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三十二章 你错不在此
萧灵承认她疏忽了。
“是我错。”
“你错不在此。”不知者不罪。
萧冥河深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母妃与他都不曾求到萧灵头上,她没管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萧灵与母妃并非真正的姐妹。
“你的错,在于明知道母妃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没有及时止损反倒默认她对皇祖父的喜欢,如果你大婚时执意把她带出皇宫,怎么还会有后来的事?”
萧冥河目光变得冰冷,“这个错,你推脱不掉!”
“那时池月不跟我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母妃被情爱迷惑,姑母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母妃的喜欢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因为母妃喜欢的那个人是皇祖父,整个大周朝的人都知道皇祖父只爱良太妃!”
萧冥河恨声低喝,“长痛不如短痛,你看到母妃陷入泥潭,若能拉她出来,母妃就不会郁郁而终!”
“是我错。”萧灵也曾想过把池月带出皇宫,可那时她也年轻,又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美的爱情。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那时池月说爱情只有一次,她尽付给了一人。
不会再爱了。
所以……
那时她以为那样做是对池月好,可如今看着眼前的萧冥河,她后悔了。
“你想我死,亦或永永远远把我囚禁在这里都没有关系,可我希望你能走出来,上一辈人的错不该由你承担……”
“姑母觉得我承担的还不够多?”萧冥河只觉得萧灵伪善,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悲剧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知道有多痛。
“那就到此为止。”萧灵看向萧冥河,“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样的错事,我都愿意用这条命保下你,冥河,收手罢。”
萧冥河笑了笑,“瞧姑母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不过……差一点。”
事到如今,萧冥河毫不避讳将那日在温室殿的事如实说出来,“要不是姑母及时告诉我真相,我真的会杀了萧启衡。”
萧灵恍然想到昏迷前的事,“你……你怎可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他是你父皇!”
“我没有父皇。”
萧冥河声音变得冷漠,随即指了指胸口,“不过既然母妃心中半点他的位置都没有,他便也没必要呆在我这个地方。”
正如萧冥河所说,他活着的意义只是为母妃讨回公道。
他的公道不重要,他的人生都不重要。
萧灵很难理解萧冥河的想法,“父皇已经仙逝了。”
“萧魂是死了,可他的子子孙孙还活着。”萧冥河索性走到石床旁边的地台上坐下来,“姑母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灵仍然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萧魂真的很聪明,也很霸道。”
萧冥河轻轻吁出一口气,“他眼看都要死了,还要在死后布那么大一个局,硬是将大周未来十几年的一场危机消于无形。”
随后,萧冥河便将自己在皇陵看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萧灵,“我真的很佩服他,可我佩服他,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他。”
“你做了什么?”萧灵急声问道。
“也没做什么。”萧冥河认真想了想,“其实这一路走过来我并没有伤害很多人,我只是依着尊守义给我铺的路,走到了萧启衡身边,可惜不他……”
“我与姑母打个赌可好?”
萧冥河很清楚,他没有本事像尊守义那样,用三十年的时间筹谋一个天大的计划去摧毁萧魂一生心血。
哪怕是尊守义,他也没成功。
“打什么赌?”萧冥河越是平静,萧灵就越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萧桓宇跟萧臣,最终谁能成为新帝。”
萧灵一直倾向萧臣,可在听到萧冥河说出萧桓宇与萧臣合作共战尊守义之后便犹豫了,尤其战幕由始至终站在萧桓宇身边,而且,“下月初八登基大典,萧桓宇登基称帝已是定局。”
“定局?”
萧冥河抬起头,邪魅眼睑隐隐泛起微红,妖冶十足,“当初尊守义不止一次与我说过大周败亡将成定局。”
“萧桓宇。”萧灵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赌萧臣。”萧冥河双手叩在膝盖上,缓缓站起来,“如果姑母赌赢了,我便放姑母离开这里,如果没赢,那便是母妃的意思,这里风水不错。”
见萧冥河欲走,萧灵拦下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这一次,我倒是没有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只看天意。”
萧冥河走向石门时萧灵唤住他,“给我准备纸笔。”
见萧冥河回头,她抬眼看过去,“我须留下书信,让他们相信我没事。”
或许没想到萧灵会说出这样的话,萧冥河好奇,“姑母不想他们找到你?他们连幽禁在郊外密室里的苗四郎都能找到,可见是有点本事的。”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是你绑了我。”萧灵淡然抿唇。
萧冥河愣在原地,许久后嗤笑,“姑母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这是我欠池月的。”
直至看到萧灵在宣纸上写下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萧冥河终于相信她是认真的。
接过宣纸,萧冥河没再说什么。
行至石门,他停下脚步,原本酝酿在脑海里的算计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散了,“姑母说的对,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这一代,既然宋相言大难不死,那便好好活着吧。”
看着石门缓缓降下来,萧灵的心反而平静了。
既看天命,那就看一看天命罢……
皇宫,凤仪殿。
顾蓉正在为萧桓宇这几日避不见发愁,忽见彩碧跑进来,迈进门槛时险些摔了一个跟头
,“你都在凤仪殿伺候多少年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娘娘……”
彩碧顾不上行礼,踉跄着爬起来,脸色煞白,“娘娘不好了,宸贵妃回来了!”
“谁?”
“甘泉宫的温若萱回来了!”
听清名字,顾蓉猛然站起身,眼睛里涌出极度冰冷的寒意,“她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奴婢不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