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那是你的快活
温弦话还没说完,便见一道身影从夹道里走出来。
沈宁。
就在温弦以为只有沈宁的时候,发现沈宁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子后面绑着宗政跟另外一个于阗外使。
温弦倒抽一口凉气,“温宛,你不是说没有人么?”
“我说的是一个人都没有。”温宛淡声解释。
很多人,不是一个人。
随着沈宁牵出现两个于阗外使,戚沫曦也跟着走出来,紧接着萧彦跟柏骄。
温弦眼中杀意骤起,她撞开站在面前的温宛,大步走到沈宁面前展开双臂,“你们不许走!”
刚刚的肆意化作无边恐惧,温弦再蠢也知道那些话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宁倒是十分配合的停下来,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蠢的可爱的温弦。
戚沫曦可没打算惯毛病。
“滚开!”
不等温弦反应,戚沫曦猛的揪住她一条胳膊,将其推搡到地上。
温弦狼狈起身再欲阻拦时,傻眼了。
除了萧彦跟柏骄,夹道里竟然走出来许久未见的蜀王,康王,还有……
那些老东西的面孔她陌生的很,可身上的衣服她认得,都是蟒袍,前前后后出来的十几个人全都穿着蟒袍!
“温宛,她怎么办?”戚沫曦走到温宛身边,瞧了眼傻坐在那里的温弦。
“宋相言跟大理寺的人在外面。”只有大理寺才有抓人的权力。
她不想让太子府挑出一点错处。
戚沫曦点点头,但没离开,“温宛……”
“嗯?”
“人真有上辈子吗?那我上辈子是……”
不远处,沈宁突然开口,“沫曦!”
看着戚沫曦极不情愿被沈宁叫走,温宛知道沈宁不想她分心,今日之事冲的是温弦。
只是戚沫曦转身时说了一句话,叫温宛错愕不已。
‘我替你抡了苏玄璟一拳!’
苏玄璟在?
温宛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玄璟了,前世的事,实在太过悲伤。
此时一直候在外面的戚枫带人进来,看到温宛时走过去,“可还顺利?”
“温弦在那里,她说了。”温宛表示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为证人。
虽然案子被撤,但事实得说出来。
没有什么追求事实真相的执着,只想挑拨离间的彻底。
戚枫当即命人把温弦抓起来。
又是一通歇斯底里的谩骂跟叫嚣,温宛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温宛原也想转身,可最终还是停下脚,转身走去后堂。
后堂被那十几个老祖宗糟蹋的不成样子,蜀王当真要了三只烤鸭,也当真没吃了,每只烤鸭都只少了一对翅膀跟背脊的鸭皮。
“蜀王可真会吃。”温宛故意装作无比轻松模样走到苏玄璟身边,将扔在地上的烤鸭捡起来,掰掉一只鸭腿递过去。
苏玄璟低着头,一动未动。
温宛把鸭子搁到旁边座位,继而坐到苏玄璟身边,“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后堂里寂静无声,苏玄璟依旧没有说话。
“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拿你编排那些故事,不过没关系,那些故事都是假的,你别朝心里去。”
温宛咬了口鸭腿,嚼两下,数息扭过头看向苏玄璟。
但见苏玄璟还如刚刚那般动作,眼睛都不眨一下,温宛猛然反应过来,“他们没解开你穴道吧?”
就在温宛起身想要把戚沫曦叫回来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如果那些故事都是假的,温弦与县主配合的真好。”
温宛猛然回头,正见苏玄璟抬头看他。
凄楚哀伤的表情叫温宛看的十分别扭,仿佛上辈子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真是故事。”温宛认真道。
苏玄璟没有说话,起身与温宛擦肩,走出后堂。
温宛愣了数息,赶忙跟上去。
且等温宛跟苏玄璟走下百步梯,
虽然是温宛的马车,徐伯还站在车前,苏玄璟登上登车凳,走进去后直接出声,“走。”
温宛,“……徐伯,大理寺。”
待温宛走进车厢坐好,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里气氛说不出的压抑,温宛初时很想与苏玄璟说些话,缓解此间气氛,可见其扭过身子背对自己,她也只好作罢。
马车颠簸,温宛思绪重回到佛殿,她想起温弦说的话。
上一世,萧臣爱她?
她绞尽脑汁想,他们上一世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对话不超过三次,怎么会爱她?
‘苏玄璟上辈子为人,你最清楚!’
忽然想到温弦的那句话,温宛猛然看向苏玄璟。
单薄落寞的背影映入眼帘,温宛默默收回视线,前世的事他怎么会记得……
桑山脚下,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赶回皇城。
此时大理寺外,寒棋已然将公孙斐提前带到这里。
车厢内,寒棋坐在主位上微微阖目,纤长浓密的睫毛落下来,好似一排小扇。
公孙斐掀开侧帘,大理寺内外一片安静。
“殿下带我到这里做什么?”自清晨榻上惊坐起,寒棋寸步不离,哪怕换衣服也只隔着一块布。
这会儿车厢里,公孙斐扭头正见寒棋那两排浓密羽扇。
公孙斐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可他的小白风真美,“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聪明人,公孙斐稍稍思考一下就知道糟糕了!
“温县主不是又去打温弦的主意了吧?”
见公孙斐这样问,寒棋慢慢睁开眼睛,神色不屑,“温弦是谁?哦,你的长公主殿下。”
公孙斐无奈苦笑,“殿下何必在乎虚名?”
仅仅是这一句,戳中寒棋痛点。
“斐公子口中的虚名,是我寒棋的一生。”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公孙斐有些莫名,随即试探,“殿下这样在乎自己的身份,若能去掉光环,余生见山看山,见水看水,有一知己相伴,岂不潇洒快活?”
“那是你的快活,不是我的!”
寒棋目色冷厉迎向公孙斐的目光,“我的快活是承载起我于阗长公主的使命,护我于阗百姓平安度日,不受战火之苦。”
这还是公孙斐第一次听到寒棋的心声。
与他所想,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