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驳回。
最近诸事缠绕,姜树每天只能和林骞尧视频通话。
实在是想他,所以昨晚特意加了个班,今天上午就完成了工作,打车去了宏森,打算和林骞尧吃个饭,再约个会。
林骞尧还在开会,她在他的办公室等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林骞尧从身后抱着她,吻着她的后颈,又咬了咬她的耳垂,嗓音低沉: “想我没?”
姜树转过身,撞进了林骞尧怀里,他低下头,直接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在她的唇上轻吮浅吸,吻得缱绻留恋。
姜树脸颊通红,脑子晕乎乎的,就连声音都变得软乎无力,“小林总,在公司呢,注意形象。”
一双胳膊及时圈住了她的腰身,林骞尧眸色深深,盯着她娇艳酡红的脸蛋,“人家想你嘛。”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般刻意的压低放软,更显得温柔勾魂。
姜树皱眉,能不能别这么勾人?
“赶紧放开我。”尾音拖长,有种不自知的娇媚嗔意。
林骞尧身体一震,又缠了上去。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姜树推了推他,看着来电显示,“我接个电话。”
看着姜树走到一旁才按下接听键,下意识点头的动作,猜测多半是李洲成,他深吸一口气,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不一会儿,姜树挂断电话,朝他走了过来,“我得回一趟设计院。”
林骞尧特意推了下午的工作,今天只想跟她待在一起,不成想计划全打乱了,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去设计院?你不是请了一天假吗?”
姜树亦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李所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也有问我能不能过去,我想着事也办完了,就应下了。”
这个女人永远工作第一,无奈之下林骞尧只好妥协。
“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坐地铁过去,你去忙你的事吧。”姜树低着头,在地图上查看路线,没有注意到林骞尧表情上的微小变化。
林骞尧萧瑟了。
“我说了今天不工作,你就不想让我多陪陪你?或者说,你就没有想过多陪陪我?”
听语气不对味了,姜树抬起头,从他漆黑的眸子里读到了一丝迷茫,搞不明白他怎么又闹脾气了?
但她早已有了经验,先哄一下准没错,伸手拉拉他的衣角,“好啦,不生气了。”
林骞尧扭过头,轻轻地呼气,“我没有生气。”
姜树将手机放进包里,抱住他的手臂,哄道: “等办完事,我们去约会吧。”
林骞尧蓦地回头,眸子里染了笑意,低下头在她发顶一吻,“这可是你说的。”
这家伙就是这么好哄。
林骞尧驱车送她去了设计院,姜树一进园林所,众人看她的目光带着惊奇,没有说上一句话,李洲成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气氛被渲染上了几分紧张。
“李所,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洲成瞥了她一眼,语气也不太好,“转正申请没有通过上头的审核。”他将转正申请往前一推。
姜树眉心一跳,紧张地捻了捻手指,跨了一大步上前,盯着桌上的转正申请书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窒息。
一开始以为李洲成是在逗她,没想到她的申请真的被无情地驳回了。
沉默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询问,“李所,我想知道我被驳回的原因!”
李洲成看着她认真的神情,蹙眉看向窗外,思忖片刻后开口道: “每一个进入设计院的人,都会经过多方评估,最终决定去留,简而言之就是你尚未达到入职标准。”
听到李洲成的话,姜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一般,没有通过就代表她已经失去了设计院的这份工作?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李洲成回眸看了姜树一眼,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一黯,语气变得讥诮: “你如今是宏森ceo的女友,哪怕不工作也没问题吧。”
姜树说: “李所说笑了,即使有那一层关系在,和我的工作也并不冲突,我也有体现我的人生价值的权利吧!”
李洲成蓦地一怔,在他还想去打击时,他犹豫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他逐渐偏离了应有的公正,过分感情化了。
姜树抿紧了唇,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瞬,她已经敛去失落的表情,虚心的请教: “李所,在这最后,你能客观地告诉我,你觉得我的能力够吗?”
被她这么一问,李洲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过了半晌,他想,或许,他真的需要收回桌上的转正申请书,然后告诉她,刚才他只是逗她,亦或者
没有等到答案,姜树嘴角扯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事已至此,属实没有必要再去追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显得多此一举。
她梳理好情绪,恭敬地说: “李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栽培和鞭策。”
说罢,挺直了脊背,转身出了办公室,李洲成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莫名其妙的烦躁。
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笑着和前辈们告别,收拾好东西,抱着收纳筐离开了。
乔梁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啊?我们准备了不少惊喜,就是为了庆祝她转正,怎么就走了?”
刘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上周一姜树开始回所里上班,还给大家送了礼物。
旷达神秘一笑, “你们还记得开巴博斯g800顶配的那个男人吗?”
乔梁白了他一眼,“说得你知道似的。”
旷达抱着双臂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你不明所以,就不要添乱了,我要说出来吓死你们。”
“别卖关子,快说。”
旷达侃侃道来,“上周我不是猜拳赢了么,跟李所去了一趟宏森汇报工作,我看见了那个男人,我当时就吓了一跳,他可是第一集团宏森的继承人,也是现任ceo。”
办公区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刘佳艳羡地开口,“我去,难怪她不干了。是我也不在这里上班了,总是加班多累啊。”
旷达耸了耸肩,“工作吧,这些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办公区安静下来,乔梁坐了片刻,瞅了一眼桌上的蛋糕,起身去了李洲成办公室。
“李所,姜树真的辞职了?”
在此之前,乔梁听李洲成提过一嘴,说姜树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跟姜树处了这么久,他知道她很热爱这份工作,不相信她是会轻易辞职的人。
李洲成脸色极差,看着窗外不作声。
乔梁迷茫了,这段时间这个“暴君”不再冷冰冰,有了一丝人性,脸上偶尔还会露出一丝笑容来,现在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般。
乔梁看到桌上的申请书,拿起来看了一眼,震惊道: “没通过?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出去!”李洲成冷然道。
乔梁一哆嗦,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 “凶什么凶嘛。”
却也不敢多作停留,放下手里的申请书,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李洲成拿起申请书揉成了一团,过了半晌,他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申请书,刚刚那张只是一开始为了来逗姜树而准备的,这张盖了所里的印章,通过审核的申请书他却没能送到她手上。
他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遍,然后又反省自己将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他捏捏眉心,嘲讽自己真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离开座位,举步来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美景却无心欣赏,心绪始终难以平静下来,烦闷地垂下眼眸,发现姜树坐在设计院楼下的花台上,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窗边,看了她半晌,转过身走到桌前,拿起申请书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在花台坐了好一会儿,姜树已经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不忘给自己打气,现在的迷茫,只是成长的一部分,走过去就好了,随后抱起收纳筐朝大门口走去。
李洲成追出来的时候,姜树正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同时也看见了对面的林骞尧,此时绿灯亮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姜树。”
姜树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扭头一看,李洲成?有什么事吗?她转过身打算往回走。
“姜树!!”李洲成失声喊道,同时间脸色骤变,朝她快速奔来。
姜树怔了怔,尚未来得及反应,突然腰部一紧,整个人被人抱起,身体极速朝路边倾斜,紧接着一个旋身,她看到一辆车从眼前呼啸着飞驰而过,宛若疾风,刹那间强劲的力道拽着她往下坠去。
耳朵里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唯一真实的感受,就是呼吸和心跳仿佛被夺走了,紧接着失了意识。
“叮叮叮”
姜树按下闹钟,闭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揉揉一头凌乱的头发,昨晚好像又做梦了,在醒来的那一刻,梦里的一切就变得模糊不清。
洗漱之后,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和所有上班族一样,匆匆忙忙直奔地铁站。
这些年,一来设计院,总是习惯性给李洲成泡上一杯黑咖啡。
李洲成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她, “姜树,你黑眼圈很重呢,熬夜追剧了?”
“别提了,我最近睡得不太好,老是做梦。”姜树冲着李洲成一笑,“我昨晚好像梦见了李所,又好像没有。”
李洲成戏谑地勾起唇角,“爱上我了?白天看不够,晚上还要梦见我。”
姜树嘴角微抽,发现李洲成从以前的冷酷上司变成了油腔滑调的上司,和她调侃起来那是轻车熟路。
“我去工作了。”
回到工位上,姜树翻了一下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
古井无波地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她在源禾设计院已经六年了,半工半读也完成了研究生学历,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着。
“我去,最近不太平啊。”刘佳惊呼,引得众人注目。
“怎么啦?”哪里都少不了八卦的乔梁。
刘佳说:“一家大型工厂失火了,据说今天是出货的日子,昨晚起了一场大火,损失惨重,还有工人被烧伤,幸好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乔梁一下没了兴趣 ,“我早上在蹲厕所的时候就看到了,大火烧了一晚上,快要天亮时才扑灭。”
旷达说: “最近经济不景气啊,不少小企业倒闭,那家叫「袆创」的工厂在南城也是小有名气,看样子也是面临破产啊。”
乔梁回到座位,“大家散了吧,让李所看到,又要挨训了。”
中午吃饭时间,前台小姐姐打来电话,说有人找她。
当她看见杨艳兰时,当即蹙起了眉,在设计院的花园长椅上,姜树开门见山:“你怎么找到设计院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杨艳兰神色有些尴尬,软着语气同她说话: “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找到这里来了。姜树,这次你真要救救你弟弟。”
看着杨艳兰脸色憔悴,眼里满是慌张,姜树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出什么事了?”
杨艳兰,“姜树,怎么办呀?浩子投基金,亏了200w,追债的都找上门来了。”
姜树身体一晃,“200w?他疯了吗?就他那个脑子,本分工作就好,学什么投资?你们怎么就任由他胡来?”
杨艳兰哭诉: “浩子说有门路,信誓旦旦说稳赚,让我把养老的钱一起投了进去,如今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姜树,你救救你弟吧。”
姜树无语,“我怎么救?我每个月按时给你家用,我还要供房子,我拿什么救他?”
杨艳兰激动地拉住姜树的手, “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想见死不救吗?追债的说给他一周时间,准备不上钱就要剁了他的手。”
姜树闭上眼睛,努力吞了一口气, “我管不了。”
杨艳兰: “你爸身体不行,赚不了钱了,如今欠那么多钱,你让我怎么活啊?”
姜树感到一阵窒息: “我真没钱了,家用一涨再涨,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下?”
杨艳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变得理直气壮: “我是你妈,你不管我谁管我?”
姜树的心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妈。”
看着姜树眼里的决绝,杨艳兰心一横,朝她跪了下来,“姜树,妈这辈子没有求过人,我就这么一个独苗,我求你救救浩子,往后我一定好好教他做人。”
姜树失笑,独苗?那她算什么?她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凉凉地看着杨艳兰, “你说,要我怎么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