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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他有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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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相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急走进来,他开口询问时就感有人狠狠把他拽下椅子,又用力踹了他一脚才离开。

    他无语,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该死的苏玄璟!

    此时皇宫,御书房。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可大家都明白,新的血雨腥风正在酝酿中,就如同平静海面下浑浊汹涌的暗流,一旦爆发,不可收拾。

    周帝看着坐在下位的尊守义,终是开口,“今日早朝的事,尊老可听说了?”

    “老朽略有耳闻。”

    周帝可没觉着尊守义只是略有耳闻。

    早朝之上,一众臣子对尊守义的身份好奇,连带着于阗‘居心叵测’的阴谋论也出来了。

    “朕也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与朝臣介绍尊老。”

    “老朽觉得,皇上该实话实说。”

    周帝微微皱眉,“与他们说尊老是父皇鹰卫之首?”

    “萧桓宇跟萧臣之所以受朝臣看中,不过是他们背后站着先帝在时的宠臣,皇上备受轻视的原因又是什么?”

    周帝眉目深寒,他很讨厌尊守义的大实话。

    “倘若皇上身边站着比温御战幕他们更受宠的前朝旧臣,那些朝臣的风向自然会刮到皇上这里。”

    周帝承认,这是好主意。

    可这么做的同时也将尊守义的地位无限抬高,甚至高于温御战幕。

    这是隐患。

    御书房寂静下来,尊守义没有做过多解释。

    这件事须得周帝自己想明白。

    半晌,周帝点头,“尊老说的极是,只是尊老现在的身份……”

    “老朽已经去信于阗,辞去于阗国师一职。”

    “如此甚好。”周帝犹豫一阵,“只是……”

    “故事老朽已经为皇上编排好了,皇上只须介绍老朽身份即可,剩下的交给坊间传言。”

    “哦?”

    “坊间会传当年老朽背井离乡,皆因温御战幕不容。”

    周帝恍然,“尊老好主意。”

    “说起来,之前尊老与朕提及另立储君之事,朕仔细想过,确该如此,只是朕膝下唯剩两子,萧冥河与九皇子萧平,尊老以为朕该立谁为太子?”

    “萧冥河。”尊守义毫不迟疑道。

    周帝心下一紧。

    他最厌恶的皇子,没有之一。

    萧冥河与萧臣还不一样。

    萧臣是基于遗诏跟密令的恨,萧冥河则是基于对池月的轻鄙跟不屑。

    “尊老为何觉得……此子可担?”

    “六皇子能不能担起东宫太子的身份跟地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这样一位皇子,站在萧桓宇跟萧臣的对立面,让朝中大臣有个选择,至于之后的事……”

    尊守义点到即止,周帝亦懂了他的意思,“只是……朕要如何废太子?”

    “废后。”

    被尊守义提醒,周帝险些忘了凤仪殿那位皇后。

    “这倒是个好主意!”

    身在后宫,谁的手上没染血,尤其作为一宫之主的皇后,手里染的血不会少。

    周帝想要废后,轻而易举……

    且说回到太子府,战幕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萧桓宇命司南卿去侯府请来温御跟一经。

    此时温御推着一经,一经捧着酒肉穿过长廊走到后面的院子里。

    战幕正坐在院中偌大一株梨树下,默默不语。

    风起花飘,花满天。

    那抹单薄瘦削又苍老的身上落了几朵雪色梨花。

    “你们怎么来了?”见温御推着一经坐到自己对面,战幕淡然开口。

    “太子孝顺,说战哥几日没吃没喝,特意叫人去请我们两个。”

    战幕没有了在大理寺时的精神气,叹了口气。

    温御跟一经对视,“我们这几日也无甚胃口。”

    一经蓦然看向温御。

    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头猪。

    “军师在想鹰卫的事?”一经轻声开口。

    见战幕没有回答,温御把话接过来,“尊守义不是什么好东西!”

    战幕不知,可温御一经知道。

    那厮是叛徒!

    他背叛了先帝!

    “到底是你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听到战幕问出这样的疑惑,对面二人大惊。

    “军师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一经蹙眉。

    温御也觉得不可思议,“很显然是他错啊!”

    “他错在哪里?”战幕又问。

    “他帮皇上对付太子跟魏王,这还不是错?”温御理直气壮道。

    问题就在这里!

    战幕眼中流露出自省神情,“他帮皇上有什么错?可否是我们太着急了,皇上还没有驾崩亦或退位,我们在干什么?”

    温御跟一经忽然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二人对视,神交数个回合。

    一经:告诉战幕先帝留下密令,尊守义是密令者,亦是叛徒,他该死!我们没错!

    温御:先帝非但给了尊守义遗诏跟密令,也给了你我,给了郁玺良,唯独没给他,问题是当年是先帝指他到萧桓宇府邸,摆明是将萧桓宇交到他手里教导,现在告诉他,他会不会立时就疯了?

    一经:疯了也比自己被自己策反好!

    温御,“先喝酒。”

    一经也是真不确定说出事实后战幕会不会就此垮掉,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犹豫半晌后将怀里抱的酒肉摆到桌上,“皇上欲算计太子在先,我们只是拨乱反正,错的不是军师。”

    战幕想了想,“你们既知皇上算计太子有错,你二人算计太子是不是也有错?”

    一经,“……温侯觉得这个要怎么解释?”

    “都有错的情况下,战哥你是不是该挑一个值得相信的对手,去对付另一个打死都不能相信的对手,你总不能同时为太子府竖两个敌人吧?”

    一经默。

    真有理!

    战幕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老夫对付尊守义没有错?”

    “先帝怎么会喜欢他更甚于你?他帮皇上分明就是嫉妒你!保不齐就是他从背后挑唆皇上对付太子,他才是真正的毒瘤。”温御最知道战幕在乎什么,往死了朝重点上使劲儿。

    轮椅被踢一下,一经深深赞同了温御的话,“尊守义那么多例子不举,非要举军师跟赵术大战的例子,无非是因为鹰卫为了救军师死了三个人,可见他一直怀恨在心,他有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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