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丈夫国
“你体内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就是喜脉。”
“至于是如何怀上，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妇人收回袖中长线，语气依旧冷淡。
“至于你所说的癫病，我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王保本身对古代医术能治自己的人格分裂就不抱希望，现在知道结果，也没什么意外，更谈不上失望。
只是对这个鹊神医喜脉的诊断，还是难以置信。
王保皱着眉走出房间，徐闲客马上迎了过来。
“师弟，怎么样？能医吗？”
王保摇了摇头。
“诊金付出，概不退还，自己看开点吧。”喜鹊有些幸灾乐祸的叫道。
徐闲客往鸟笼一指，怒道：“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五十两银子，煎煮烹炸，任君挑选。”
两人总不能真的跟一只扁毛畜生一般见识，只能黑着脸离开鹊医馆。
“师弟，那鹊神医怎么说？”徐闲客还是有些不死心，边走边问道。
王保目光中仍有迷惑，不答反问道：“师兄，这天下间，真有能怀上孩子的男子？”
徐闲客满脸不可思议，“师弟，你有喜了？”
王保猛地一挥手，一拳砸向徐闲客，徐闲客猝不及防下闪避不开，被这拳狠狠的砸在肩膀上。
“师兄，不是我”反应过来的王保赶忙伸手去扶。
徐闲客呲牙咧嘴的摆摆手，“无妨无妨，师兄皮糙肉厚，受的住。”
王保使劲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下来，看来这山海经世界里，的确有能怀孕的男子。
“男子受孕，也是一种修习山海经的路数，但是不太多见。”徐闲客揉着肩膀，显然这一下挨得不轻。
“最常见的，是南经山那边有一个叫丈夫国的地方，国中没有女子，男子折断自己的肋骨就能受孕，生下孩子后自己就会死去。”
王保吃惊的看向徐闲客，初入稷山府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
这片天地，终究是那个万物难以言喻的诡异山海经世界。
求医失败，王保望着行人如织的稷山府，感到一阵茫然。
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师弟莫要灰心，这个鹊医馆不行，不代表别的医馆也不行，再者说，天下还有那个人匠罗熊和无所不知的隐元会，总会有办法的。”
王保心中对徐闲客充满歉意，点头笑道：“师兄说的是，好不容易来到稷山府，咱们师兄弟二人应该好好玩乐玩乐才对。”
徐闲客哈哈大笑，伸手搂住王保肩膀，“师兄正要带你去见见世面。”
两人朝着稷山府最繁华的街巷走去，道路两旁灯火初上，来来往往的人在酒楼、茶肆、青楼、食坊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青楼前，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着轻薄长纱，脖颈间一块绿色宝玉垂入胸前高耸的美姬，跟着身后弦师的曲调，语意哀怨的唱着一首小曲，偏偏却又是媚眼如丝，勾住路过的行人。
走过这条街，不远处又是一个身材丰满的舞姬，妖娆舞动，卖力展示着交织的肉欲。
徐闲客一路上眼睛就没闲着，巧妙的跟所有青楼门前揽客的女子眉来眼去。
王保体内也是一阵骚动，他伸手入怀，在肋骨间狠狠的戳了几下，压制住身体的躁动。
“先用饭，先用饭，时间还早。”徐闲客跟王保招呼一句，又像是在宽慰自己，不舍的穿过青楼比邻的几条街，向更远的酒楼走去。
王保身上带着井陉县代县令发的几十两赏银，还答应过要坐东款待徐闲客，自然挑了一家看上去最大最好的酒楼。
三元楼。
“二位贵客，里边请里边请！”
小厮像见到了亲爹一样，就差亲手扶着，把王保和徐闲客让进了酒楼。
“您二位用点什么？”两人落座后，小厮扯下腰间的手巾，用力擦了擦已经十分干净的桌子。
“好酒二斤，荤素凉热八拼，快点上。”徐闲客随便交代几句，等不及要吃顿好的。
“二位贵客稍待，小的这就去让后厨准备。”
王保扫视着酒楼内的环境，此时客人不少，但桌子与桌子间隔不小，并不显得拥挤。
“师弟，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这一路风尘，然后师兄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王保以为徐闲客所说的好地方是刚才经过的青楼，无奈笑了笑。
酒菜很快上来，小厮给二人布好杯碟碗筷，又给二人倒好了酒。
“二位贵客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王保在现实世界里很少喝酒，怕酒后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吞安眠药自杀前，一口气干了一瓶白酒。
他那时已经绝望的想要和身体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但这次，王保却率先举起酒杯。
“师兄，一路上多多承蒙你照顾，师弟敬你。”
“你我兄弟二人，不说这些生分的话，干了。”
王保和徐闲客同时一仰脖，将杯中酒喝个干净。
王保意外发现，这酒居然是甜的。
徐闲客却是咂么下滋味，好像对这酒很满意。
“师兄，酒是甜的？”
徐闲客知道王保对这个天下很陌生，很多事都不知道，所以并不觉得奇怪，自然而然地解释道。
“当然，甜的才好入口，西经山那边酒倒是辣的，也不知道怎么咽的下去，一群傻子。”
王保有些无语，又有些见怪不怪，只是不知道这酒度数多高，还是少喝为妙。
徐闲客频频举杯，王保跟着轻轻抿酒，这几天吃腻了凉馒头，总算是开荤解解馋。
两人边吃边聊，徐闲客酒量食量都大，酒菜虽多，但最后也都见了底。
徐闲客满意的拍拍肚子，脸上带着几分酒醉的红晕，“不错不错，不枉这一路风尘，老徐算是活过来了。”
王保看看天色不早，招呼小厮来结了帐。
“贵客，承蒙惠顾，一共是一两半银子。”
王宝想起带着孩子们初到井陉县时，十几个人连吃带住也不过几十个铜钱，今天这一顿，居然要一两半银子。
但是跟鹊医馆的真金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