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意波动
周遭极为安静，萍萍的抽泣声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以为她在走进巷子之前已经平复了情绪，完全没想到穿过巷子之后却是这番情景。
我内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想转身逃走，我第一次觉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那次和萍萍亲热之后知道萍萍离婚的消息的时候我也没有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过。
我知道萍萍的心里难过，但是我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懂得调节，而且看之前萍萍的表现似乎调节的还不错。
但是在香樟树下哭泣的这一幕，我的内心忽然又被触动了一下，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哭得这么伤心，身影这么无助。
在逃走的念头淡去之后，我给自己鼓了鼓气，往那棵硕大的香樟树走了过去。
我走到萍萍的身旁蹲了下来，然后伸出右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萍萍的背部，嘴里喊了一声“萍萍”。
萍萍微微抬头，看到是我，低下头继续哭泣了起来。
我起身走到萍萍的身后，把双手伸到她腋下，试着把她抱起来，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我又蹲了下来，口袋里还有一包夜宵店顺手拿的纸巾，我掏出一张，塞到萍萍的手里。
夜已经深了，温度也降了下来，我的手臂明显的感到了一阵凉意，萍萍还穿着短袖，我伸出左手搂住萍萍的身体，不至于让她太冷。
搂了几分钟，萍萍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她扭了一下身子甩开我的手，然后转头来看我。这几分钟的哭泣已经让萍萍的眼睛肿了起来，我也盯着她看。
看了一会儿，她的身子朝我靠来，把头枕到我的左肩。我顺势借助她靠来的力量，用力搂着她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萍萍依旧还是头枕在我肩膀，我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打。
拍打了一阵，萍萍原本垂着的双手搂到我的腰上，然后把头往后仰了一点，咬着嘴唇又盯着我看。
我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对着萍萍还沾着泪水的嘴唇吻了上去。
紧接着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激烈的吻。
除了泪水的咸味之外，我最大的感受是觉得自己的舌头和嘴唇都快要被萍萍吸破了。
这一个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分开之后，萍萍又把头枕到我的左肩，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不起，萍萍，我没想到你会哭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确实萍萍的哭泣触动了我，硕大的香樟树气质坚韧果敢，和萍萍柔弱抖动着的身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我的话，萍萍又抽泣了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也试着去体谅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想到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心里就特别难受，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说完这一段，她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你，你怎么又走到这边来了？”
“我把钥匙忘车里了。”
我轻声的解释道。
想起她之前的话，我接着又说：
“傻瓜，为什么你会觉得以后的生活里不会有交集呢？你随时可以召唤我。”
听到我的这句话，萍萍把枕着的头抬了起来，似乎想要反驳我，但是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沉默之后，她先松开了手，然后推开了我，拿着纸巾擦了擦眼睛，又把头发理了一下。
“那你上去坐坐吗？”
萍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问道，同时调整了一下因为抽泣而打乱的呼吸节奏。
这一下轮到我呼了一口气，刚才接吻时的拥抱，萍萍手上的力度有把人融化的感觉。
呼气过后，我摇了摇头。
“嗯，那你回去吧。”
萍萍对我的摇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异样，那一下呼气之后，她的表情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看到我略带迟疑的表情，她接着又说：
“傻瓜，我没事了。”
这一声“傻瓜”自然是回应我刚才的那一声“傻瓜”。
听到她这一句，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我朝她点点头，跟在梧桐巷一样，还是站定不动，意思是让她先上楼。
萍萍马上领会到了，她转身往三楼走去，过了半分钟，三楼房间的灯亮了，接着客厅的窗户打了开来，萍萍探出身子朝我摆了摆手。
我这才转身，一路小跑的往殷姐家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身旁的树，车和路人似乎都变得飘渺了起来，我猛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恋爱的感觉，之前虽然跟萍萍一直保持暧昧到发展至亲热，但那时候从来没有飘渺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的情绪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是今晚，我头一次感到萍萍对我的感情可能超过我自己的想象，跑着走着，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也许和萍萍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我马上又顺着这个思路想到了老爸会怎么看待萍萍，我的朋友会怎么看待我，以及结婚之后生孩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尽管这个念头很快被后续的繁琐给压了下去，但是回到殷姐家之后我的心情进入了轻松愉悦的轨道。
洗了个澡，睡到床上，好久没有跟我发微信的萍萍发来一条微信：
“傻瓜晚安，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多想，你我都是。”
有时候我觉得和萍萍有点像两只寒冬里的刺猬，每次想要靠近取暖，但是结果就是伤到了对方，这个比喻挺形象，不过并不恰当，毕竟受到伤害的主要是萍萍而不是我。
但是如果真的让萍萍一下子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又是否舍得呢？
每次都狠心想结束，但却又彼此纠缠得越来越紧，全是因为心里舍不得。
“嗯。晚安。”
我什么意见都没发表，没有比直接说晚安来得更顺其自然了。
第二天我起得早了一点，然后小跑到萍萍的楼下，萍萍在我的车旁站着，看到我过来，我们彼此对视笑了一下。
她的眼睛看起来跟平常无异，看不出来哭过的样子，看来昨晚的睡眠还可以。
两人上车之后，我想起她昨天在饭馆里说起小韦的事情，于是问道：
“俞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小韦调到我这边来？”
“好像就这两天吧。”
萍萍回道。
“哦 ，那小韦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难道她还要招人？”
如果这两天就会调小韦过来，那么意味着小韦的空缺也得马上找人补上。
“这她倒没有安排。”
被我一提醒，萍萍也觉得有点奇怪，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不会把小韦的工作也让我来做吧？”
如果俞总监没有安排招人补缺，那么初听萍萍的担心有点道理，但是我却知道这个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企业现在是明显在壮大的趋势，也逐渐的在走上制度化规范化的道路，人事的工作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这个时候不会做减员增效的事情，何况小韦的工作也不是很空，萍萍一个人是接不过来。
“那肯定不会。”我把情况分析给萍萍听。
萍萍听完，也点头同意，接着说道：
“只要不压到我头上来做就好，不然我更没有时间摆摊了。”
到了单位之后，被萍萍说了个正着，俞总监宣布了小韦的人事调动，但是宣布完小韦的调动之后，接下来却多了两项我和萍萍聊天时候完全没有提起过的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