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店
尽管来过一次咏春,但感觉还是沉重和压抑,一向吊儿郎当的阿赖,进来后也变得正经起来。
这个地方自带气场,有种奇怪的神秘和庄重。
五人坐下不久,菜就陆续上桌,殷姐提前安排好了菜单,菜肴装盘精致,上菜的过程中,服务员带着微笑,一言不发。
殷姐今天一身黑色缎面连衣裙,头发盘起,优雅而大气。阿赖大个他们跟平时穿着一样,衣服颜色鲜艳,logo硕大,他女友穿一条紧身超短裙,很性感。
除了大个喝啤酒,其余四人都喝红酒。
饭局伊始,殷姐向他们表达谢意,拿出红包给阿赖,阿赖推脱几次,最后殷姐说:“你不收,那给你漂亮的女友买衣服。”
阿赖这才收下红包,饭局继续,气氛渐渐从拘谨走向放松。
整场饭局,殷姐控制着节奏,无论阿赖聊什么,殷姐都能知道一二,而且常常能说中要害,特别是工程的承包和运转,殷姐尤为熟悉。
随着聊天的深入,阿赖还发现很多他认识的道上的人,殷姐也都认识,而且还知道他们更多的底细。
但殷姐很少聊自己,只说以前参与过工程的招投标。
在我抽空去上厕所的时候,阿赖跟进来向我打听殷姐的来路,我告诉他殷姐是我房东,我是房客,我们平时相处得不错,至于她的来路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阿赖并无坏心,但殷姐的经历只能她自己说,外人是不便言说的。
“徐经理,我想认她做姐姐,你不介意吧?”
阿赖对我说。
这是阿赖和殷姐之间的事情,我虽然心里有些别扭,感觉属于自己隐秘的喜欢被人分走,但我无权介意。
“当然不介意。”
我装作大方表态,内心对阿赖的钻营能力感到佩服,我看殷姐,只是看到美色,披着善良的好奇,却从未想过接近她获得事业上的帮助,但阿赖不一样,他迅速嗅到殷姐人脉的巨大价值。
在走出厕所之前,我告诉阿赖以后在外面别叫我徐经理,感觉很尴尬。
“难不成你要按辈分叫啊?那你得管我叫叔叔。”
阿赖笑起来。
“你还是叫我徐彬吧。”
叫阿赖叔叔我自然也不愿意。
”你有绰号没?“
我有过一个绰号,叫和尚,那是初三体测为减少风阻,我理成光头,高一开学头发才长出一点,因此得名和尚,但这个绰号仅限于高中同学使用。
我摇摇头。
”那我还是叫你阿彬吧,全名是打架的时候才叫的。“
阿赖有着自己的逻辑世界。
回到餐桌,阿赖郑重地端起酒杯向殷姐敬酒表达认她做姐姐的意愿,言辞真诚,他是独子,妈妈死得早,从小就盼望能有一位姐姐,今天有缘坐在一起,他就厚着脸皮冒昧一回。
殷姐泛起笑容,却并未答应,她快速朝我扫一眼,对阿赖笑道:
”你想认我作姐姐我很开心,只是我独来独往惯了,不懂照顾别人,也不习惯被人牵挂,这份心你还是放在心里吧。“
阿赖没再勉强,他知道今天有些操之过急,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毕竟下一次再见殷姐不知道会在几时。
饭局结束,阿赖提议去夜店坐坐,他们三人荷尔蒙旺盛,需要释放。
殷姐不置可否,带着笑意等着我表态,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去她就去,我不去她也不去,今晚的饭局她很开心,没有勾心斗角,感受到的是阿赖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春气息,故作老成的稚嫩可爱。
站在咏春门口,霓虹灯照着殷姐,光波在缎面衣裙上流转,让她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内心渴望刺激的一面迅速占据上风,我点头答应。
来到夜店,阿赖成为主导者,殷姐神情轻松坐在卡座,我被阿赖他们拉去舞池,胡乱跳了一阵,因为酒精,加上鼓噪暧昧的氛围,彼此之间身体的接触随意起来,但都不敢孟浪去拉殷姐加入,四个人跳到大汗淋漓,才勾肩搭背回到卡座。
阿赖在我身边坐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铁盒,倒出一粒清嘴含片似的东西递给我:
“来,吃一颗,等一下爽得你想跳都拦不住。”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直觉不是普通糖果,就借着酒劲摇头说不要。
阿赖对我的反应并未不满,他依旧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望着蓝色含片似笑非笑的问我:
“你从来没试过?”
“这是啥?我第一次看到。”
内心又有些好奇。
“你没试过就不知道这么感觉有多爽,你别听宣传里说的,这东西根本不会让人上瘾,发泄完啥事都没有。”
阿赖对我劝道,表情若无其事。
我犹豫一下,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接过来吃掉,但最终理智指挥我摇摇头:
”别给我,浪费。“
阿赖看到我拒绝得果断,也没勉强我,他收回铁盒,又从口袋掏出一包白色纸盒的香烟,熟练的甩出一根香烟伸到我面前:
“那抽根香烟,这个的刺激要小很多,不过也很爽的。”
我凑近去看阿赖手里的香烟,这香烟看起来跟普通的香烟并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阿赖事先说明,我一定就接过香烟直接开抽了。
阿赖的热情让我不好意思拒绝,我接过香烟,闻下味道,一股类似于艾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这支烟的烟丝不是普通的黄色而是绿色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抽抽看,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时,殷姐走过来,她伸手拿走我手里的香烟,对我说:
”小徐,我累了,送我回去。“
又转头对阿赖说: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她将香烟还给阿赖,径自拉着我走出夜店,跟第一次触碰她时的感觉一样,她的手指冰凉。
走出夜店,殷姐松开我的手,夜风一吹,头脑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抽了不该抽的东西,我向殷姐表示谢意,又问她:
“刚才那是什么香烟?”
“大麻。“
”小徐,阿赖这人本性不坏,但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既然选了这条路,就随时要做好去阎罗王那里报道的准备,所以他们可以活得比你潇洒百倍。”
殷姐的眼神里透露出看透世事的清醒,但我感受到的却是她对生活没有期待,夜风裹着露水吹过她的身体,她微微蜷缩,夜幕之下,她无比美丽,却也无比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