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笙解意
四日后的中午。
凤祁浩着一身普通布衣,在大街上停停逛逛,似是无聊的在打发着时间。只见,他悠闲的停留在一处墙角,手中拿着红色涂料,随意的画弄着奇形怪状的图案。
这是凤祁浩每日必做之事。
不过,纵使细细的看了他的画迹,也不太看得出什么猫腻,好像就纯纯图了个乐,所以一些路人也不太去关注他的所为。
又将一个图案画完后,凤祁浩嗞嗞两声,眼角状似不经意的扫向后方一个商贩处,继而又勾了勾嘴角,向着酒楼走回去。
只不过,他额头却是拧了拧,心道这某人应变能力也太低了些。
“小公子回来了。”小二哥露出招牌一笑,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欢,反正每次见到凤祁浩这个小二哥都是恭敬客气得很,把这一身行业素养端得够够的。
“嗯。”凤祁浩应了应,并未径直往自个房间走去,而是在一楼大堂找了个桌子坐,沏起茶来。
“公子好生雅兴!”
凤祁浩刚坐下不到一刻钟,清亮嘹人的声音传来,依音而辩,显然是个爽朗喜人的年轻公子。
凤祁浩依旧目不斜视,径自品着自个的茶,慢慢磨磨的从壶里倒出细小的茶流,花了好些时间才将本来容量不大的茶杯满上。
如此一番,且不论茶味如何,这沏茶之人倒是先个显出了几许茶之韵来。
“嗞嗞。”
清亮的声音带上了几许姿意,“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品味。”
凤祁浩并未回应旁边人的调侃,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用嘴角抿了抿,也不急着喝,似乎就是为了品会这种感觉。
“唉,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
清亮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同时还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噔咚~”一声,茶杯重新回到桌子上。
与此同时,凤祁浩也终于将目光转移向了眼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不过,倒也不说话,便只是径直地盯着。
“唉”青年人意识到凤祁浩为何会对自己如此闷气,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颇为无奈的神色。
“你还知道来?”
凤祁浩冷冷笑了下,“你可知本王差点回不来了。”
自己一个王爷,虽说封地于北荒,可他们这些本来应该保护他的,却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全都不见了,结果自己反而被抓去了,还差点被送去了合欢宗。
当他听到那些人要把他送到合欢宗去调教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憋屈,别说他现在是一个国君,便是他在极荒之地当冷门王爷也是断没有受这种屈辱的道理。
他凤祁浩,就算是要行那档子事,也绝对是得自己乐意,旁人休想算计于他!
现在,凤祁浩就想知道他危难的时候,他们去哪了!
“我问你,大约一周前你们都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了?结果出事故的时候,本王身边一个护驾的都没有。”
凤祁浩再一次暗道这帝位,果然是一个大坑。
以前这帝位没有砸到他头上的时候,怎不见得有那么多鸟事,这么多年日子不也安安稳稳的过来了?
这才传出他要继位的消息,他就被心怀不轨之人算计了。
“当时情况很复杂,我们也是第一次去往京城,这一路上也肯定会有很多人设计拦截。要知道,整个丘荒国稍大点的势力都在盯着呢。”
“不是我们应变不及时,而是我们的人力太过有限,完全是顾此失彼呀!”青年男人两手一摊,也很是无奈。
其实,他们又何尝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怪就怪在对方实力太强,况且这躲在暗中的势力,还不知道有多少股呢。
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尚且不说,光论势力能量,凤祁浩他们一派的,与对方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朝中之人举荐凤祁浩当这个国君,多半也是为了携天子以令诸侯,完全是把他当做傀儡皇帝罢了。
就以他们在封地的这点兵力,正面冲突起来根本就只有当炮灰的份了,若能拉上个垫背的就已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不过,既然现在面对这个境况的人变成了来自异世界的凤祁浩,那么情况又有不同。
作为上位者的凤祁浩什么没见过,且看他凤祁浩如何翻盘,将这帮躲在背后的人和势力,一一捣毁!
“六月红和天狼星呢?”
凤祁浩想了想,决定先设法联络,凑齐了他的三位猛员大将,再作其他打算。
六月红是他的护驾女侍卫,是他爹地留下来凤祁浩照顾的。
至于天狼星,则是老参谋了,在北荒封地时,一直帮忙着出谋划策,管理北荒之地。毕竟,北荒之地说繁华那绝对算不上,但也绝对是有一定的领土面积的,凤祁浩尚且年弱,就算有那个心,也是管理精力不足。
“六月红已经去集结我们在北荒的封地军队了。”
“至于天狼星,则调动狼星堂的势力沿路探查京城的局势了。”
“不过,狼星堂中有人在这个城里看到你的暗号后,六月红和天狼星应该也已在赶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探听你的下落,一收到狼星堂传来的消息,就迅速地赶来了。”说着,青年男人拿起手中的扇子像射箭似的比划了一下。
“笙解意!”见不惯他做出的夸张动作,凤祁浩不由喊出他的名字。
对于这个如伴读,且又似兄长般的青年,他无疑是感到无奈的。在北方破落之地,大家都很直爽,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封王等级和下臣规矩,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顺着脑海中思绪翻转,凤祁浩隐约间又看见了当年那个抽着鼻子,嚎啕大哭,狼狈不已的男孩。
当时爹地和他乔装打扮外出行逛,恰逢遇到大贩头在出售丫头和小子,爹地大略了一下,一眼看中了正在哭闹的男孩。
“这个不错,够水灵的,就带回去给我儿子当伴玩吧。”
爹地爽朗一笑,大手一挥付了价。
于是,还在哭闹的男孩,在他不知道中就又发生了人生的转变,被带走了,直到入了王府,他还在吧唧着大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须知,男孩才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已是走投无路,被迫出门成为那侍候人的小厮。男孩心中还受着极大的打击,确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带走脱离苦海了。
前任北荒王爷就凤祁浩那么一个独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兄妹可以一起好好的玩耍,对于这个被半路带进北荒王府的男孩,凤祁浩当然也是感到欣喜。
两人就这么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只不过,这笙解意比凤祁浩还要大上几岁,导致他干什么都被压了一头,这可真是让人很不爽。
凤祁浩和笙解意商定了下,决定再多在酒楼上住几天,直至六月红和天狼星赶到,笙解意于是在他的隔壁住下了。
请走他隔壁中人,倒也不麻烦,大手一挥,钱两一坠,就什么都解决了,这大手笔和豪爽,直把凤祁浩看得咬牙切齿。
“好嘛你,竟然比本王都要大条。”闻言,笙解意不甚在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凤祁浩无奈,这具身体的惯性使然,在这位之前当作他哥的人面前,也不好一下子太过违反原性。
凤祁浩作为王爷,是有自身的傲性的,但谁让笙解意三个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在爹地去了后,就只有这三个像家人一样陪伴自己了。
面对笙解意这些如亲人般的存在,凤祁浩自是亲近且随和的。
作为一个在寻常苦寒之地长大的人,这具身体的本身意识就绝对骄情不上,平时根本不会花太多精力去附和死规铁矩,都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而现在的这个凤祁浩身处平凡俗世,却能将精神力磨砺到超越众人的程度,性子显然也是耐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