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后娘娘先是姨
四月十五一早，长安城内早已万人空巷，几乎所有市民都跑到迎凤楼下，观看齐王府弋阳郡主的比武招亲大会。
各地江湖武士也是蜂拥而至，期望能够一睹盛事。
但因为百姓实在太多，维持治安的巡防营人手严重不足，就连禁军都被临时抽调了五百人。
由于百姓观赛的热情实在太高，最后不得不采取限流手段，一家一户只能有一个名额观赛。
纵使如此，在比试的第一日，也还是将很多没来得及挤进场地的热情观众给拦在了迎凤楼外围。
工部历时两月，在迎凤楼下搭建了比武擂台，以及环行的观武场，两万多人的场地座无虚席。
皇室并未想到，一场比武招亲会引起如此巨大的轰动。
李承安即位以后，严格管控京都治安，寻常侠客禁止街斗，很多百姓几乎见不到什么江湖高手真刀真枪的对决，因而有如此观战的机会，几乎人人都想来开开眼界。
迎凤楼最高层，皇后柳南雁仪容端庄，气质娴静优雅，雍容华贵的气度让所有随行的侯爵夫人拜服。
果然如柳茹玉所猜测的一样，皇帝夫妇必然有一人会在首日出席，皇帝忙于楚地闽南王叛乱之事，便派了皇后来镇场。
柳茹玉头一天就接到了青娥传来的皇后懿旨，让她迎凤楼陪驾。
想到程不器所说，自己会登场比武，柳茹玉便欣然接受，并一早与程不器一同来了迎凤楼。
“‘有凤来仪’，这四个字倒是与此楼贴切至极。”
程不器在迎凤楼下等候上场，看着迎凤楼上硕大的金色牌匾自言自语，无聊的等着擂台上一场接一场的比试，实在苦闷至极。
皇帝为弋阳郡主举办比武招亲，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就连北燕、海瀛与大宛三国，都派出了国内后起之秀前来参加。
皇帝李承安越发清楚，如今领兵十五万，镇守齐地的这个亲弟弟齐王，在天下人眼中的分量也越来越重。
心中生出的担忧挥之不去，只想着挑个自己看中的后辈入赘齐王府，最后拿回齐王府的兵权。
虽然皇帝选择不再信任齐王，但终究只是他的杞人之思，这种情况下只能采用小手段缓缓图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削番夺兵权，还能维系兄友弟恭的亲情，不会在天下人心中留下骂名。
三国武者来了不少，大周国内年轻武者参赛的热情则更为高涨，总体算下来，有将近两千八百多人报名，要是一场一场地打，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够完赛一半。
好在负责大赛的规划组想出了办法，当先便通过筛查，直接在报名阶段采取基础考核等一系列初审，淘汰了七百多人。
剩余两千人，又当先进行了最基础的小组筛选赛，八人一组同时混战，最后只有一个胜者进入一对一的淘汰比拼。
程不器接到大赛的对决制度时，还感叹了几句制度合理且公平，但还是担心一口保证‘暗箱操作’的陆怀民，怕他到时失了手，自己一番忙活可就白费了。
程不器参加的小组筛选，还没动手就直接晋级，心中大致也想到了原因。
自己的身份明面上摆着，兵部的人有意讨好，特意将自己与七个北境子弟分在一组，七人都是有长辈在北境军中担任武职，心中对程不器均是畏如神明，哪还敢跟他对战。
程不器所在的小组对手全部弃权，程不器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就进到了一对一的淘汰赛。
“威王府程不器，对武烈营朱刚！”
程不器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了自己，而主试官念及自己的名字，立时将所有人的议论吸引过来。
“威王府就是北境烈威王府中的小王爷？”
“听说程小王爷，是勇冠三军的猛将，那可是上了龙山榜的！”
“可不是嘛，常听说书的提起，武功那可不是一般的了得！”
“要我说啊，这什么朱刚，顶多坚持十回合。”
“什么十回合，我看顶多三回合！”
所有人还在议论纷纷，程不器也在几个熟识的世家公子的注视下，准备走上擂台。
“威王府程不器，对武烈营朱刚，武烈营朱刚弃权，威王府程不器胜，晋级下一轮！”
“？？？”
程不器脑海中奔过一连串问号，
“我都还没走到，就弃权了？真没意思。”
程不器还没想好怎么打，就已经又往台下走，这让数万观看比武的百姓，连一睹威王府小王爷风采的机会都没有。
“哦啊”
程不器又回到原选手休息的区域，闲极无聊哈欠连连，朝着迎凤楼最高一层望了一眼，柳茹玉端坐在皇后右手边发呆。
想起不远处的柳氏姐妹花，程不器一时心中痒痒，何不去一睹佳人？
说走就走，程不器立时绕过擂台，朝着迎凤楼上层跑去。
“何人擅闯皇家禁地！”
站岗的禁军校尉丝毫不通人情，直接拦住了程不器。
“我你都不认识，你礼貌吗？”
程不器拿出程字令牌，在拦路的武士面前乱晃。
“不管你是谁，上面是皇后娘娘与各府夫人所在，闲人不得进入！”
“闲人，你说我是闲人？”
程不器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砸他几锤。
“何事喧哗？”
程不器与站岗的禁军校尉纠缠不休，上面传来了询问声，声音洪亮有力，程不器一听就知道是高手。
“回大统领，来人擅闯迎凤楼，末将不敢随意放行！”
程不器看了来人一眼，容貌与秦双怀有五分神似，知道定是八万禁军大统领，有着长安城第一高手之称的秦安平。
“秦大统领，你给评评理，我程不器能是闲人吗？”
秦安平一眼认出了程不器，当即走近后抱拳重礼：
“原来是程少将军，失礼失礼，常听我家双怀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威武不凡！”
程不器也不废话，指着拦路的禁军校尉：
“我要上去，他不让，你说我能不能上？”
秦安平给了拦路的禁军一个眼神，吓得他忙连连赔罪。
“程少将军恕罪，末将也是职责所在”
程不器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略挥了挥手。
“少将军自然去的，只是这迎凤楼之上，是各国夫人与皇后娘娘，全是女眷，少将军上去恐怕有些不妥。”
秦安平还有些犹豫，程不器也不想跟他废话，一甩衣袖：
“我家俩姨全在上面，你说有什么不妥的。”
秦安平看着程不器一步三跃地上楼去，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强拦。
“哟！这是谁家的少年郎，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可是女眷们待的地方。”
“不过这小后生长的实在是俊俏，莫不是哪家的女娃儿女扮男装，这才敢上这迎风楼呢！”
程不器刚一现身，立时引起一声又一声的议论，听的程不器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不器！快过来！”
柳茹玉一眼看见程不器，立时欢喜无限，朝着他连连招手。
先前拿程不器开玩笑的几位国公夫人，见柳茹玉对程不器如此亲切，立时都闭口不敢多说。
毕竟柳茹玉身后站着大将军府与丞相府，本家又是出自金陵柳氏，与皇后同根同源，可以说是大周权势最大的外戚，寻常的国公都不够柳家看的，自然不敢随意妄言。
“不器，刚刚你在下面与秦统领说话，说这楼上你有两个姨，什么意思？”
程不器嘿嘿一笑：
“皇后娘娘不是你的嫡亲堂姐嘛，那我还不是能唤一声姨？”
柳茹玉心中一惊忙捂住程不器的嘴：
“你胡说什么呢，小心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哎呀，不用怕了，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母仪天下，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呢？”
程不器一边说，一边还朝一旁的皇后柳南雁咪咪一笑，他知道自己上了迎凤楼，皇后就注视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全被皇后听在耳中。
一直面无喜怒的柳南雁，此时也忍不住展颜一笑：
“程少将军如此坦率活泼，本宫倒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可惜我没有玉儿的好命，哪里去寻你这等如意的郎君，可人的后辈侄子。”
“皇后你我”柳茹玉脸色一红，心中羞急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低着头，又有些憋不住笑意。
柳茹玉缓了一缓，悄悄瞟了一眼皇后，发觉她也正悄悄看着自己方向，不知道她是看自己，还是看腻在一旁的程不器，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酸味。
“不器，你刚刚冒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没有怪罪，以后可不能再这般无礼，哪能随便称呼皇后娘娘为姨娘？况且况且我只许你有我这样一个‘姨’”
柳茹玉最后半句话声音压的极低，程不器都是勉强听清。
“这有什么嘛，况且两个姨又不是一样的姨。”
“姨便是姨，哪里还有不一样的？”
程不器朝着皇后看了一眼，
“皇后娘娘年轻貌美，看着心里喜欢，这样的‘姨’以后是靠山，吵架、打架不用怕的靠山！”
皇后柳南雁忍不住笑了一声，就连一旁站着伺候的高冷女官青娥也笑了出来，两人从未见过程不器这般厚脸皮又不惧皇后威仪的年轻人，自然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那我这个姨，又是什么姨？”
柳茹玉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嘛是最特殊的，特殊到可以娶的那种‘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