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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都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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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堂,周帝听到这句话,龙目陡寒。

    见周帝看过来,李世安急忙俯身,“老奴回宫必会严加排查。”

    宋相言多少有点儿无语,这是关键么!

    “我入昭纯宫,见到她了。”秦致回想那夜的事,眼中情不自禁闪出一抹悲伤,“她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去找她,看到我的时候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

    鹤玉婉本想追问,鉴于刚刚被怼的伤了心,张张嘴,没有说话。

    “她可以不喜欢我,可我不相信她会喜欢那个认识不到半年的萧启衡!”此话一出,堂前堂后好几双眼珠子都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此时此刻,他们看秦致,如同看一个死人。

    咳!

    萧彦咳嗽一声,“皇上名讳岂是你……”

    “可她说喜欢!”没等萧彦说完话,秦致猛然抬头,双目赤红。

    眼见秦致这般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萧彦也懒得提醒,反正听着闹心的又不是他。

    “她说看到萧启衡第一眼便知道是他,她说她不后悔,哪怕不能游山玩水,不能看遍世间美景,哪怕余生都要活在那座冰冷的宫墙里,与别的女人争宠,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她亦不后悔!”

    后堂,刚刚还盛怒到要冲出去的周帝突然安静下来。

    秦致的话让他想到与贤妃初见,最老套又俗气的英雄救美,他还为此受了伤,数日相处下来,他是真的喜欢过贤妃的。

    堂前秦致再度开口,“我与她说,只要她愿意,我能带她离开皇城,她一时喜欢一个男人,又岂能与她一生的自由相提并论。”

    堂上,萧彦叹了口气,“你未免执着。”

    情爱之妙,就是为一人独守一房啊。

    “我执着?贤王殿下觉得是我执着,还是她执着?”秦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溢出点滴晶莹,“是她执着!”

    “后来呢?”萧彦觉得已经八卦的差不多了。

    “后来我走了,她让我离开皇城,不要再做无谓的幻想,她从头至尾只当我是兄长般对待。”秦致痛苦道。

    一直跪在地上的彩碧突然开口指责,“你既承认入过昭纯宫,贤妃便不干净!”

    秦致突然冷笑,眼神轻蔑,“私见外男就算不干净,后宫妃嫔里哪有一个是干净的?本公子听闻皇后顾蓉时常召见太子府那些所谓的聪明人,那些聪明人可有一个是女人?顾蓉召见了一个又一个,按你的意思,她岂不是千人枕的当妇!”

    秦致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彩碧正要反驳时萧彦拍了下惊堂木,“往下说!”

    “没错,之前堂审你的确承认四月入过昭纯宫,可你后来又亲口说出六月又曾回来过一次!”鹤玉婉美眸阴寒,“贤妃不管六月有孕亦或是七月,只怕跟你脱不了干系!”

    “尔等诬她与我私通怀下孽种,是不是?”秦致扫过鹤玉婉,以及跪在她身侧的孙嬷嬷跟宫女彩碧。

    “这是事实。”鹤玉婉冷声回道。

    “如此你们在乎的,便是我六月回来那一次是否见过程芷,又与她做了什么,是不是?”秦致又问。

    鹤玉婉有些不耐烦,“大家都在等着!”

    堂上包括后堂的人都在等秦致的回答,当初周帝叫李世安找这个男人回来,就是因为他亲口承认曾与程芷有过肌肤之亲,且贿以重金且答应保他不死,秦致这才来到皇城。

    后来几次升堂,秦致时不时变脸,叫人捉摸不透。

    呼—

    前堂传来惊呼声,宋相言好奇站起身却被周帝一个眼神给定回座位上,“李世安。”

    李世安得令,当即转身走向通往前堂左侧入口,见到堂前场景,一时惊的说不出话。

    咳!

    听到周帝低咳,李世安匆匆回来复命,“回皇上,秦致他受过……宫刑。”

    周帝来不及震惊,堂前已然传来秦致的声音。

    当众褪下长裤的秦致,整整在公堂上绕走一圈,“你们说我与程芷私通,致其怀下孽种,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私通!我可真有本事!”

    彩碧跟鹤玉婉本能闭上眼睛,孙嬷嬷到底年长一些,多看两眼后知道完了。

    眼见秦致走过来,萧臣将清芙拉到自己身后,面向秦致。

    没等他开口,倒是鹤玉婉先行发出质问,“谁知道你这宫刑是在何时受的!”

    秦致停在萧臣面前,却是在回答鹤玉婉的问题。

    “我受宫刑的时间是天武四十年五月十五,有宫中在蚕房做事的赵公公可以作证,纵然你们不信,这里不是有两位行医的高手么!”秦致缓缓俯下身将长裤拽起来,系好。

    “那定是因为你与贤妃做了不耻之事,羞愧之下才会……”

    秦致猛然回头,赤红如血的双目狠戾射向鹤玉婉,“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还是在场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件案子本身是想证明程芷与我私通,还是想证明程芷与我私通怀下孽种!你们一个一个想否定的到底是什么!”

    不等鹤玉婉反驳,秦致又道,“你跟我一样,都是可怜人。”

    可怜?

    这两个字仿佛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鹤玉婉心里,哪怕她站在母亲尸体面前哭到撕心裂肺的时候也没把这两个字安在自己身上。

    突然被人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她才终于发现。

    可怜这两个字于她,再合适不过!

    没有理会鹤玉婉,所有人视线都落到秦致身上。

    萧臣目色深沉,“既是这般,当初你为何要承认自己是奸夫?”

    “我若不是奸夫,奸夫就是别人。”秦致一语,惊醒众人。

    包括后堂的周帝!

    是呵,倘若秦致不承认,他自会找别人顶上这个不可或缺的位置,若那般倒也不会如现在这样一波三折。

    悔之晚矣!

    堂前,萧臣忽在这一刻恍然,心中百般怨恨瞬间化为乌有。

    秦致笑了,惨淡又有些悲凉,“你倒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在我眼里,还真是孽种。”

    “我随他们来皇城亦有私心,我就是想要见一见,程芷一眼就认定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畜牲!他既娶了程芷,为何没有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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