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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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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冥河静默立于院中,脑海里回想起母亲所作每一幅画卷。

    不算那些一笔之误被母亲扔到纸篓里的残卷,余下千余张完美画卷里,几乎每一张都有火棘丛。

    春天时枝叶繁茂,夏天时枝含艳果,秋天落叶凋零,冬天就如现在这般,干枯的没有一丝生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干枯凋零的火棘丛,母亲都画的栩栩如生,情真意切。

    他看懂了,他看懂每一幅画卷里藏着的眷恋跟爱慕!

    那个男人值得?

    他也配!

    滔天怒意陡然升腾,萧冥河垂在黑色蟒袍里的拳头猛一攥紧,杀意膨胀。

    忽地!

    他蓦然转身,凌厉视线射向永安宫屋顶!

    暗黑夜幕下,那道身影的轮廓无比清晰,魁伟坚实,被发现亦无一丝慌张。

    萧冥河眼中杀意消弭,看向那抹身影的目光闪过一丝玩味,最终变得清澈无尘,宛如星辰。

    四目相视,萧冥河渐渐露出一抹微笑。

    萧臣看着那抹微笑,如同暗夜里盛放的冥花,美艳中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单薄跟无助。

    两人对视数息,感受着萦绕在彼此间的气场。

    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萧冥河挪动脚步,张开嘴的瞬间,那抹身影消失了。

    屋顶上只有满天星斗,夜色撩人。

    师媗瞬落。

    “主子。”

    “他知道你的存在了。”

    萧冥河淡然抿唇,笑意未收却比寒夜还凉,“他怎么来了。”

    师媗不知,只知她发现萧臣的时候,已然不知道萧臣在那里站了多久……

    同样的夜,墨园里灯火微燃。

    温宛坐在院中石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纵然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不能御寒。

    战幕多半是要死了。

    她还记得自己回来时厢房里传出祖父的咆哮声,一经的诵经的声音也比之前大很多,翁怀松唉声叹气的模样,还有二李焦头烂额的样子。

    战幕若死,太子府断然不会撤案。

    宋相言必然要再入公堂。

    只要想到关裕那个疯傻贱货,温宛越发觉得头疼。

    怎么才能抓到真凶,怎么才能替宋相言洗脱罪名,唯一的线索只有夭夭,可夭夭骗了她,平州的住址是假的,名字……

    名字是她给起的。

    肩一重,温宛忽的抬头,见萧臣从身后走过来,“怎么坐在这里?”

    温宛轻叹了口气,下颚叩回到屈膝环抱的膝盖上,“我需要冷静……”

    越冷越静。

    还没等温宛说完,萧臣直接将温宛整个人抱起来,转身走向屋里。

    温宛没有反对,脑袋自然而然歪在萧臣胸口,懒散的靠着。

    房间里,萧臣将温宛小心翼翼搁到床上。

    温宛依旧保持环膝的动作,萧臣扯过被子把她裹起来,“暖些了没?”

    “嗯。”温宛如同一只蔫蔫的小狐狸,下颚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思虑太甚,人会变得疲惫。

    “大理寺的事我听说了,战幕又陷昏迷,这一次只怕……”萧臣去过大理寺,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想这样悲观。

    “太子不承认战幕说过撤案的话,案子还要继续审。”温宛歪着脑袋看向摆在桌面的紫砂茶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我去查了忘忧大师。”萧臣私以为战幕生死以及案件进展他很难插上手,于是另辟蹊径,去查了忘忧。

    温宛不禁抬头,“忘忧?一个佛牌十万两的忘忧?”

    “你记不记得李显说过,父皇吐血症是在见到忘忧之后才减轻的,也因为此,父皇对忘忧格外礼遇,此番若非忘忧应允,父皇也不会审案前一日去了护国寺。”

    温宛强打起精神,眼睛瞪如铜铃,“忘忧有没有问题?”

    “除了消失的二十年……”

    “那二十年他在替苏玄璟的父母守灵。”既然说起,温宛便将那夜所见与萧臣说了一遍,包括苏玄璟后来的解释,只因洛千重救过忘忧的命。

    萧臣略微沉默,数息道,“由此可见,忘忧是信守承诺的人。”

    “而且特别特别的有钱。”

    温宛使劲儿支起脖颈,撑起她那颗脑袋,用更精简的语言表达,“富可敌国。”

    “除此之外,我没查到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唯独他执意要找一经大师论禅的事,不知目的何在。”

    温宛垂下脑袋,“可能也没什么目的,沉央说他早些年不是与人论禅,就是走在与人论禅的路上,从无停歇。”

    萧臣颔首,“我将近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联系在一起,先是父皇突然染上连李显都束手无策的吐血症,紧接着军师中毒,一中再中,倘若两件事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这个幕后主使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倘若父皇也是中毒,那么给战幕下毒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是。”温宛脑子越发昏沉,脸颊泛起潮红。

    萧臣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莫名有种感觉,“我去见了萧冥河。”

    “夭夭……”

    “什么?”

    萧臣下意识转眸,这才发现温宛神色不对,“宛宛?宛宛你……”

    扑通—

    温宛身子歪斜,一头栽在床榻上……

    夜深,丑时都已经过了。

    宁安宫内,萧冥河默默坐在桌边,手里抚着玉金象。

    如今的玉金象不见当初富态模样,十分的有棱角。

    “主子,萧臣为什么会来?”师媗还在想刚刚的事。

    萧冥河摩挲着两只象耳朵,金粉扑扑簌簌,“或许是,猜到什么了。”

    “他该不会查到……”

    “别自己吓自己。”萧冥河瞄了眼师媗,低下头,“他能猜到,但他查不到。”

    师媗暗暗舒了口气,“司南卿传来消息,萧桓宇想要战幕死。”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呢。”萧冥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那笑容发自内心,所以特别好看。

    师媗随萧冥河来来回回见了苗四郎数次,她现在也拿不准自家主子想不想让战幕死,就算主子想,苗四郎能不能叫战幕死。

    就战幕死还是不死这个问题,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师媗你知道么。”

    萧冥河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过去,“战幕不能死。”

    师媗默默低下头,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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