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惹事的老钱
萍萍坐在副驾,她妈妈和阳阳坐在后排,路上萍萍和她妈妈都没有交谈,只是跟她儿子偶尔交谈着什么,看看窗外的景色。
萍萍的家在菱湖这边一个平常的自然村里。从村口望去,整个村的风格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黑瓦白墙的二层楼房居多。
村中的路极窄,车子无法直接开到她家门口,只能停在村子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
我们下车把东西拿出来,我又从后备箱拿出童车来,推到阳阳面前露出微笑说道:
“阳阳,送给你的。“
阳阳站在萍萍的身边,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萍萍,怯生生的没有动,萍萍看着他说道:
“你要吗?要的话就谢谢叔叔。”
阳阳还是没有说话,这时萍萍的妈妈把车接过去,说道:
“阳阳,我们拿回家去好不好?好的话就谢谢叔叔。”
听到萍萍妈妈的说话,阳阳这才小声的说:
“谢谢叔叔。”
我们拿起东西往萍萍家走去。
萍萍的家在村子最靠里的一间,房子很窄很长,一大片开阔的水塘在房子的东面,靠近岸边,一艘木头沉船的乌黑色的船头翘出水面,水面很平静,绿色的浮萍长得很旺盛。
她的家是一幢二层的楼房,相比于隔壁的房子,显得更为老旧一些。
到了萍萍家,我把东西放下,在客厅坐下。
萍萍把其他东西拿到楼上去放好,然后下来去厨房开始烧水,烧开后给我泡茶。
茶泡好,萍萍问道:
“要不你留在这儿吃晚饭。”
这是一个极为安静的村子,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我坐在客厅能看到门口那大片的水塘,勾起了我小时候的回忆,也许村民们包括萍萍会嫌这村子太过偏僻老旧落后,但是对于像我这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却感到一份难得的宁静。
萍萍用的是询问句,留我吃饭的意愿也不强,我本可以轻松推脱掉,但是鬼使神差的,我马上点头答应了。
“那你在这里坐下,我去隔壁村的菜场买点菜。”
“好的。”我再次点点头。
萍萍跨过门槛走出去,过了一会,萍萍的妈妈拉着阳阳走过来,也在客厅坐下。
她客气的朝我笑笑问道:“小徐,你是萍萍的同事啊?”
“嗯。”我也笑着点点头。
“你是本地人吧。”萍萍妈妈又问道。
“是的。城西那边的”
“哦,那里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在西城门那边很大的服装厂里上过班。那个厂你知道吗?”
萍萍妈妈说道。
我是知道那里有过很大服装厂,但是记忆也很久远了,记得并不真切,我只好摇摇头说道:
“那边早就拆了吧,我也没印象了。”
“哦,你家也拆迁了啊?”
“嗯。”
“拆迁好,我们这里是不可能拆迁了,说是要造新农村,也没见动静,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怎么搞的。”
萍萍妈妈撇了撇嘴抱怨道。
我无话可接,只好点点头。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萍萍妈妈又好奇的问道。
也难怪萍萍妈妈会好奇,一个大男人送她们回来,又给阳阳买了玩具,心里肯定也知道不只是普通同事这么简单。
我正想要回答,裤袋里手机响起来,我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朝萍萍妈妈笑了笑,站起身来接起电话,往屋外走去。
电话那头是工程部的一位司机,姓钱。
“徐经理,我的车出了点事,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嗯?怎么了?车子坏了?”我问道。
“不是,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就知道了。”老钱也没跟我说原因和地址,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正要问,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过了几秒钟,通话又恢复了,对方说道:
“徐经理,是,是我。”
是结巴的声音。
“怎么是你?”我问道。
“徐经理,你,你从殡仪馆那条路进来,一直往,往前开,开个十,十来公里就到了,我在路边等,等你。”结巴说道。
结巴说的这条路我知道,经过市殡仪馆再往里进去都是山,我印象单位的车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到底怎么了?”换了两个人还是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你来了就,就知道了。电,电话里说不清。”
结巴说道。
我挂断电话,走回屋里跟萍萍妈妈道别,又打电话给萍萍。
“萍萍,不好意思,工程部司机的车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回去。你菜别买多了。”
“怎么了?你下午不是调休吗?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你妈没跟我说什么,刚司机跟我打电话了,情况我还不清楚,赶过去再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我快步走出萍萍家,上车往结巴告诉我的那个地方开去。
过了殡仪馆,结巴说是十来公里,实际从殡仪馆进去开了20公里都不止。
看到站在路旁张望的结巴,我把车停在路边的杂草丛里,结巴带着我往现场走去。
这是一处相当僻静的地段,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峰,满山的毛竹,结巴带着我左侧的山边走去,有一条三米左右宽的黄泥路往山坡延伸上去。
往里走几十米,一辆大巴车映入我的眼帘,大巴车向左倾斜着,左侧的轮胎陷在黄泥路的边缘,摇摇欲坠,赫然是单位的班车。
黄泥路的边缘离另一侧的地面起码有四五米的高,而离大巴车右侧不远,是结巴开的那辆黑色的广本crv,车尾栓着一条粗大的绿色拖绳,拖绳的另一头拴在大巴车的后轮上。
但是没有看到老钱开的皮卡车。
“老钱呢?”我问道。
“还在上,上面。”结巴朝着山坡方向努努嘴。
这位班车司机也是一位的老资格司机,不过年纪比较年轻,看到我过来,他对着我说道:
“徐经理,不关我的事,我是被老钱骗过来的,刚开进来就陷进去了。”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往上走去。
往上走100多米,老钱和他绿色的皮卡车出现在视野里。
老钱站在一处人工处理过较为平坦的地方,种着一些小树苗,广玉兰,香樟之类的,低于黄泥路的平面,老钱的皮卡车前后轮附近都堆着大堆的黄土,他的车陷在里面了。
老钱拿着一把小小的铁锹在挖着黄泥,他光着膀子,浑身大汗。
“老钱,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我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老钱直起腰,用铁锹支着身子,回答道:
“我表姐家要拆迁了,想到这里弄点树回去种着充数,我看下午没事就开过来。谁知道这里这么软,我开下来就陷进去了。”
“什么表,表姐,就是他姘,姘头。”
刚等老钱说完,结巴就说了起来。
我转头看结巴,又转头去看老钱,老钱摸着头,尴尬的笑了。
结巴说的多半是真的。论八卦的能力,结巴在单位是第一名。
皮卡车陷进去的地方因为前两天下过雨,明显松软而潮湿,就算是四驱的越野车都不敢轻易下去,何况一辆皮卡车,老钱大概是精虫上脑,头脑发昏了。
“那班车怎么也过来了?”我又问道。
“我想想看班车马力大,想让他过来拖我,就把他叫出来了,没想到开到路口就陷进去了。”
老钱说道。
接下来就是结巴也来了,还好结巴的车并没有陷进去。
皮卡车陷在这里一时半会儿倒没问题,车子应该没有损伤,回去最多是老钱挨批,警告处分,我连带管理不严责任。
但是班车要是无法在下班时候赶回去的话,那关系就大了。车改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车改之后没几天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员工上下班都成了问题。
“老钱,皮卡先不去管它了,我们都下去,先把班车弄出来再说。”
等我说完,老钱拿着锹走上来,我们三人又往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