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盛会
徐闲客把钱赏给了伙计,无奈之下,也只能先在茶楼定两个桌位。
喝茶休息一阵,马匹正好交给茶楼看管,两人准备再去城里转转,毕竟上次在稷山府遇到成颠和尚,就是一场巧合。
来到街上,行人依旧不见减少,但这次不用牵马,总算是方便了一些。
“看这样子,山海通宝大会应该在城西。”徐闲客看着缓缓向西边前进的人群,猜测道。
王保无法确定牛宿的具体位置,只能是瞎猫碰死耗子,往哪去都一样。
两人一路来到城西,果然看见望不到头的长队,蜿蜒着排出好远。
好在入场的速度不慢,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进去百十来人。
“人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凑热闹的,山海通宝大会卖的东西,都是以金子起步的,寻常人小半辈子都挣不到。”
王保知道,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等于一百吊铜钱,普通老百姓的确一辈子都不一定见得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王保和徐闲客才终于进入城西。
道路两侧所有商铺大门紧闭,都是在门前摆起了地摊,待卖的货品沿着长街一路摆开,每百步会有一个穿着铜黄色衣衫的人,拱手站立。
“山海通宝行中,就按照金银铜给伙计论资排辈,别小看这身衣服,不在山海通宝行效力十年或者赚到一笔大钱,是穿不上的。”
队伍行进速度很快,就像徐闲客所说,很多人进来只能看看热闹,大部分人看到摊子上的标价后,都只能摇头叹气,过过眼瘾。
但是徐闲客拉着王保,只要看到什么奇珍异宝或者新奇玩意,都会停下好好观赏一番,知道底细的还要说一番来历。
怀里揣着二百多两银子,感觉就是不一样。
山海通宝行的伙计并不阻拦,进门都是客,徐闲客这种看着像是江湖人的,说不定真有些家底,反而是那些只敢远远走马观花看几眼的,十有八九都是凑热闹的。
最开始摆出的货品还算中规中矩,无非文玩字画、美玉陶器,王保和徐闲客只是扫上几眼,越往里走,新奇东西越多,别说王保,有些连徐闲客都叫不上名字。
半截生锈的古剑,像是用人骨做的算盘,一团外表漆黑慢慢蠕动的肉块,绣满眼睛花纹的披风。
这其中王保唯二见过的,是一只比在稷山府蟾宫里的五宝蟾,颜色还要妖艳的蟾蜍,身上共有七种颜色,标价七两黄金。
还有一样,就是一根外表烟袋形状,完整无缺的血舌头,标价十两黄金。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有邪性,就算有钱买回去,也未必镇得住,所以标价中等,但要是真有识货能找对下家的,那价格就会往上涨一大截,这也是山海通宝大会里少数能捡漏发财的。”
“你看那顶全是眼睛的披风,是专门用来抓十二荒一种叫做百足虫的法器,而百足虫是极珍贵的药引。”
那件披风仿佛听见徐闲客说话,几只眼睛睁开,阴冷的看了几眼。
王保暗中打开过几次山海经,不过毫无头绪,也不能把在场所有东西都买了一一验证,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再往前走,摊位上的东西更加古怪,居然只是一张被盖着的纸。
王保不解的看向徐闲客,没想徐闲客说道:“是山海经。”
“每个人的山海经都不相同,有人就是专门收集别人的山海经用来修神,但是本身没修出神通的山海经都没什么用,所以这里卖的,都是已经被确认过可以修神的山海经。”
“会有人自愿交出自己的山海经?”
徐闲客摇摇头,“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在多数人眼中,山海经毕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王保快走两步,显然对别人的山海经不感兴趣。
整个城西已经走过大半,此时越往前走,人群欢呼和嘈杂声越大,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排成一列的木笼中,赫然是长相各异的人。
仔细看,虽然与人长得很像,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差别。
其中围观人群最多的,是一个只穿着围胸与短裙,身材凹凸有致,曲线像蛇一样,在木笼中不断慢慢摇晃身体,口中发出魅惑声音的美丽妖冶女子。
王保看的心中一阵悸动,差点也跟着人群叫起好来,赶忙闭上眼睛,在软肋上狠戳几下。
“不是人,是惑妖,算是这场大会的重头戏了。”
徐闲客见王保神色古怪,在一旁解释道:“西经山这边虽然买卖妖物很猖獗,但是像这种很难抓到的高级妖物,基本只有山海通宝行会卖。”
“就像这只惑妖,师弟你看她小腹处像花苞一样的纹身。”
王保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一朵妖艳的红色花纹。
“这说明她之前有过主人,可能是战败后被抓到的奴隶,也可能是上任主人把她又卖了。”
王保疑惑道,“师兄,可是她看着跟人一样,怎么能确定是妖物?”
“越高级的妖物与人的差别越小,妖力也越高,你别小看这只被装在木笼里的惑妖,要是被送到昏君手里,祸害掉一个小国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如何区分,就要各凭本事了,当然一般人轻易也看不到。”
徐闲客和王保继续往前走,又看见一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类身体的妖物。
“鲛人,这种还没完全拥有人形的,就好辨认了,主要能在人下不到的深水里采珠,所以很受欢迎。”
从这条街头到街尾,一共十个木笼,价格最低的,也要三十两黄金。
“师兄,按你所说,那只惑妖会有人买吗?”
徐闲客点头说道:“那是当然,那东西最能惑人,在有权或者有钱的人手中,也是相当奢靡的礼物。”
“而且,在各国的妖妓馆中,这东西也抢手的不得了,只要买回去,就是摇钱树。”
“你看她还没被买走,是因为山海通宝行的人在待价而沽,木笼下面的价牌只是底价,想买的人要拿出高于底价的价格去争,最后自然是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