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妹安柳
安青知道这是原主的妹妹安柳,却让她忍不住想起实验室遇到的那个实验体2号。
她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小小的,因为自身进化出治愈系异能,被父母用两袋大米换给了基地实验室,就住在安青隔壁玻璃舱里。
可是这么个小人儿,即使每天承受无比大的痛苦,也要在睁开眼的时候先来敲安青这边的玻璃。
安青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死掉了。
结果——先死的却是她自己。
安青沉重的呼吸两下,感受到自己脑域的治愈系异能又在循环全身,忍不住冷笑,换了世界居然也没有摆脱掉这恶心的异能。
撩开眼皮,她微微转过头嘶哑着声音对身边的安柳说道:“帮姐倒一杯水来。”
“好。”安柳答应的响快极了,脚步哒哒的往外走。
边走心里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在她心里,姐姐只要醒了就好了。
安青抻着劲儿慢慢坐起来,除了晕目前也没有其他不适。
左右环顾了一圈,房间不大,光线算不上好,一溜瘦长的房型,黄泥糊的墙上面还粉刷了一层白灰。
不过房子应该盖的时间比较长了,墙面有些地方墙体脱落,用一些明星画报遮盖着。
屋里摆了两张木板床,一张她正躺着,另一张应该是安柳的。
她下意识的摸一把身下,稻草铺成的褥子,不过床上的铺盖还算干净,床头那边还放了一个布艺制的衣柜。
左面是半人高的墙垛,可能是用来分内外间的,安青一转头就能看到外面。
外间靠窗那边放了两个红漆木桌子,桌子上都放满了书本。其余的就没有了,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完。
她收回视线望着头顶的灯泡,眯了眯眼睛,家暴的爸爸是吧?
暗暗地催动着精神力,嗯,精神力还在,还因为牵引出精神力,那治愈系异能循环的更快了。
哒哒哒,安青听到脚步声响起。
接着安柳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了一杯水,“姐,喝水。”
安青把水接过去喝了两口后问道:“小柳,家里人呢?”
小柳原本微微上扬的脸庞一下子垮了下来,哭丧着脸,“妈被爸爸打跑了,可能去了外公那,走之前只说让我在家里照顾你。”
安青嗯了一声,对于程飞霞去哪里了并不算太关注。
说起这个母亲,哪怕透过原主的一生历程来看也很难评。
甚至记忆里,原主还模糊记得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说,你妈脑子有问题,早先得过脑膜炎,疯疯傻傻过很长时间,哪怕后来治好了,做事情也还是有点分不清楚主次,你长大了可别跟你妈似的。
具体是谁说的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小小的安青伤心了好久,也自卑了很久,谁想被人说自己有个傻子妈妈呢?
但也因此小安青更加心疼母亲,也更努力的去照顾自己的母亲。
“安勇呢?”
安勇?
安柳呆滞了一下,从来没人敢直呼爸爸的名字的,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爸……爸他去追了。”
安柳说完,安青就皱起眉来,原主记忆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程飞霞逃出家门,安勇气不过去追,追到后没等回家,直接在路上就给打个半死,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程飞霞又给拖了回来。
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家里的两个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以为母亲被打死了。
这次……
安柳眼泪噗嗤噗嗤地落下来,“姐,爸会不会把妈打死?你刚才也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
“没事,”安青还是伸出手安抚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我先出去看看,你在家等着我。”
安青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刚穿上鞋子,外面的大门咣当一下推开了。
安柳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躲到了安青身后。
安青则慢慢走到外间,顺着窗户往外看,安勇正推着摩托车进门,后面跟着程飞霞,还有两个妇女。
几个人停在院子里说话。
安青冷眼观察着,那安勇个子并不高,身材中等,脸上因为常年劳作透着黑红,此时把车放好后,站在一边冷着脸,眼神透着凶光。
程飞霞右边眼角发青,整个左边脸红肿着,头发凌乱,拉着两个妇人还在低声地哭诉着。
年长的那个妇人先是数落安勇一通,接着又安慰程飞霞,“弟妹,行了别哭了,刚才你大哥也骂过他,他自己也说今后会悔改,这还有两个孩子呢,你这样子让小孩也跟着不安。难道还能真离?那你这两个小孩以后在这村里还怎么抬起头?有个离婚的父母,那名声还能听吗?赶快把眼泪擦擦,别让人看笑话。”
摆事实讲道理,但语气里多少带着点烦躁和无奈。
夏京花是真的烦,两口子这么过日子像什么样子?又打又闹搞得四邻街坊,亲戚朋友都看笑话,自家也跟着没脸。
你要是真不想过,你倒是分开呀,还就偏不,就是这么搓磨着,弄得大家都疲惫不堪。
转向安勇,忍不住又数落道:“小弟,你要是还乐意一块好好过日子,你能不能安生点?你也别怨嫂子多嘴,你整天这样弄的家宅不宁的,搁谁谁也受不了,弟妹要真有不对,你好好说,你打人干什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有那打人的力气,你去地里去犁二亩地也行啊。”
安勇听了这话,眉峰都挤在一起,但他倒是不敢呲夏京花,一个是自己长嫂得尊重,另一个真呲了,大哥和他们家那俩侄子也不会饶了他。
不过话说出口,还是带着恶气,“大嫂,你不知道,她这脑子不够使的,说没有用,说不通。”
“哦,打就有用啦?”夏京花是不怕安勇,但也是真受不了这个小叔子,跟死过的老公爹一个死样子。
屁本事没有,就打自己老婆来劲,自己那老婆婆也过的可怜,早先前身体一直不好,后来也早早的去世了。
她原就说这个二弟估计就是从小跟着老公爹学的,真的是一脉相承。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她又看到安青安柳姐妹俩从耳屋里出来,就顺手指着劝道:“你这脾气得改改了,小孩也都一天天大了,你再这样,以后记恨你,看你老了怎么弄?”
听到这话,安勇又是嗤笑一声,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我怕?敢记恨老子打不死她们,小丫头片子屁用没有。”
夏京花恼怒地点了点他,很是头疼,真是屡教不改,不是个东西。
另一个妇人叹口气,拉着她说:“行了,天马上黑了,让他们自己弄饭先吃吧,我也得回去给小孩做饭了。”
又转头拉过程飞霞,小声劝说道:“弟妹,谁家两口子不打架?你嫂子我也是从那个时候经过的,俺家那口子也没比大勇兄弟好多少,都邪的很。不过话说回来,这摊到了都是命,日子还得继续过。你看刚才搁大哥家,大勇兄弟也说知道错了,也保证过了,你也别再置气了,好好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的程飞霞眼泪噗嗤噗嗤的往下掉,只觉得人生无望,怎么办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个人说完就摇头叹气的走了,清官难管家务事,谁来说也说不清,主要也是没有人敢管。
程飞霞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白白还得罪人。
没看以前两口子打仗,弟妹娘家爹最后也只是骂两句,后来又给送回来嘛?
唉……管不到,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