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露马脚
回到警局局长办公室，许臻找出纸张和铅笔，招呼着邱兆伟等人一起，根据回忆进行素描。
你一言我一语。
一边回忆，一边表述，互相提醒，相互补充，向许臻详细描述灰长衫的人物特征。
身高，胖瘦，五官，发型等，由细线条到粗线条，淡抹浓绘，人物速写渐渐变成线块叠出的人物素描。
画板之上，一笔一笔地显露出掉肖像，越来越接近真实面孔。
大约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肖像绘制尘埃落定，一副灰长衫人物形象，呼之欲出。
“好，就是这副面孔。”
“像，非常像！”
“嗬，如同拍摄的相片，看上去，简直与真人一模一样。”
对许臻的展现出独特素描技术，邱兆伟和罗小虎反复审视欣赏，一个劲地点头叫好，羡慕极了。
旁边的其六名警员觉得许臻画得要多像有多像，纷纷交口称赞，惊叹不已。
“富钦春，拿去抓紧翻拍一下。记住，多翻拍一些相片，找个靠得住的照相馆，注意保密。”
许臻说着，从画板上揭下画像，交给了身边的警员富钦春。
“是，属下明白！”
富钦春接过画像，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拿在手中，转身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许臻对邱兆伟说道：“邱巡长，对灰长衫这个嫌疑人要依照翻拍的照片，严密布控排查。
除了安排蹲守在铭泰酒楼那些人，以及这六位弟兄。
你可以再挑选十几个人，分组分区域组织排查，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找出嫌疑人，并盯死盯牢。”
“是，我这就去安排。”
邱兆伟说着，招手示意六个警员退出门去。
“虎子，你带上一队人马，化妆出行，在暗处配合邱巡长他们。”
许臻叮咛罗小虎：“可以到车行找几个小弟兄参入。对了，司马蕊和匡三强等五人，也大有必要出来历练历练。”
“臻哥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一定妥善组织好。”
罗小虎心领神会，领命离去。
灰长衫，化名禹景曦，真名小野俊男，代号竹仙，在馆陶路开了一家华宇诊所。
从日本来到山城潜伏，已有五个年头了，一直处于蛰伏状态。
三天前，突然在死信箱里发现了一份密旨。旨意，唤醒蛰伏的小野俊男。
同时，指令他秘密潜入石牌坊旅店，打探店内日本潜伏组织情况，特别是大藤泳一的动向。
诊所护士宫本娟子，化名于英珍，代号杜鹃，十八岁，十五岁那年跟随小野俊男来到山城。
她是一个收养女，认小野俊男为继父，自小接受专业特殊训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服从型女特工。
昨天，原本，小野俊男有意让宫本娟子前往石牌坊旅店侦查。
但是，细细一想，觉得不妥，也不放心，只得吩咐娟子留守诊所，他亲身亲为。
华宇诊所，距离石牌坊旅店将近十华里远。
小野俊男出了诊所门，坐上一辆黄包车，长途奔袭，一路西行。
“停！”
临近石牌坊旅店约500米远，小野俊男叫停，向车夫付了车费，就下了车。
他走到街路一侧，点上了一支香烟，悠闲地吸上一会儿，这才他徘徊前行。
地处城区西郊，人烟稀疏，一个大男人走在路特别惹人眼。
“师傅，你的这些东西，我买了。”
小野俊男灵机一动，走到一个鞋匠铺，掏出一叠法币，递给了一个头与他相仿的鞋匠。
“好说，好说！给，这顶帽子，也送你了。”
呵呵，天上掉馅饼，突然间砸下如此一大笔钱来，鞋匠当场就乐开了花。
原来小野俊男花高价钱，买下了鞋匠箱子，还有一套旧衣裳。
最后，过意不去的鞋匠一高兴，摘下头上的破毡帽，干脆额外送给了小野俊男，没算钱。
“谢谢，谢谢！”
小野俊男鞠躬道谢，一溜烟走进村舍的一处废旧院落。
他出身于东京的一户破落商贾大家，天生的生意人，当然知道这次买卖，自己亏打发了。
但是，他更懂得，命比钱重要。现生心买一套装束，乔装打扮一下，掩饰掩饰太过突兀的身份。
事太紧迫，没必要考虑什么亏不亏？花钱买平安，就是硬道理。
呵呵，重新走出破旧院落的小野俊男，彻底变了一副模样。
一身深蓝色粗布衣衫，补着补丁的粗黑裤子，挽着裤腿，破布鞋，头戴一顶破毡帽，斜背着一个黢黑黢黑的木制鞋箱子。
俨然一个地道的鞋匠。无论身高，包括装束，还有走路时的神态，都看不出明显的破绽。
鞋箱子里的乱七八糟东西，被他全拿出来扔了，装进的是他换下来那套西装。
一个鞋匠孤零零地走在路上，没有人在意。
小野俊男放心大胆走向旅店，甚至走到店前，还停住脚步，东张西望了一番。
可是，旅店四周静悄悄的，包括旅店内，也似乎没人。仅有两个安保男子，在店外溜达。
小野俊男有点奇怪，警觉地选择了暂时离开，考虑着进一步观察观察再说，而不是贸然闯入旅店。
“邱巡长，店外来了一个鞋匠。”
此时，远在旅店对面的一所民宅里，富钦春拿着望远镜正在窗前钉视。
忽然，富钦春对坐在一旁茶桌上的邱兆伟说道。
“哦，我看看。”
邱兆伟一听警惕起来，站起身走到窗前，接过富钦春手中望远镜，亲自观看。
“不对，这个瘸子鞋匠，是装出来了。”盯着盯着，邱兆伟终于发现了可疑之处。
“为什么说鞋匠装瘸腿？”富钦春很觉好奇地问，一脸懵态。
他心里说，哼，啥眼神，居然打眼一看，就能瞅出真瘸假瘸来？难道是属鹰的不成，隔空就能辨认猎物雄雌？
“刚才，鞋匠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邱兆伟嘲笑：“这家伙爬起身来后，跺来跺去地走了两步。立马，又继续一瘸一拐起来。”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富钦春在邱兆伟背后一撇嘴，阴阳怪气的。
“你这就不明白了。有道是，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
邱兆伟故弄玄虚，转过身一看富钦春脸色扭曲，流露出一头雾水的神情，“噗嗤”地笑出声来。
“哈哈，因为这家伙过于追求完美，反倒弄巧成拙，暴露了马脚。他刚才跺来跺去走路的样子，怎么看这么看不出是个瘸子。
反倒他一瘸一拐之时，我却越看越觉得他是故意装瘸。十有八九，这个鞋匠是个心怀不轨之徒。
快，你速去通知两个监控小组的组长，对这个鞋匠，严盯死守，绝不让他蒙混溜走了。
当然，大原则还是许局长的一再强调的那句话，宁肯盯漏了，也别暴露自身。”
“是！”
邱兆伟的话富钦春听来顿觉很有道理，正欲再请教一二，邱兆伟却一声令下，富钦春只得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