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 章 可悲可叹
此时，梦蝶无意说出对方是在拖延时间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大叫一声，“糟了！”
起身便对面具男说道，“你接着帮我问问他们主子是谁？我去去就来。”
说着，提剑就准备飞出去。
“你干嘛去？”话音未落，梦蝶便觉胳膊被对方死死拽住，硬给拉回了原地。
“你说我干嘛去啊？”梦蝶满脸焦急地对着他说道，“我去追我的货啊，这俩货跟我玩声东击西的游戏呢。”
“你的货，你放心吧，我已经帮你搞定了。”面具男的声音有些温柔起来。
“当真？”梦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具男。
她还没等到回复，只听得一声惨叫，惊得梦蝶不由扭头查看。
只见手里拿着拐杖的老妇人的胸口，此刻赫然插着面具男的那把剑。
老妇人手捂着那把剑，一脸不甘地盯着梦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最后“扑通”一下，倒在了雪窝里，死不瞑目。
原来她趁着梦蝶与面具男说话的空隙，突然要对梦蝶进行袭击，却被面具男扬手一剑毙命。
老头此时看到老妇人一命呜呼，不由凄厉的一声大叫，扑了上去，抱住了老妇人。
面对着这让人不免动容的场景，梦蝶不知为何，突然悲从中来。
她真的是无心去伤害一个人的性命，虽然这个人的命不是她亲手解决的，但多少也是因为她。
可是，这种人说起来也是死有余辜。
梦蝶已经做出最后的退让了，可对方非得这样，就是面具男不处理，估计她也会这样做的。
她心里不由默念了一句“无上天尊”。
“你们……你们还我娘子命来，我杀了你们。”老头猛地抬起头来，面目狰狞地盯着梦蝶与面具男。
抄起弯刀，使出全身的气力，直逼梦蝶过来。
梦蝶一惊，忙提起青云剑，侧身躲过。
“这位壮士，我不想再继续了，可否静下心来与我谈谈。”梦蝶站稳脚步，对老头说道。
刚才目睹了那一切，梦蝶心里也不好受。
这两个人毕竟也是被人受命而来刺杀她的，不管怎么说，本性应该不坏。
再加上刚才的一幕，一看此男子就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梦蝶真心不想对方再有个什么事。
“有什么可谈的？”老头目眦欲裂，满眼仇恨，“杀妻之仇，怎可不报？”
说完，挥着刀，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梦蝶。
梦蝶不由叹气，左躲右闪两招后，瞅着漏洞，一个反手，剑尖就指着对方的喉咙一寸的位置。
“我与你无冤无仇的，我不想再继续，”梦蝶有些伤感的说道，“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自可放你一命，我沈梦蝶从来说话一言九鼎。”
老头听闻，不由含泪仰天大笑起来。
笑过，又回头望了下不远处的老妇人的尸首，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他此刻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肉体，转身面无表情的走向了老妇人。
把老妇人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了下她已经没了血色的脸庞。
“你去了，我又怎能苟活于人世啊！”这时，老头突然仰面长叹，挥起刀来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梦蝶见状不由一声惊呼，飞扑过去就要去阻拦。
可是，为时已晚，老头的脖颈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雪地。
红色的血撒在白色的雪上，犹如无数朵大小不一的梅花，鲜艳欲滴，而又触目惊心。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安静的令人窒息。
苍茫天地之间，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
梦蝶静静地望着这对相拥着长眠的夫妻俩，心就像突然骤降的天气，冰凉而又麻木。
这个结局是她没有想到的，也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你也别想太多了，人都固有一死，再说，这人也是死有余辜。”一直没有说话的面具男的声音像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般，幽幽地飘过来。
“为什么不帮我阻止他？”梦蝶听闻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冲着面具男有点赌气地大叫道，“还有，为什么要杀了那女的？”
“你说为什么？”面具男望向她，面具后面的眼眸深邃而又幽深，掷地有声地说道，“伤你者，必须死！”
梦蝶鼻子一酸，顿觉一抹温热从腮过滑落。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心里此刻乱成一锅粥。
也许是听到面具男的那句话吧，让她突然倍感温馨。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有血有肉的，也有感情，她也渴望有人关心和保护她。
不管她之前与面具男有过什么误会，但今天面具男的这句“伤你者，必须死”，让她瞬间破防。
她明明是知道的，面具男从头到尾都是在保护她，原本以为上次吵了架，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可是，他还是无事般，一如既往的继续守护着她，心甘情愿的为她做着任何事。
今天看到这个老头为了自己的妻子，甘愿殉情，再一次让她震惊到了。
她心里也明白，面具男杀了那女的，也是情非得已，他不杀，死的就是她沈梦蝶。
她已经够仁慈的给了他们很多机会，可是对方无动于衷，还要继续要她的命。
哎，这世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和平一点不好吗？
而在这样的社会里，自然法则的残酷，永远都会让你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你心肠太软了，”面具男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又担忧，“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他们只是个卖命的，他们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主人。况且，他的娘子已死，计划落空，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干脆做个了断。他这样做，也是一种解脱。”
这一番话梦蝶当然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还是堵的慌。
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吧，看不得世间的黑暗与阴暗，总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
而今天的这对夫妻的死，让梦蝶唏嘘不已。
“对不起，是我有点冲动了，”梦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对方的面具后面的看不到底的眼眸，由衷地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对方轻轻笑了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梦蝶听闻一愣，什么叫你该做的？切，你又不是我夫君。
哎，这人真是的，就不能给个好脸，给了就会蹬鼻子上脸。
梦蝶不由腹诽，冲他白了一眼。
对方并不理会她的不满，径自从怀里取出来一块锦帕来，上前就要替梦蝶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