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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哭太早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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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玄璟长衣广袖坐在桌边,把玩手里的白瓷茶杯,发现杯底有瑕疵。

    大周朝盛产白瓷,瓷胚细致,光照见影。

    苏玄璟手中这盏白瓷茶杯本该是极品,唯独杯底暗显青影,破坏掉整个杯子的价值。

    温宛在苏玄璟眼里,白璧无瑕。

    他容不得任何人成为温宛身上的青影,萧臣着实与温宛走的太近,恶心到他了。

    “邢风岩与晋国陈留王勾结的事并非一两日,他早就是太子手里的一步棋,彼时鉴于陈留王与汝襄王敌对,汝襄王又是歧王萧奕的亲舅舅,太子一直压着这件事,眼下晋国大局已定,陈留王为阶下囚,再加上萧尧势败……”

    苏玄璟落杯,提起茶壶,“太子急须在兵部安插自己人,兵部尚书动不得,那就委屈邢风岩让让位子。”

    这些雪姬都能理解,“我问的是萧臣。”

    “太子想替皇上,试探御南侯府。”

    苏玄璟举手投足间,沉静若然,看出不半分私心,“温若萱帮过贤妃,温御赖在羽林营不走,还有……”

    “还有擂台比试,魏王英雄救美免于温县主远嫁。”雪姬似笑非笑,媚眼瞥过去,“此番魏王蒙难,倘若御南侯府的人出手相救,皇上必然会多想,公子就不怕御南侯府因此陷入泥潭?”

    “我早有应对之策,只等……”

    “只等温县主过来求你,届时公子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县主救人心切怕都不会拒绝。”

    苏玄璟放下杯子,转眸看向雪姬,“你今日……”

    “今日似乎话特别多。”

    雪姬笑着站起身,“公子慢慢品茶,时候不早,花间楼就要开门做生意,我得去忙。”

    仙瑶阁寂静,苏玄璟无声坐在椅子上,捏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

    御南侯府落难,也好……

    自司马瑜被十二卫带走,又有消息传萧臣受累入天牢,羽林营里有人不淡定了。

    主营帐里,郑钧先是东西徘徊,又南北徘徊。

    最后原地打转儿!

    温御这个闹心,“这还没人落鞭,你先把自己抽成陀螺,遇事不要慌。”

    郑钧挠头,又不敢朝温御发火,“侯爷若是不急,手在干什么?”

    温御坐在矮椅上,脚踩椅面,臂肘搭在膝间,手里滚着两个咸鸭蛋,“你说呢?”

    郑钧不说。

    “没有竹叶青,你是不是想齁本侯,好继承我的咸鸭蛋?”

    温御一语,立时给郑钧干崩溃了。

    “侯爷,此事可大可小,属下怎么想都不明白,魏王身上有什么值得针对的东西,没有人,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野心,怎么就有人朝他下手?”

    见郑钧五官扭曲看过来,温御皱皱眉。

    “侯爷是不是也想不通?”

    温御点头,“本侯就是想不通,我都意会到这个地步,你居然还不给本侯去拿私藏。”

    郑钧乖乖出去买酒。

    昨天他还算计来着,这酒要再买下去棺材本儿都要不保。

    百年之后若有人为他著书,标题他都想好了。

    ‘成主败亦主之我家侯爷爱喝酒’,‘侯爷骗我买酒那些年’,‘侯爷与我与酒传’。

    择其一……

    宋相言死拦温宛,不让她入天牢探望萧臣。

    原因避嫌,那是什么小偷小摸?

    杀头的大罪!

    拿宋小王爷话说,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之事,你想往前冲的前提,是实力。

    没有实力的义气,都是愚蠢!

    就是这句话,劝得温宛只在马车里等。

    半柱香的时间,宋相言回坐到马车里,温宛整个身子扒过去,“魏王有没有事?他有没有被人用刑?”

    宋相言看着温宛,表情严肃,“大理寺从来不会屈打成招。”

    “魏王肯定没有通敌卖国。”温宛认真回望。

    宋相言从来不作主观评断,但有些事他须让温宛有个心里准备。

    “本小王自接管大理寺以来,明察秋毫,竭力办案,可也不敢说大理寺没有冤假错案。”

    宋相言看向温宛,“有些案子,证据确凿,你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可我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错的。”

    “小王爷想说什么?”

    在温宛眼里,宋相言无所不能。

    可他现在说,或许不行。

    “那些呈递到大理寺的证据我都看过,这种案件没有证人,只须证明两样,一是密件内容是否为实,一是字迹是否真实。”

    宋相言没有隐瞒温宛,萧臣与陈留王跟邢风岩往来信笺内容待查,但字迹哪怕是戚枫对照,都没有找出疵点。

    “那是什么意思?”温宛问。

    宋相言深吸口气,“意思就是,须从翰林院及無逸斋分别调出两人对照笔记,三人确定即为真。”

    “那两人,二对二呢?”温宛双手揪紧衣角,美眸轻颤。

    她自信,若然無逸斋有秦应寒,翰林院有二叔,此事尚有胜算。

    “二对二,要看内容,内容若真,即为真。”

    宋相言音落一刻温宛猛的站起来,车厢没有那样高,她头顶撞到车顶‘砰’的一声响,“这是谁定的狗屁规矩!”

    宋相言就知道温宛会这样,的确不公,可投敌卖国属从重处罚的罪名。

    说白了。

    宁可枉杀,不能纵!

    宋相言拉温宛坐下来,“激动不能救人,冷静可以。”

    “我冷静,我冷静!”温宛强迫自己深呼吸,再呼吸,可脑子里仍旧一片空白,她想不出该从哪里入手,完全不知道该找谁!

    这一刻的温宛,也终于发现她还差太远。

    遇事慌张,连最起码的镇定她都做不到!

    自卑跟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令她打从骨子里厌恶自己,甚至是恨,“我还是太蠢!根本想不到办法……”

    宋相言也是第一次看到温宛哭,眼泪忽然就掉下来,完全不需要酝酿。

    “你倒也不用急着哭……”

    宋相言身上无物,想了想,递过袖子。

    温宛用袖子抹净眼泪,“小王爷想到办法了?”

    噙着泪滴的眼睛,仿佛珍珠一样挂在温宛

    宋相言移开视线,“办法暂时没有,主要是你哭的太早不吉利。”

    看似平淡无常的一句话,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温宛的座右铭。

    不到最后一刻,哭的人未必是你。

    哭太早,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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