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颜府明志
“你是说，国安公已经被朱则庄蛊惑了是吗？”颜国公看着书房内活蹦乱跳的促织。
邹纺低着头诚恳地说道：“大人，此言千真万确。”
元社和国常公晋镇正在认真地倾听二人的交谈。
颜国公冷静地问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去招揽国安公。”
邹纺笑而不语，只知道朱则庄故意激怒国安公，才误入了朱贼的陷阱。
颜国公听到如此，只是皱眉心乱。
顺势他看向国常公，又说道：“晋公可知道为何要引诱国安公？”
晋镇严肃地回复道：“回颜公，吾三位之中，唯有国安公权重最小，故而在野心上能为他人找出漏洞。”
颜国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补充道：“国安公意气用事，所以行事果断干脆，可这也是在谋略时最明显的弱点，那就是说理永远抵不住心机之人，而斗武又难以逃脱他人的指掌。”
元社坐在位子上一语不发，众人激烈的讨论也在此刻变得索然无味。
他轻轻地敲动手腕上的玉镯。
“哥？”
“妹，你现在在哪里？”
“簰象，簰象已经乱成一团糟，今天人们都在争抢粥食，药师八成都难逃瘟疫。”
元社更加心疼和担忧，只说道：“妹，你可还无恙？”
“莫要管我，有良心就千万不要把灾祸再转移到大奉。”
“哥都明白，只是担心妹妹也会有所不测。”
玉镯再无闪光，元社和雾梨道声平安却始终提心吊胆。
正抬起头来，只见颜国公正在盯着元社。
“苍兄听了那么多，也应该出谋划策了。”
邹纺很看好这个小伙子，就望向他。
“某认为簰象绝对不能收复，至少现在的情况下不行。”
颜国公有些质疑地说：“我们当然知道，现在是想问问你我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元社扫视在场的各位。
颜国公表现得有些焦急，邹纺一脸轻松地看着他，国常公晋镇若有所思地捋动自己修长的胡须。
看来在场的各位都心怀苍生，也热衷于侍奉大奉皇朝。
元社觉得这样的势头很好，于是便犹豫片刻希望能迸发出一个绝计可以扭转世势。
颜国公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打什么样的主意。
而元社心里的想法开始不断地冲向他的大脑中，渐渐地计划越来越清晰。
“实不相瞒，某此次前来正是从朱则庄的府下窃马逃出，依某拙见，朱则庄已经彻底被颜国公的两份假信绕得团团转了。”
颜国公饶有兴趣地抬头打量元社说：“你小子果真有实力，哪里看得出那是假信的。”
“邹纺害怕被识破的恐惧溢于言表，信中内容强烈的导向性，这些都足以看出颜国公早有预谋。”
邹纺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也缓过神来。
“苍大人明察秋毫、细致入微，本就知道鄙人早已没有了再做伪装的打算。”
苍元社投来钦佩的目光并仔细地观察这位颜府的下人邹纺，他以温柔的口吻说道：“可是你到最后也没有妥协难道不是吗？”
邹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本就贱命一条，哪里还敢再背叛颜国公，添祸于家妪弱妻。”
颜国公见元社所言定有深意，故而就顺着他说：“这么说，邹纺也看出来朱则庄的弱点了？”
邹纺眼神变得诧异，心想：“弱点？”
元社只是认真地回答道：“某想良计已在众心耳。”
晋镇听得有些迷糊，他们搁这儿唧唧歪歪些什么，又是弱点又是良计，自己却一点儿实际的都没有接收到。
“二位为何要欺我无心，老身一具哪里能辨得清话中深意啊！”
国常公的怒气此时有些上头。
元社见状只得赶忙解释：“朱则庄并非细心之人，故而心思粗略，做事繁琐。早年做养马卖马的商铺生意”
国常公质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元社微笑着说：“因此他通晓经商之道，深知利好关系，所以当时并没有深究邹纺的诡异行为，因为他并不知道邹纺已经改邪归正了，更何况朱则庄对于利益的认知依旧停留在‘贫贱人与畜生无异，饱饭就能让他绝命效劳。’”
晋镇此时对于朱则庄的认识有了些眉目，于是点点头表达对元社的赞同。
颜国公则依旧严肃地望着元社那一样严肃的眼神。
他听到此言感觉不假，瞬间也通晓了一件事情。
“怪不得朱则庄要去拉拢国安公，正是因为李昌宁做事最为轻率，故而最容易受权利蒙蔽，这下他若死心不改，那就难保一世荣成，只得枯骨作葬、遗臭千年了。”
这话说得多有诅咒之意，元社并不怀疑，邹纺也未有多言，只有国常公并不完全赞同。
“颜国公此言甚误，今日上下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哪个人不是更愿意支持收回簰象，而我们才是顶着风浪去冲刺的人。”
颜国公点头说：“此言并不与我刚才的言论冲突，不知国公平生可有耳闻如此怪异之事。”
“说是在簰象郡城外不远就有一座峰，名字叫做舋威峰，峰顶有着雨神的传言，说是有樵夫上山遇到了怨鬼，后来昭国下起了数日的大雨。雨神并非自有恶意，只是与当今世人有所决绝，撞到过他的人并非樵夫一人，后来者甚至有人被雨神抓到其居所内，听从舋威峰回来的人说，他们见到了雨神的家中与常人无异。”
此时元社和邹纺听得格外入迷，国常公觉得只是在妖言惑众。
“雨神给来者亮出他的宝器，据回来的人说雨神将其命名为远时筝。”
邹纺试探地问道：“宝器就是一把筝吗？”
元社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叫做远时筝？”
少年所提出的问题让颜国公高兴不已，就连忙回答他们：“回来的人都说雨神或许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因为那些在大街上流传雨神的人正是些骗子神棍。而且对于村里人来说，他们所知道的信息全然是从见过雨神的人嘴里听到的。”
国常公有些好奇地说：“所以这筝到底有什么好稀罕的，又和你最刚才所辩驳我的有什么联系？”
颜国公见晋镇已经开始对结果焦急不安，就直白说道：“回来的人都说他们根本没有听到雨神弹奏的筝音，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弹。这依我来看，这筝之名最妙在‘远’字。他的筝并非没有声音，而是要到好久之后才缓缓地响彻到人间。”
正说着，元社感到这个故事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只见颜国公捧起自己手中掌着的书卷。
他亮给元社他们看，上面写着一句话：“圣音传唱于后世，古乐绝鸣于此世。”
这让国常公陷入了沉思。
元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是要告诉颜国公他已经明白其中的奥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