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谈判初步成功
拉斯塔哈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李德并未表现出如何紧张。
“看起来陛下似乎是对我有着很深的成见啊。”
拉斯塔哈也不讳言，直接了当的说到。
“没错，我最怀疑的就是你的动机。一个人族，不辞辛苦的帮助沙地巨魔找回洛阿传统，除了觊觎洛阿的力量以外，我想不出有别的理由。”
对于拉斯塔哈的如此怀疑，李德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而他摇头哂笑的样子，则让拉斯塔哈感到恼怒。
“你笑什么？！”
“我确实应该说明白的。我很看重洛阿，但绝不是觊觎洛阿的力量。是因为洛阿信仰是凡人认知世界、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途径之一。
我也不藏着掖着，沙地巨魔确实是我治下的国民。我认可他们的坚韧与勤劳，但他们同样有着蒙昧和残忍的一面。
他们需要接受教育开启民智，但还不是现在。比起强硬的推行教育，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洛阿的引导。
就算您同意沙地巨魔找回洛阿传统，我也需要经过一番考察，只有经过我认可的善良洛阿，才能拥有引导他们的资格。
这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不只是洛阿选择他们，我们也要选择洛阿。
至于力量……请原谅我的冒犯，奥术、元素、工程技术……比洛阿信仰高效的杀人方法多种多样。
恰恰相反，我认为把洛阿信仰用于战争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李德这“狂妄”的言论竟让拉斯塔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而还没他说话，在场的一位巨魔早已经坐不住了。
“混蛋，区区一个人族竟然敢口出狂言！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话是一个格外巨大的巨魔，他的身高是普通赞达拉巨魔的两倍，足有将近五米的高度，体魄也比寻常巨魔肥硕的多。
这是赞达拉特有的“巨巨魔”，他们牺牲了一部分寿命和智力，换来了比寻常巨魔更强大的力量。赞达拉拥有一支巨巨魔部队，他们是赞达拉最精锐的超级士兵。
这个巨巨魔，正是这支部队的将军沃卡尔。
“小瘦猴儿，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扛住我一拳。”
沃卡尔晃着硕大的拳头，他的手臂上戴着沉重的黄金护腕，如岩石一般的肌肉更显得力量感爆棚。
李德在人族中属于体格健壮的，可在这巨巨魔面前，确实就像是一只小瘦猴儿。但这家伙却没有给李德带来多大的压力。
一个人有多强的实力，在强者那里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辨别方法很简单，分成三步：
首先就是看肌肉，肌肉体魄是最直观的表现，这代表肉体的力量。
更深一些的就是看眼睛，单纯就体魄的判断不适用于施法者，高深的施法者因掌握的力量不同，在眼睛里有着不同的表现。
学习圣光的人，瞳孔里有淡淡的金光；奥术修行者，瞳孔往往呈海蓝色；掌握暗影力量的，不止瞳孔，整个人的肤色气质都偏暗；至于拥有邪能力量的就更好判断，一对绿油油的眼睛比灯还明显。
而除了这些表层的辨别方法以外，最深奥的就是看步伐。一个强者，即便是最普通的走路，也能感知到冥冥中符合着一种规律。
当然，这最后一种方法要想掌握，要求你也必须是一个强者，不然根本就注意不到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强者气息。
至于眼前的这个巨巨魔，双眼浑浊涣散，步伐也是沉重凌乱。除了一身吓人的肌肉以外完全不值一提，最多可能也就比玛丁雷强上一点罢了。
李德有意立威，所以他决定完全不给对方排面，用最离谱的方式杀掉他的锐气。
于是李德朝着沃卡尔伸出了一根食指。
“瘦猴子你什么意思？！”
见对方只伸出一根手指，沃卡尔有些愤怒。在他看来，面对自己这样的强者，这只蝼蚁怎么的也得拔出他的“匕首”来对付自己。可对方居然只伸出一根手指，这让沃卡尔感觉受到了侮辱。
李德没说话，只是摇了摇手指，示意他悉听尊便。
沃卡尔被李德的狂妄彻底激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沃卡尔伸出蒲扇一般大的手，捏住了李德的手指，奋力的朝上一撅！
尼布尔咧着嘴惊呼，下意识的就要动手，可随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置信。这比巨熊都强壮的巨巨魔，竟完全没有撅动李德的一根手指！
李德的手指就像是钢筋一样，还维持着刚才的角度，任凭沃卡尔怎么掰都是纹丝不动！
“嗯？！……”
沃卡尔有些气急败坏，咬着牙用上更大的力气，可这根手指依旧是雷打不动。到最后，沃卡尔甚至都用上了双手，把灰青色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可就算是这样被他认为是瘦猴子的人族，仍不改和风细雨的颜色！
李德禁不住微笑着战术后仰，什么叫英雄战士啊？
‘一吨重的赞达拉大力士，都掰不动我一根手指头。’
想到这里，李德甚至觉得要是有一身白绸子的练功服就更有那味儿了。
李德能做到如此，绝不是因为他会什么“接、化、发！”，纯粹就是绝对实力上的压制。
这就是英雄战士和精英战士间的绝对差距，力量上的鸿沟根本无法逾越，当然这指的是正面战斗。背后偷袭和下毒一类的可耻行为，不能算在内。
任由沃卡尔掰了半天之后，李德也没有兴趣再跟他玩闹下去，手指猛地往后一拉，拽的沃卡尔一个趔趄，李德随意的探出一只脚，踢在了巨巨魔的脚踝上，沃卡尔整个人平拍在地上，砸的地面似乎都颤悠了一下。
“快把沃卡尔将军扶起来。”
在场的赞达拉巨魔，最先恢复淡定的是拉斯塔哈，他收敛起了惊骇命令士兵把沃卡尔扶起来。
巨巨魔将军起身还想攻击李德，赞梳理议会的首席祖尔先知这时也发话了。
“回来吧沃卡尔，对待客人你不该这么失礼的。”
祖尔是在拉斯塔哈之下最有威望的人，沃卡尔不敢拂逆祖尔，只能死死的瞪了李德一眼，把这一箭之仇记在心里。
眼神扫过了大殿众人，李德知道赞达拉巨魔们认识到了他的实力，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是平着摊出一双手掌，用两只手像天平一样示意说到。
“我的态度，让灵魂的归灵魂，肉体的归肉体，它们之间需要平衡。
世俗的开拓只靠我的双手就好，我真的纯粹是寻求赞达拉的帮助，请求洛阿接纳沙地巨魔的灵魂，仅此而已。”
尽管如此寻求帮助的方式是拉斯塔哈生平仅见，但这一刻他真的相信了李德的话。
他统治了赞达拉将近两百年，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承平无事，却也让他有了更多的空闲探求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如琢磨人心。
若真的是怀有不轨，那必然会表现出一定的心虚，这点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的人也不能免俗，哪怕隐藏的再好也总是有迹可循。
李德表现出来的坦荡姿态和鲜明态度，让拉斯塔哈确信他说的都是真话。
这时塔兰吉也走到拉斯塔哈身边，在她父亲耳边说了一些话。
在得知尼布尔和另一个“野巨魔”曾于海上得到了洛阿格罗尔的回应之后，神王的态度总算是有所改观。而且诸王洛阿莱赞的声音也适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此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拉斯塔哈再度开口。
“好吧，我允许你们拜访居住在祖达萨的洛阿们，但是最后能否获得洛阿的青睐，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提醒你们一句，洛阿不喜欢他的信众同时信奉多位洛阿。
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之中，要是你们没有获得任何一位洛阿的垂青，那就怪不得我了。”
众人脸上全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李德和尼布尔则一同向拉斯塔哈行礼。
“感谢您的慷慨。”
拉斯塔哈摆了摆手。
“你们这十天中的住处，我的女儿塔兰吉会为你们安排。亚兹玛大祭司……”
就在塔兰吉躬身领命的同时，两边坐着的巨魔中，站起了一位梳着粗大发辫，眼中闪烁青色光芒的女性巨魔。
“聆听您的指令，陛下。”
“大祭司，还得劳烦你带着这些沙地巨魔去一趟史馆，他们连洛阿传统都丢了，我估计历史也遗失的差不多了。十天后不管结果如何，有关祖尔法拉克的历史也总该接续上的。”
“遵命。”
亚兹玛大祭司属于那种语言简练的类型，离开座位走到众人的面前。
“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亚兹玛又看向了塔兰吉，塔兰吉立刻表示道。
“我先去给他们安排住处，一会儿我再到史馆那里带他们过去。”
“有劳公主。”
亚兹玛点了点头，也不看李德他们，转身就往宫殿外走去。李德和尼布尔对视了一眼，惊讶于这位女性巨魔的性格，却也都是向拉斯塔哈告罪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除了文史一类工作，亚兹玛更重要的是主管赞达拉的情报，在暗中保护着拉斯塔哈的安全。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还真的难以胜任这等重要的职位。
在众人都离去之后，拉斯塔哈这才看向了祖尔。
“先知，您怎么看待这个人。”
祖尔知道，自己这位发小指的当然不是尼布尔。
“很奇特的人族，鲜有人族会主动接纳巨魔，即便是索拉丁也是靠着和阿曼尼发生战争完成的崛起。
我能察觉出来，他似乎是真心尊重巨魔的传统。但是他的野心同样很大，未来他很可能会与赞达拉有利益上的冲突。
至于他本人究竟是一位英雄，还是一个投机者，这需要日后深入的观察。”
得知了先知祖尔对李德的评价整体还算是正面，拉斯塔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之后的十天中，洛阿会给他们怎样的评价。
……
达萨罗的城市规划很整洁，建筑风格和祖尔法拉克很像……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祖尔法拉克正是承袭了达萨罗的风格。而且这座城市中，一切建筑用的都是赭色石砖，让人的眼睛很舒服。
这座城市由北往南由三个部分组成，中部正是城市核心，也就是王宫所在的部分，李德他们刚从那里出来。
南部则是居民们日常生活交易的市集；城市北部便用以存放典籍和日常议政处理事务，也就是李德他们要去的地方。
亚兹玛没有塔兰吉那么健谈，她可算不上是一个好向导，也没有耐心给李德他们做介绍。
向导没有交谈的意思，李德和尼布尔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说话。不过众人都是有着一肚子的话，等着一会儿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交流。
拉斯塔哈是答应了他们晋谒洛阿，但是如何与洛阿交流，众人脑子还都是一片空白，也只有之前在海上，惊鸿一瞥那位洛阿的英姿。
关于那位巨齿鲨洛阿，尼布尔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再与那位洛阿见面。
达萨罗的三个区域是通过长长的甬路相连接，走过长长的石砖路后，来到了北部的佐卡罗广场，亚兹玛在这里止住了脚步。
“再往里面走，就是赞枢尔了。除了黄金王座，那里是赞达拉最重要的地方。你们的人太多了，不能都过去。”
对于亚兹玛这话，李德首先就表示理解，毕竟是一个帝国实际上的权力中心，怎么能允许二百多外人呼啦一下子挤进去？这就和李德他们把做决策的地方，选在加基森酒店顶层一个道理。
李德和尼布尔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除尼布尔之外，又从沙地巨魔中选出了包括赛瑟斯、维蕾萨在内的五个代表。
李德本想留在这里维持众人的秩序，但他到底还是对赞达拉存放历史档案的地方有些好奇，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接受外族参观史馆吗？我诚心的想瞻仰一番。”
巨魔是尊敬强者的，亚兹玛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做出肯定的回答。
“可以。”
这只是亚兹玛的临时决策，史馆到底不算最重要的区域，相信稍后向拉斯塔哈汇报的时候，也不算什么过错。
想到这里，亚兹玛看了看剩下的二百多人，除了见什么都新鲜的沙地巨魔以外，队伍里还有人族和地精。
她招了招手叫过来路边站岗的一名卫兵。
“把你的队长叫来，在这里负责接待一下，不要闹出什么误会。”
到底是主管情报工作的，外表沉默寡言，内里则心细如发。
李德也是称赞对方考虑的周全，自己等人都跟着亚兹玛进去，把他们留在外面确实不太稳妥，当下也再三强调纪律。
“都老实在这里等着不许乱动，不能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双方都交代完毕之后，一行人才向着赞达拉的真正核心走去，李德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前方会有怎样的未知等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