第53章 屠戮
“救救命！”
上堰城城南方向的芦苇荡中，此时燃起熊熊烈火，几只还在做困兽之斗的兽妖，把在芦苇荡中讨生活的穷苦百姓抓住，希望能与庆国军做个交换。
谁知庆国军不再追击，而是在外围点上一把火，守住四周，静静的看着火蛇把妖兽和百姓慢慢包围。
身穿黑甲，背披大氅的庆国东路军统帅纪摧，平静看向传出妖兽嘶吼和百姓哀嚎的芦苇荡，面色平静。
“纪帅！”
紧跟在纪摧左右，面目凶悍的副手抱拳施礼，恭声道：“其余几路都已平定，没有活口！”
纪摧点点头，刚毅的面容上看不出悲喜。
“纪帅，在官路上遇见带着妖奴的两人，需不需要属下”
“不必。”
在大火逼迫下，知道逃不掉的妖兽开始垂死挣扎，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抓来的百姓身上。
“啊啊啊！救救命救我！”
惨叫声与芦苇被烧出的“噼啪”声夹杂在一起，混入大火冲天的黑烟中，飘向云霄。
“那人手中的契牌不是伪造，这两日上堰城也的确有一场山海通宝大会。”
纪摧语速不快不慢，似乎没什么事能干扰到他半分。
“能在山海通宝行买起妖兽的人，肯定有些背景，再看他们要去的方向，就是其昌城，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家仆。”
“虽然庆帝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信任，但有些事，不能太过火。”
王保舍身扑向自己射出箭矢的一幕，让纪摧确定他和徐闲客是受人差使，不然怎么会有人为了一只妖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这次在庆国与十二荒边境上的一场大战，纪摧所率东路军战无不胜，杀死妖兽无数，为了标榜军功，生擒了一些妖兽俘虏，准备带回其昌城，枭首示众。
但纪摧知道，虽然取得了庆帝的信任，在庆国军中，东路军统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位，可无论如何，自己从牟尼教叛出的事，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
这次妖兽俘虏能从军中逃脱，也是纪摧有意安排，不然根基还没稳固，功绩又太高，肯定逃不过朝堂之上的算计攻讦。
像这样自己给自己泼了脏水，功过相抵，证明自己并非完人，路才能走的更长更久。
至于死掉多少平民，纪摧不在乎，满朝官员也不会在乎。
庆帝，更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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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带头那人是牟尼教的。”
徐闲客坐在树旁，剥了几颗芦笋扔到嘴里。
“什么？”王保十分惊讶，之前在沙边镇的时候，徐闲客明明说过，牟尼教被整个西经山势力围剿，已经被连根拔起。
“王王大哥，你别激动，对伤口不好。”
种小鹿给王保治着伤，她天生就会一些法术，可以帮助伤口愈合，但她意外的发现，王保伤口愈合的速度，居然跟自己治疗的速度差不多。
刚才王保拼命救下自己的一幕，让种小鹿到现在还有些发懵，她看不懂王保这么做的目的，更觉得看不透王保这个人。
“嗯，不会错的。”
“他额头上的圣火印，只有牟尼教最高层的人才能纹，其他人要是敢纹，别说外人，牟尼教内部都会直接处决。”
“那他怎么会加入庆国军？”
徐闲客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目光飘向其昌城所在的方向。
“玄，这件事玄得很，兴许到了其昌城能了解一些。”
此时上堰城往其昌城去的官道上，惨不忍睹，一片狼藉，散乱的行李、倒地的驴马、残肢断臂和大滩血迹，还有妖兽庞大的尸身，遍地都是。
两人的马匹已经被妖兽杀掉，之后的路程，只能用双腿赶路。
徐闲客把两人的行李挑着重要的捡回来一些，王保此时肩上有伤，所以徐闲客把行李分成一大一小两份。
大的自己背，小的当然是种小鹿背。
王保又歇息一会，感觉身体里终于有了力气，从路边捡起一根拐杖，慢慢的再次上路。
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很久的棕马，睁着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倒在血泊中，腹部处一个狰狞的大洞，马的内脏流了一地。
王保叹口气，走上前轻轻把棕马的眼睛合上。
之前听徐闲客说过人与妖之间的争斗，没想到第一次遇见，就会如此惨烈。
两人一妖走了很久，才走出这段被妖兽突然袭击的官道，但淡淡的血腥味，还是在身边环绕。
“坚持坚持，等到了官驿，就能再买两匹马了。”
徐闲客宽慰几句，但此时没了马，原本今天能到的官驿已经无望到达，终究只能在野外过夜。
好在官道上的行人再次多了起来，不过大都神色紧张，估计也听说了妖兽杀人的事。
熬过一夜，第二天终于到了官驿，没想到所有马匹都被官军征用，徐闲客只能苦笑着摊摊手。
无奈之下，徐闲客只好找到一个带着侄子赶着两辆驴车的老汉，商量半天，最后同意拿出一两银子，把几人拉到其昌城。
驴车上的木板凹凸不平，边缘处的毛刺还多，种小鹿细心的铺上稻草，让王保躺了上去。
种小鹿身材娇小，找个空余地方也能坐下，只是徐闲客人高马大，不论如何是装不下了，只能自己一人上了另一辆驴车。
“豁牙子，你个小畜生，慢点赶驴，那牲口比你值钱！”
老汉见侄子鞭子跟不要钱似的抽在驴身上，不知道他抽哪门子邪风，在后面大声骂了起来。
那侄子看着比王保大不了多少，因为看见了娇小可爱的种小鹿，心中升起几分爱慕，想显摆一下自己赶驴车的能耐，才把鞭子抽得没轻没重。
听到后面自己二伯的骂声，只好把鞭子放下，放慢驴车的速度，但心中仍在幻想，不知道要赶多少年驴车，才能买个这么漂亮的小丫鬟当婆娘。
徐闲客把行李靠在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老汉搭话道：“老丈怎么称呼，这次往其昌城去是要做些什么？”
老汉不舍得使劲用牲口，所以驴车走的很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老汉姓赵，同村的都叫我赵赶驴。”
“这次往其昌城去，是家里的侄儿嚷嚷着非要见见世面，他岁数不小了，本该老老实实的讨个婆娘，生几个娃，可偏偏心气高，村里的姑娘都看不上。”
“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被闹得没有办法，就托我带他出来，看看能不能挣点银子，讨个他喜欢的婆娘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