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由是什么呢
把斯山布卡的尸身焚烧成灰，差不多用去了两个小时。这一过程当中浇了多少次汽油，然后重新点火，张小北、元宝和顾小明已经全忘了，当然也忘了曾有多少次忍住呕感。
回到元首官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你招呼卫兵们到食堂吃午饭吧！”礼宾车刚刚停稳，诺斯瓦娜便匆匆推门跳下院落，走过去吩咐刚从另一辆车走下来的圭佑马萨。
“是！”圭佑马萨答后，旋即回身吩咐一个个面色怏怏地走下车来的卫兵：“到食堂吃过午饭后，立即集合，清理从元首官邸被毁坏的部位掉下来的砖瓦，然后修补被毁坏的部位。”
“是！”卫兵们虽然面无可以堪称表情的表情，但嗓音还算洪亮：“一切按局长的指示行动！”
“那么，我这就领他们过去了？”圭佑马萨用征求的目光望着诺斯瓦娜。
“去吧。”诺斯瓦娜随后不忘稍作鼓励：“告诉弟兄们辛苦了，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必定照办！”
圭佑马萨立即把右手向卫兵们一挥，随后紧跟在列队成行的卫兵身旁，在噼啪的脚步声中走进元首官邸左侧的那条甬道；霎时间，就已隐没在甬道深处。
“我们也先把午餐吃过了之后，再想办法打听小野姐姐的下落吧？”诺斯瓦娜从甬道深处抽回暗淡的目光，用礼节性的征求口吻，伴随着楚楚可怜的神态，面向张小北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不好受——莫名其妙地被抓来，而且还莫名其妙地丢了同伴的下落。”
“嗯。”张小北事实上也自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星球，而且抓走林小野的有可能还是另外一颗星球里的怪诞家伙，即便他摇头也无济于事。
“至于你们的另外那个同伴，李梅梅……”眼见顾小明一副即将崩溃的模样，诺斯瓦娜立即把目光正对着顾小明，用平静的嗓音安慰道：“一定也会没事的——我保证！”
“你拿什么来保证！”顾小明原本想要这样地开口，可是又碍于情面，同时也知晓仅凭自己一人单薄的力量，不可能从欧杰托斯那里夺回李梅梅，于是索性压下满肚子的鼓胀气体。
“相信会这样。”顾小明仅仅像是自言自笑似的，呢喃着低声接道。
“走吧。”诺斯瓦娜说着，立即抬步登上元首官邸前方的台阶，“我们到楼上先用午餐。”
“我们也走吧。”张小北轻轻拉了下看似极为不愿迈开步子的顾小明的白色西服下摆：“变得这么帅，就别生气了，而且李梅梅肯定没事儿！”
“去——！”顾小明迅猛地一甩身，同时‘啪’一声拍开张小北的手：“想用朋友来垫背当上这颗混账星球的驸马爷呀——告诉你，没门儿！”
已经登上长长的汉白玉似的台阶顶端的诺斯瓦娜，似乎听到了张小北和顾小明的低声争吵，从而‘噗嗤’一声轻笑立即传向身后，随后才快步走进前方的大厅。
“喂，我说，况且林小野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喔！”等到诺斯瓦娜快步奔进台阶顶端前方的大厅后，顾小明才收回目光盯着张小北：
“见异思迁的好汉，我可丁点儿瞧不起！”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元宝略蹙眉想了下，随后才低声说道：“林小野的突然失踪，会不会是这小丫头片子捣的鬼呢——这丫头片子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别忘了，她的出现却一直都是古灵精怪的喔！”
听元宝这么一说，张小北倒果真疑心顿起，可是又不能把诺斯瓦娜夜半偷偷溜进他的房中亲热的事说出口；这样也同时失去了顺着元宝的思路，进一步推断的可能性。
“什么都说不清楚。”张小北只得暗自轻叹了下，“先把午饭吃了再说吧。”
说罢，张小北立即开动大步，登上最后三四级台阶，闷闷不乐地走进大厅。
“你们躲在身后一直嘀咕着些什么呢？”诺斯瓦娜即刻回转身，伸过右手来拉住张小北汗津津的左手，一副还真的已经把张小北当成了自己的恋人的模样。
“为你爸的突然间不在感到难过！”元宝抢在顾小明的身前，快步奔进大厅，及时地送出一句谎话。
“其实我早就知道……”诺斯瓦娜牵着张小北的手，一边往大厅左边的汉白玉材质似的扶梯走去，一边幽幽叹息着：
“我爸迟早会有这么的一天——以今天这副模样留得个全尸，已经算是足够幸运的了！”
“对了，瓦娜，有件事儿我刚才一直不敢说……”即将登上旋转扶梯的顶端之际，张小北终于说出心中疑惑：
“阿佳萨星人赶来偷袭的时候，你和我从一楼大厅左边的暗道奔向后院之际，斯山叔叔已经中弹身亡，躺在圭佑马萨的怀中，并且也不见卫兵们还击……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诺斯瓦娜迅疾切断张小北的话：“我们尼布斯国当下所面临的情况是，即便谁来争当元首也已经没有意义——各大部长基本上都已经在大大小小的抵抗中丢掉了小命，圭佑马萨事实上已经掌管最高权力，趁机把我爸杀掉，这不是多此一举，白白地惹个多余的麻烦！”
“我并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张小北低下头去，和诺斯瓦娜一道登上二楼的大厅，“对不起，并不是故意要离间你们。”
元宝和顾小明紧随其后。
“恭请瓦娜小姐用餐！”站在二楼大厅宽大的椭圆形餐桌旁的是珊珊和敏敏，大概已经习惯了阿佳萨星人的袭击，非但丝毫不显惊慌的模样，反而面露微笑，似乎国家元首的离去仅仅悠然一梦。
“你们忙自己的事儿去吧。”诺斯瓦娜边说，边牵着张小北走向餐桌旁，“首先感谢你们原本想待在一旁伺候着！”
“可是斯山总统已经不在，我们不伺候瓦娜小姐，还能去哪里呢！”珊珊和敏敏都看似二十来岁，两人身着的白色长裙的前胸都悬挂着铭牌，上面显示着『后勤部』字样和两人的名字。
“往后你们自由了，想去哪里去哪里……”诺斯瓦娜牵着张小北并身坐下，然后立即回过头去，勉力微笑着望向两个呆怜的女孩，嗓音也极其平静，平静得丝毫不像是从十六岁的女孩口中说出：
“你们都是像我这样的年纪，在十六岁的时候进的后勤部的吧？——照顾我爸也有三四年了，我会吩咐财务科往你们的银行卡里打进一笔足够的青春补偿款，往后好好儿找个老实人嫁掉，或者如果想上中央大学，我也会跟校长说一说，看看能不能破例。”
“自由？”两个女孩满脸的疑惑，“自由是什么呢？”
张小北原本以为两个女孩在讽刺性地开玩笑，但瞅着女孩愁眉苦脸的模样，却又并不像。
“自由就是，不要让从属关系消灭掉你热情奔放的本能。”诺斯瓦娜爱怜地望着两个可怜巴巴的女孩，“去吧——希望你们还能带上自己的热情尽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