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免太有心了
南城已经入秋,天气依旧炎热。
姜树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阳光正烈,空气里弥漫着盈盈热气。
已经大五了,姜树放弃考研深造,程教授为她写了推荐信,国庆之后将去一个设计院实习一个月,倘若身体换不回来,又该如何应对呢?
林骞尧回来时,姜树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没有吵醒她,而是拿起桌上的协议看了起来。
只有三条。
林骞尧勾唇一笑,目光落在第1条上:「以人格担保,洗澡、换衣服时,闭上眼睛,不得偷看,不得触碰私密部位。」
第2条:「灵魂互换时,日常开销,将由灵魂占据方独自承担。」
第3条:「双方除了应对彼此的日常琐事外,互不干涉。」
林骞尧放下协议,默默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姜树的睡颜。
在上一世,他和姜树在大学里并没有交集,大学毕业后他就出国了,三年后回国,再次遇见她,是在集团旗下的一个设计院,她算是他的下属,这才开始有了交集。
姜树忽然醒转,一下坐直身体,脸上睡起了印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人。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林骞尧勾唇笑了下,似透着无关紧要的倦懒,“看我自己啊,怪好看的。”
姜树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半,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怪倒是真的。
“你的东西都带回来了,晚点收拾吧。我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林骞尧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我请客。”
姜树: “你平时都在外面吃吗?”
林骞尧:“我不会做饭。”
姜树眸子一亮,笑眯眯的询问:“那你一个月在外面吃饭花多少钱?”
大学时消费是多少来着?林骞尧想了想,他哪里还记得呀。
“应该不低于六千吧。”
万恶啊!
姜树蹙眉,这钱够她用几个月了。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一刻,姜树在林骞尧身上看到一丝希望,谄媚一笑:“这样吧,我收你五千,保证每顿都有肉,怎么样?”
上钩了。
林骞尧假装震惊,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眼里故作意外:“你会做饭?”
姜树开始卖力的推销自己:“会啊。一般家常菜都会。”
林骞尧静静看着她,半晌不语,姜树有些慌了,不会嫌她收的贵吧?咬着牙,嗫嗫道:“唔,毕竟我还要买菜做饭,也有辛苦费嘛。”
林骞尧手撑在桌上起身,“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们去买菜,先试试你的手艺再说吧。”
姜树喜上眉梢:“好,没问题。”
林骞尧带着她熟悉了周围的环境,逛了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以及调味品。
随后又去了菜市买了一些菜。
回来之后,姜树的动作很麻利,两菜一汤很快就上桌了。
一道番茄炒蛋,一道宫保鸡丁,以及平菇汤。
林骞尧端着饭碗,尝了一口番茄炒蛋,眸子一亮,如此简单的一道菜,他在外面却很少能吃到合他胃口的番茄炒蛋。
鸡蛋吃起来一点也不老,十分滑嫩,他好奇问了下: “这是怎么做的?”
“我只是在鸡蛋里加了些牛奶。”
林骞尧微微点头,又夹了一筷子,在嘴里细嚼慢咽着。
饭后。
林骞尧拿起手机转了五千给姜树,表示接受这个提议。
先把人留下来才是关键。
“谢谢老板。”
姜树笑眯眯地收下,她在小学三年级时,便开始跟爷爷学做饭。
当年爷爷就靠着做菜的手艺,在禅水镇开了间小饭馆,养活了一家人。
姜树几乎将爷爷的手艺都学到手了。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
随后林骞尧让姜树收拾房间,自己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姜树住在一楼,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落日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房间,家具仿佛镀上了一层鎏金。
收拾好了以后,姜树疲惫地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凌空一握,仿佛抓住了一束光,哪怕生活不尽人意,她也有沐浴阳光的权利。
盛景炎打了无数次电话,姜树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他跟发了疯似的冲到了南大的女生宿舍楼下。
因此闹出不小的动静,宿管阿姨都差点报警了。
苏成锦见状息事宁人,跟宿管阿姨解释半天,她怕盛景炎这么一闹,姜树还不得彻底跟他分了。
盛景炎身体倚靠在宿舍外的一棵树上,一头凌乱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落日余晖洒在他的棱廓分明的侧脸上,左耳的耳钉闪着耀目的光芒,将他的痞气衬托越发明显。
手指捻了捻额前的一缕发丝,随后将手揣进兜里,抬眼看向苏成锦,“你知道姜树在哪里?”
苏成锦面色讪讪,方才一时情急,她不得已说了谎,看着盛景炎激动的情绪稍有平复,这才说出实情。
“姜树搬出去了,至于搬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盛景炎深褐色的眸子瞬间阴沉,情绪宛如火山喷发,猛地一拳砸到树身上。吓得苏成锦身体一颤,她曾和邓荌荌陪姜树和他吃过几次饭,初次见面,只觉得眼前的大男孩阳光帅气,对姜树也是格外的温柔。
后来才知道,他偏执、疯狂,对姜树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除了姜树,他谁也不在乎。
“我真不知道她搬去哪里了,不信你问邓荌荌,是她帮着姜树收拾的行李。”
面对苏成锦的甩锅,邓荌荌急红了脸,连忙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我要骗你,我,我就一辈子减肥不成功。”
苏成锦蹙眉,邓荌荌够狠。她焦灼地抠着指甲盖,突然有些后悔,她就不该招惹盛景炎。
一筹莫展之际,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对了,姜树她从不缺课,下周你肯定能见到她。”
盛景炎默不作声,随后婞婞地离开了。
苏成锦望着盛景炎狂妄不羁的背影,心潮莫名涌动了一下。
“神经病。”邓荌荌骂了一句,拿出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盛景炎的行为举止令她头皮发麻,浑身发怵。
她接着又说: “幸好姜树跟他分手了,这人也太偏激了。”
“你懂什么,这叫爱的深沉。”
“苏成锦你是三观不正吧,这爱谁敢要啊?”邓荌荌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苏成锦,“姜树的事,她自己做主就好。冷暖自知,感情里的对错不是我们外人能掺和的。”
苏成锦耸耸肩,“你懂什么,盛景炎家境好,长相好,对姜树还死心塌地,我完全是为她好。”
邓荌荌审视着苏成锦,哼笑了一声:“怎么,盛景炎给你拿好处了?你这么帮着他说话!苏成锦,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反常,未免太有心了些!”
苏成锦一僵,很快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懒得跟你说。”
邓荌荌当即气呼呼的鼓了鼓腮帮子,愤愤地说:“我还懒得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