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官运
王保和徐闲客商量一番，光靠马力，从这到上堰城不知道要多久，而地图上标示着秀原城外有一处渡口。
只要往回折一小段路，看到河流，再跟着往下游走，应该不难找到。
徐闲客收好地图，现在这地图可以说是两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如此精细的。
两人骑着马，没用多长时间，已经找到弱水在秀原城的分支，正好沿着河流方向，一路向渡口寻去。
王保来到山海经世界后，见过山川树林，看过大漠黄沙，但是遇到的河流都不怎么宽阔，更不用说行船。
眼前的河流虽然宽阔不少，但与印象中能扬帆起航的大江大湖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水流平缓，水面上也没什么风，如果光靠人力，可能还赶不上骑马的速度。
王保心中疑惑，不过没有开口询问，这个世界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等到了地方，自然就能明白。
两人继续赶路，河边逐渐出现几只像是用来打鱼的小船，随着河流变得开阔，行人也越来越多。
等终于来到渡口，太阳已经西下，残阳斜照在水面之上，映出霞光万道。
渡口上人声鼎沸，大部分都是装货卸货的苦工，光着膀子，身上被晒得黝黑，在日落下喊着听不清的号子，拼命干活。
徐闲客四处望了望，看到渡口唯一一条青石板路上有间棚子，一块显眼的红色牌子上写着两个黑色大字。
“官渡。”
“师弟，快走，兴许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官船。”
两人牵着马，快步往棚子赶去，棚子下是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冠帽，坐在长案后的中年人，身旁还有两个身穿皂服的侍从，正在收拾东西。
徐闲客赶到近前，抱拳问道：“官爷，我兄弟二人想乘官船往上堰去，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中年人从长案上拿起竹筒，抽出四根旧绿色的竹签，“一人二两银子，一马三两银子，快快交钱，还能赶上最后一船。”
王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马比人还贵，但显然这里不可能给你讲道理的机会。
徐闲客赶忙交了银子，从中年人手中接过竹签，道声谢，又向码头赶去。
收拾东西的侍从小心问道：“班头，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过去啦？”
被称作班头的中年人把银子扔给侍从，板脸说道：“上头下了严令，这次上堰城的官卖非同寻常，是山海通宝行在幕后操办。”
“那是帮只认银子不认人的狠角色，为了能让更多富商豪绅参加，连出入城的官凭路引都暂时取消。”
“要是被上头知道，在这个节骨眼还敢有人为了蝇头小利下绊子，那真是嫌命长了！”
侍从吓得一低头，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把银子收好。
徐闲客和王保跑到码头，就看见一艘三层楼高，船身极长，通体都是黑色的大船。走到近前，连阳光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徐闲客将竹签拿给上船口处的人看，便有人过来牵了马往船舱走去，而另外的人，则引着徐闲客和王保上了船。
船板已经站了不少人，还有的干脆围坐在地上，取出东西吃喝，船中央的位置有两层阁楼，阁楼中也有人正在看向船板，只是看衣着穿戴，显然非富即贵。
王保对山海经世界的阴暗危险多少有了免疫力，虽然现在船上看着风平浪静，但指不定包藏着多少祸心，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在船上看了一圈，王保突然发现，这船居然是没有帆的！
难道真的要靠人力划动？
就在王保纳闷时，随着太阳最后一丝光线在西边尽头处沉没，船上响起连成一片的喊声。
“起风！开船！”
“起风！开船！”
“起风！开船！”
在呐喊声中，船身开始颤抖，跟着真的无风起航，虽然有些许的颠簸，但是很快变得平稳。
再看两旁景色不断后退，行船的速度居然一点都不慢。
王保听着船身下传来阵阵劈开河流的激水声，慢慢走到船边，遥遥往水中看了一眼。
水中有数不尽像是人手人脚的细长四肢在不断划动，推动着船只一路向前。
就像是船下有个长着无数手脚的怪物，在驮着船只前进。
王保终于忍不住心中疑问，小声向徐闲客问道：“师兄，这船底下的是什么东西？”
“是妖奴。”
“有战败被抓来充作奴隶的，也有在十二荒被偷抓来的，驯服以后，像这种有特殊作用的，就被朝廷征用，其他有利用价值的，要么卖了，要么充公。”
“这水下的东西原本叫做蚣蝮，有八只手脚，在水中力大无穷，上岸后却活不了几天。”
王保摇摇头，这是他第一次相对完整的看见妖类，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也不用可怜它们，十二荒里的人奴比四山之内的妖奴只多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被当作食物吃掉。”
徐闲客面无表情，声音中也听不到怜悯的意思。
王保还从来没有与妖类真正接触过，自然说不出什么看法见解，在这山海经的世界中，好像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可怜的。
船只前行的很快，船板上成群结伙的人都在兴奋的谈论着什么，王保见怪不怪，跟徐闲客在角落处坐下，静静看着天空。
天边，几颗流星向着上堰城的方向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