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求娶
阳光晴好的清晨，万里红绸终于铺到了京城，京中百姓倾巢而出，夹道迎接陈皇太子，曾经替他们守卫嘉陵关的凌将军。
凌予墨换下墨色长衫，一身大红的锦袍更衬得男子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衣摆摇动，卷起满地稻香，男子端坐马上，微笑的看着京中前来迎他的百姓，素手轻摇，为这盛世添上了一笔浓浓的朱砂。
不同于这轻快的马蹄声，宿醉的靖湘王正在经历着挣扎的梦境。
梦境中，那人拱手作揖，对皇上说
“皇上，臣自小长在镇边将军府，同镇边大将军的女儿青梅竹马，此次前来，臣带了万担聘礼，千里红妆，求娶镇边大将军的女儿思熙。”
“哦？陈皇太子，朕曾经许诺与她，不再给她赐婚，求娶一说，需得熙儿首肯”皇上淡笑。
“那臣亲自求娶于她”那人淡笑，声音中充满笃定。
画面一转，凌予墨正坐在思熙卧房前的石桌上，取出木匣中的古琴。
指尖轻轻滑过琴弦，悠扬的琴音缓缓响起，一曲《凤求凰》诉说着似水流年。
忽而，琴音悲凉，似此时不肯原谅他的女子，琴音凄凄婉婉的缠绕着思熙的心。
几个时辰过去，思熙终究于心不忍。
这个自小教她抚琴吹箫，教她读书写字，教她骑马射箭，给她烤鱼捕鸭的人，是她儿时最为崇拜的神祇。
思熙叹息一声，打开房门，眸色深深的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男子。
她缓缓转身，将他让进房中。
凌予墨眸色温柔的看着女子微韫的容颜，伸手抚了抚女子的秀发。
而后，像个孩童一般，得意的笑了。
他说，他在赌，赌她的不忍，赌她的善良，赌他们多年陪伴的情谊。
他说，幸好他赌赢了。
再后来，整个京城铺就万里红绸，锣鼓震天，鞭炮齐鸣。
思熙披上精美的凤冠霞帔，嫁衣上，金黄的凤凰展翅欲飞。
永宁公主含泪为女儿梳着三千发丝。
语程端着鸾凤和鸣的盖头，轻声说“小姐，及时到了”
思熙点点头，大红的盖头轻轻覆上了思熙的眼眸。
一双轻柔的大手接过思熙的冰凉的小手，两个相携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未来。
耳边，喜娘说着吉祥话，丝竹管乐的嘶鸣声，满朝文武的恭贺声，烟花爆竹的爆破声响彻耳边。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挑开思熙红色的盖头，他看到思熙含羞带怯的小脸，充满幸福。
大红色的房间中，那个男人和思熙手臂交缠，眸中情意绵绵的喝下合卺酒。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喝合卺之酒”
他看到，那个男人抱起思熙，缓步走向床榻。
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的挑开了思熙的衣扣。
他看到，那人的唇，覆上了思熙的唇瓣，辗转缠绵。
他看到，那两个人交颈相缠，眉目含情，极近缠绵。
“不，熙儿，不要！”他拼命的喊着，想要将那个男人从思熙身上扯走。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透明的身体都不能接触到那两个人。
他拼命的喊，却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眼见那个男人即将冲破最后的屏障。
一阵山崩地裂般的晃动将他从梦魇中带出。
“王爷，王爷？您怎么样？”昀然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辰皓正焦急的唤着自己。
昀然勉强动了一下，却发觉，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辰皓扶着昀然坐起来，昀然发现，几人还在昨夜宿醉的院子中，院中的侍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石桌对面，梓渊依然趴在桌子上沉睡。
“怎么回事？”昀然开口，觉得喉咙一阵剧痛。
“是蜡烛，王爷，有人在蜡烛中做了手脚”辰皓指着远处已经被熄灭的长长的红烛。
“您昨夜让属下去跟踪凌予墨，今晨回来时就见到躺了整个院子的侍卫。。。”辰皓边给昀然倒水边说。
“哼，这点手段就想将本王困在这里吗？”昀然伸手接过水，表情阴鸷“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爷，事情办妥了，就等您的命令”辰皓回复。
“很好”昀然满意的点点头。
秋日的冷风吹着浑身被冷汗浸透的男子，昀然抖了一下，伸手拉紧辰皓给他披上的披风。
昨夜的梦境。。。
昀然回想那个梦魇，那样真实。
昀然的心又痛了起来。
梦中，她说，那是她第一杯合卺酒。。。
他倏地想起，他们大婚之日，他连合卺酒都没能给她。
昀然忽然心痛的蜷缩在石桌上，后悔的不能自已。
“王爷？”正在唤醒梓渊和满院侍卫的辰皓见昀然似有不适，担心的问。
“本王没事”昀然闷闷的说。
“外面有什么消息？”
“嗯。。。”辰皓担忧的看了一眼昀然的状态，还是坦白的将今早京城发生的事情讲与昀然听。
“呵，将军府待他不薄，他这样造势，就不怕牵连将军府上下吗？”昀然冷笑。
“将军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昀然继续问。
“回王爷，将军府今日一早便紧闭大门，没有做任何解释”辰皓回复。
“更衣上朝，本王去会会他”昀然站起身，男子高大的身躯此时经天纬地一般。
皇宫的大殿中，凌予墨已然跪拜完毕。
他说，他此次来京，感谢镇边将军府的救命和教养之恩。
他说，他带了万担聘礼，求娶镇边大将军的女儿思熙，永修两国之好。
正在这时，一身大紫色朝服的昀然身披万道霞光走到大殿中，深紫色的长袍如月光般清冷，一头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
逆光走来的男子如此高贵，此刻只能想到：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这世间再美好的辞藻堆砌在男子身上都不为过。
大殿中的朝臣将目光来回在凌予墨和昀然身上扫来扫去。
听闻，靖湘王这一年来，为了寻找靖湘王妃，白了一头的秀发，上天入地，甚至，几次往返嘉陵关，不得结果。
情敌见面。。。
殿中的气氛似乎紧张到一个冰点。
凌予墨眸色深深的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男子。
他到底，还是来了。
而昀然走到凌予墨身边站定。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如玉的脸上，他说：
听闻陈皇太子想要求娶本王的王妃？本王特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