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借刀除害
不是没有必要，而是大有必要。”
辛秀慧有所顾忌地提醒道：“山猫情报小组，三个人失联半个多月，至今音信全无，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
时下，敌情错综复杂，特别是军统情报机构迅猛膨胀，今非昔比，不可等闲视之，我等不得不倍加小心谨慎。
遇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辛秀慧，特高课女特工，三十出头，身材苗条。透着一股秀美婉约，是个中国通。
她不仅官话说得好，四川话也十分流利，可以说是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修养颇有功底。
说起话来，咬文嚼字，抑扬顿挫。
“嗯。”
冯玉才中等个头，坐在柜台后，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台面，头一歪眼盯着辛秀慧，说起话来不紧不慢。
“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就通知飞鸽，取消会面，何时约见，另听通知。”
“好的。我这就让鲁殿去紧急联络点，立刻发出中断联系的加急信号。”
辛秀慧说着走向通往后院的房门。
此时此刻，隔空相望，暗中有人监视。
红叶照相馆向西南，相隔百十米远，有一处茶楼，二楼设有雅间。
孙有光正站在雅间窗前，举着望远镜瞭望。
他个头不高，尖下巴，小眼睛。
一看此人的长相，准能估摸出他人小鬼心多。
他一边仔细观察照相馆周围境况，一边问身边的同僚闫培恒：
“刚才辛秀慧到杂货铺，有啥异常？”
“没有。”
闫培恒回答得十分肯定：“我和廖云志一前一后，交替跟踪监视，都没有发觉什么。
到杂货铺买酱油，老板与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言谈举止也正常。”
“我问你，杂货铺老板都说了些啥？”
孙有光生气地放下眼眶上的望远镜，厉声而问。
“当时，怕，怕被辛秀慧警觉，不敢离得太近，所以没有听清楚她和老板的对话内容。”
闫培恒战战兢兢。
孙有光训斥：“说啥都没听清，怎么知道对话正常？蒙谁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毕竟，孙有光是小组长。
闫培恒只得毕恭毕敬：“组长英明，都怪属下办事不周。”
“下不为例！”
孙有光再次拿起望远镜。
突然，一个身影闪出照相馆。
经过仔细辨认，才确认是鲁殿勤。
孙有光暗喜，急忙下令：
“你快去协助廖云志，严密监视鲁殿勤的一举一动，不得有误。”
“是。”
闫培恒啪一个军礼，转身疾步离去。
鲁殿勤，留着小平头，走路生风，脚步轻飘飘地一路北行。
他左拐个弯，右画个圈，曲迴蛇形行走，奔向白云山路。
闫培恒和廖云志身穿便衣，受过特训，偷偷跟踪目标很是有一套。
一路下来，鲁殿勤拐七拐八，不走正道。
闫培恒和廖云志两人，则交替跟随盯梢，隐身前行，鲁殿勤始终没能脱离视线。
来到白云山路左侧的摩登电影院附近，人流如穿梭。
忽的，鲁殿勤身影一闪，从一堵广告墙壁一侧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这咋办？跟进去，肯定会引起鲁殿勤的警觉。”
闫培恒停留在小巷子口外的一个糕点旁，踌躇不前，廖云志撵上来悄声说道。
“你绕道，去前面小巷子的出口，我在这里守候，瞅准机会再进小巷子。”
闫培恒转念一想后，嘱咐廖云志。
“好的。”
廖云志明白闫培恒打算前后夹击，迅速绕道前行。
鲁殿勤一再采取反跟踪举措，老谋深算的闫培恒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处废弃的老宅子，破烂不堪的大门墙壁上，有一块松动的青砖。
不特别留心，很难发觉。
鲁殿勤来到这处断垣残壁的大门外，背对着墙，小心查看着周围动静。
尔后，反剪手臂，抽出松动的青砖，把一张纸条放进空穴，再将青砖归放原位。
这一连串举动自然而然，很是掩人耳目。
过往的行人，根本难以觉察鲁殿勤的小动作，更别说有起疑心了。
天衣无缝的举动，鲁殿勤自我感觉良好，扬长而去，甚至没有转头审视一下。
“哈哈！”
一直隐身窥视的闫培恒，随后走到大门处，拿出青砖里面的纸条，看了一下，便欣喜地装入衣兜里。
纸条上的内容是日文，虽然看不懂，但他知道这是一份重要情报。
“你继续盯梢。”
闫培恒加快脚步，追上廖云志说道：“我回去向科长汇报情况”。
“行。”
结果，破译的纸条上日文内容是：“事态危急，中断联系，听候通知。候鸟。”
很快，这张纸条赫然摆放到了邢凯的办公桌上。
桌子旁站着洋洋得意的胡占军，以及谨小慎微的孙有光。
“很好，马上围剿！”
听取孙有光汇报，审阅专案报告，弄明白来龙去脉，特别是纸条上的日文内容，邢凯欣然下令。
“是！遵从处座吩咐。”
严培恒和孙有光笔挺地行军礼。
接下来，军统的围剿抓捕行动，中间却出了大漏子。
本来，邢凯总共调集了三十多个武装行动特工，身手都不错。
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红叶照相馆围得水泄不通，三个日谍分子插翅难飞。
开始很顺利，八个身手敏捷的特工出其不意地闯入照相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屋内的三个日谍分子控制了起来。
岂料想，冯玉才趁其不备，一手反擒拿出神入化，猛然间将两个架持他的特工小伙子掀翻在地，并夺下了两支手枪。
“啪，啪啪，啪啪啪……”
冯玉才左右手举枪点射，两梭子子弹连发泄出，八个特工顷刻间死伤倒在血泊的地上。
“快，赶快销毁电台和密码本！”
冯玉才向惊慌失措的辛秀慧和鲁殿勤下令道。
“哈咦！”
惊慌中，辛秀慧和鲁殿勤用日语回答。
“哒哒哒”，子弹如雨扫射，手枪、步枪、冲锋枪响声一片，间或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
刹那间，院子外的多名特工相继朝屋内开枪，照相馆的窗户和门被打得稀巴烂。
冯玉才的命令声音刚落，没提防院外特工们的枪开神速，子弹倾泻而进。
没来得及躲避的冯玉才，当场被达成了筛子，啊啊地惨叫而气绝身亡。
“哒哒哒……”
鲁殿勤手脚敏捷，一个侧滚翻，摸起一支冲锋枪，对着门窗外扫射不停，予以掩护。
辛秀慧转身奔跑中腿部中了枪。
但是，她仍奋不顾身地爬上了阁楼，砸碎电台，烧毁密码本，以及一些机密资料。
而后，辛秀慧和鲁殿勤持枪负隅顽抗，不惜带伤作战，枪口一直对外发射，歇斯底里地反击……
经过一番对峙激战，三名日谍两死一伤。
抓捕归案的辛秀慧，身中数弹，一直昏迷不醒，能否苏醒过来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