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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先帝与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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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紫玉身上没有御寒的大氅,冻的瑟瑟发抖。

    “玉儿!”

    白萍着急下床却被晏伏拦下来,“我去叫她……”

    “王爷且慢!”白萍突然喝住,强自起身走下床榻。

    晏伏站在原地,在白萍与他擦肩时想要伸手却被其狠狠甩开!

    房门启阖,晏伏透过窗棂看着白萍走向紫玉,两人又相互搀扶走出院落。

    他眼神落寞,徒留一声哀叹……

    温宛带温君庭回到御南侯府之后直接去找自己祖父,没想到扑了个空,管家说祖父出去了,怒气冲冲。

    这个世上,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谣言四起可也没起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偏偏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这显然不是巧合。

    太子府门外,温御朝朱漆木门连踹好几脚,力道之大门闩还没开,门板裂出好大一条缝隙。

    皇城里多权贵不假,但能大白天到太子府门前撒野的人屈指可数,管家聪明,自门缝儿里看到温御时没敢吭声,直接入后宅禀报。

    得战幕应允方才回去开门。

    得说这门开的无甚意义,晚一步门板就碎了。

    管家毕恭毕敬请温御进门,温御瞪了眼管家,大步朝后堂迈过去。

    温御因避嫌从不入太子府,这与战幕时常到御南侯府不同,毕竟太子府姓萧不姓战。

    这会儿某位老侯爷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手提长袍满身戾气走向后宅,管家一路小跑都没追上。

    冤家路窄这句话没有错。

    回曲游廊里,温弦看到满脸盛怒的温御迎面走过来,心底莫名一颤。

    她尽量让自己平复心境,暗暗深吸一口气,在温御步近时十分乖巧俯身,“弦儿拜见祖父。”

    有风起,带动温弦额前刘海拂动,她以为温御至少会朝她点头,亦或高看她一眼!m

    好歹不济,她现在是太子府画堂的人,身份地位都与在御南侯府当养女时不可比,温御如何都会给她些颜面,万没料到温御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哪怕是嫌弃厌恶,都不曾有!

    倒是跟在温御背后的管家,不紧不慢看她一眼。

    难以抑制的窘迫感蒸腾而上,充斥肺腑。

    温弦无比缓慢站起身,美眸朝温御消失的方向扫过去,眼底迸射绝顶愤恨,御南侯府那一大家子人都是这般目中无人。

    真不知道哪日上了断头台,这一大家子人是不是也能这么硬气。

    走着瞧!

    温弦正肆无忌惮意淫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一身青衣的司南卿正踱着步子走过来,眼睛弯似月牙,“温姑娘,好巧。”

    画堂十二人,唯独司南卿愿意搭理温弦,且还十分的恭敬。

    温弦敛眸,心中觉得司南卿之所以未生妒忌之心,多半是生了爱慕的心思,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她时总似在释放一种信号引她注意。

    她又岂是随随便便的女子,一个在画堂里地位比她还低的男人,没有资格,“司南先生去见战军师?”

    “还是温姑娘冰雪聪明,一猜就中。”司南卿驻足,笑的无经真诚。

    温弦似笑非笑,“冰雪聪明谈不上,不过我倒想给先生一个建议。”

    “在下洗耳恭听。”司南卿弓身,将手举过头顶。

    “花间楼的姑娘吃人,先生小心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温弦摆也一副高深莫测的脸,言语间全然都是施舍的表情。

    司南卿‘惊讶’睁了睁眼,下意识凑近,“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温弦朝后退一步,摆出洁身自好姿态,“先生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温弦挺着胸脯从司南卿身边经过,头也不回。

    司南卿当即转身,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姑娘!”

    把头埋在两臂中间,司南卿那双月牙眼渐渐失去温度……

    后宅,厅门大敞。

    温御大步流星走进厅门时战幕正在品茶。

    茶还没喝到嘴里就被温御抢过去,朝地上狠狠一摔!

    “战幕,兄弟一场你给我挖坑?!”

    面对温御兴师问罪,战幕略侧身,轻飘飘开口,“先把门关上。”

    “自己做的事,你还怕被别人知道?”温御剑眉倒竖,一看就是真动了肝火。

    “这里是太子府,老夫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脚下那个坑是我挖给你的。”战幕面色沉稳,丝毫没有因为杯碎而动怒。

    整个大周朝,他也就只能容忍眼前这个老匹夫摔他杯子,别人连碰一下怕都会被记恨上。

    没办法,谁让这老厮是先帝看中的,他也颇为中意。

    温御瞪着战幕,虽然知道战幕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他不为所动,“要关你自己关!”

    战幕真是拿温御没办法,深深呼出一口气后起身走向厅门。

    厅门闭阖,温御转身面向战幕,“我那长媳锦歌死了十年,莫说入土为安,投胎都到现在都能叫你一声爷爷!你怎么好意思把她挖出来造谣!”

    战幕就知道是这件事。

    “老夫也是刚刚知晓利用此事挑拨睿亲王跟你的人,是太子府的人。”战幕没有说谎,就在刚刚,温弦主动来找他说明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当年慕锦歌给白萍看病的事。

    可即便是他也只知慕锦歌给白萍看过病,但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病,没想到温弦非但查出来,且还有凭有据。

    那凭据是真的,慕锦歌的字他见过,洒脱又漂亮,如今这大周皇城没有哪家女子能敌。

    “你承认了?”温御目冷。

    “温御,你知道我是谁吗?”战幕绕过温御,回到椅子上正襟危坐。

    温御冷笑,“大周朝的军师谁不知道!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老夫是帝王师,是太子谋士。”

    战幕没有回避温御投过来的嘲讽目光,一字一句道,“是先帝将老夫交于当今皇上,又是皇上将老夫交于当朝太子,先帝驾崩时我已是太子师,先帝说了一个字。”

    温御瞪他。

    “好。”

    战幕指着天,“先帝与我说‘好’,太子很好,老夫辅助太子也很好!为先帝遗命,若铲除晏伏须得搬出当年旧事,老夫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温御而放弃走这一步!但是,在老夫心里此事并非是铲除晏伏唯一途径,所以我没想过把这件事掀出去,但我不能阻止画堂里其他人为太子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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