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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病城——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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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的第一缕光线远未出现。

    白楠半死不活地从床上坐直身子,整个人晕乎乎的。

    <……>

    前半夜一直处于偿还‘代价’的幻梦中,后半夜的睡眠甚至浅到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将她吵醒。

    睡得比没睡还难受。

    虽然门窗都已上锁紧闭,但此刻的城市是如此的静谧。

    白楠隐约听到窗外好像有乒乒乓乓的声音。

    是幻听了么?

    反正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也没法重新补觉了。

    只能寄希于今晚上能够早点休息。

    白楠蹭下了大床,在黑暗里循着记忆用小脚去触碰靴子的位置。

    随便套好,连鞋带也不系,白楠径直走到窗边。

    开锁。

    推开。

    呼啸裹挟着寒冷汹涌地往房间内灌。

    <……>

    <?>

    之前若有若无的声音没了阻隔,更加清晰地传入白楠的耳膜。

    好像…不是幻听。

    不过声音的方向几乎与自己窗面的朝向呈负角度,能传过来的寥寥无几。

    而且距离很远。

    如果不是因为发出声响的东西本身便难以掩盖它的震耳欲聋,此时的环境也十分安静,白楠还真听不到。

    高频。

    杂乱。

    声调不一。

    片刻后,归于沉寂,只剩下了高空骤风砍在窗沿处的嘶鸣。

    总感觉这声音好像很熟悉……

    虽然那未知的音律非常沉闷,但那种节奏对白楠来说,并不陌生。

    小精神病的认知虽然偏,但不是空白。

    <枪吗?>

    白楠将窗户重新关上。

    <哪里的枪?>

    白楠知道枪的威力,自然也明白这东西对自己的威胁。

    不安全,她当然得去探明、处理。

    白楠打起了哈欠,弯下腰把鞋带系好。

    今天就早点出门吧。

    <……>

    将房门的锁打开,还是熟悉的恶心场景。

    白楠将门口一坨狐踹到旁边,忍着膈应跨过大滩涎水。

    这小呆子总是那么讨嫌。

    “唔?!嗯哼呜……”

    因为嘴里的水泡,小狐娘这次淌的口水异常的多。

    说话也含糊吾哑地。

    “嗝吖嗝吖~”

    白楠不理还在地上爬的小狐娘,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会议桌上的蜡烛。

    “嗝吖嗝吖~窝萌幺呲色么哇?”

    (翻译:姐姐~我们今天吃什么哇?)

    借着昏暗的橙黄,白楠看到打翻在地上的剩油汤。

    油水渗入地毯内,残留着大片大片不规则的油花。

    <……>

    爆了。

    洁癖爆了。

    白楠侧身直接给了小狐娘一脚,将她重新踹回地上。

    是真踹。

    是真痛。

    但小狐娘很喜欢。

    连极度的困意都舒缓了~

    不过对上白楠的目光时,小狐娘依旧不自已地抖了个机灵——

    姐姐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吖?

    她也没干什么吖……

    明明之前一直都在姐姐房门前睡的说……

    白楠用靴尖挑了挑地毯的毛边。

    “你,扔。”

    “嗯嗯~!”

    小狐娘疯狂点头应答,以此保命。

    见姐姐扭头走远,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幸福保住了。

    小狐娘暗搓搓地爬到地毯边,将这一大块硬毛毯胡乱裹成一坨,使劲儿摁到墙角。

    ……

    简单吃过一些果干和面包作为早饭,白楠整装待发,用钥匙打开了安全门的链锁。

    小狐娘还在对着包装袋内部一阵狂舔。

    <……>

    “滚。”

    “嗯嗯~”

    小狐娘自觉后退了两步。

    趁着白楠推门的功夫,又悄悄接近一步。

    “嘿嘿~”

    出门时,白楠余光瞥见墙角的一坨。

    <……>

    姐姐突然转身,小狐娘乖乖地站在原地。

    耳尖儿一边抖,一边睁大眼睛微笑。

    她没做什么错事,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

    白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小狐娘踹到了墙角。

    不让小呆子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对于洁癖来说是多么恶劣,白楠觉得她是不会改的。

    天天都那么恶心,白楠的火气会越发失控。

    被连续踹击,跌落到那坨杂乱卷起的毛毯上,小狐娘才回想起白楠之前喊自己应该做的事。

    她还以为姐姐让她处理,只是单纯地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呢。

    “嗯嗯~我丢我丢~”

    小狐娘抱起毛毯球,像是至宝般贴在怀里,大尾巴摇得欢快。

    <……>

    “你,走前面。”

    “嗯嗯~”

    老规矩。

    小炮灰探路。

    打火机交到了小狐娘手上,由她照亮前方的楼道。

    大块毛毯遮住了小狐娘正前方的视线,却同样也让白楠隐秘于火光所创造的阴影。

    “哼~哼哼~”

    安全通道里幽静得只剩下了小狐娘的哼歌声。

    白楠隔着几个身位,端着步枪控制着枪线能从死角最大程度覆盖前面的区域。

    <……>

    小狐娘耷拉着的兽耳啪嗒啪嗒地随着摇晃扇动,过了一会儿却竖起一半。

    “嗯?嗯嗯……”

    下方传来了一些沙沙地错杂摩擦。

    小狐娘集中起注意力,加强自己对气味的敏感——

    臭臭的。

    但挺熟悉。

    小狐娘隐约有些印象。

    貌似不是坏人。

    竖起的毛耳朵又落了下去。

    “嗯…哼哼~”

    一楼大厅

    砰———

    仅仅是凭借着微弱的焰光,并不能判断着远处的蠕动着的大团暗影是什么。

    白楠稍加瞄准,直接开枪。

    子弹击碎硬骨、穿过肉身的闷嗤紧随其后。

    不明暗影开始朝她们这边匀速移动过来。

    最终停留在小狐娘的面前。

    duang~

    “啊呀!”

    小狐娘虽然转动了一下方向,但她还是看不见自己的正前方,抱着毛毯跟一个大家伙撞了个满怀。

    火机熄灭。

    一切都归于黑暗。

    “呃…呃……?”

    这浓烈的恶臭扑袭到近处,白楠放下了步枪,一边用小手捂住口鼻,一边皱起细眉。

    现在算是认出来了,堵在写字楼大厅的那些‘人’都是谁。

    <唔……>

    那个大男孩儿好像说这些是叫……

    颅染者?

    不懂。

    但它们对白楠没有攻击意图,那就没事儿。

    “呃……”

    被白楠打了一枪的大块头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遵循着气味与残留的本能,颤颤巍巍地蹲下、伸手。

    距离没控制好,腹腔中的污血甚至流淌到了小狐娘的下巴上。

    “呃……?”

    “yee…呕……”

    远胜陈年老坛的腐臭即使是小狐娘也有些受不了,嫌弃地拍开大块头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捏嚎咻吖……”

    (翻译:你好臭吖)

    “呃…呃……?”

    (翻译:奇怪的家伙…走吗?)

    一大帮颅染者几乎占满了她们出去的路。

    想要到外面,恐怕得从它们的腰侧反复钻窜才能挤出去。

    小狐娘将掉到地上的毛毯重新捡起,隔着一层轻轻推了推大块头。

    “捏嚷嚷噢,噢盒嗝吖嗝吖摇粗气。”

    (翻译:你让让我,我和姐姐要出去。)

    大块头的血洞被毛毯顶得有点喷涌。

    腥臭更加浓郁。

    “呃…呃……”

    来自身体的异样让它往后退了退。

    小狐娘就这样凭着毛毯球,从颅染群中强行挤出了一条小道。

    <……>

    白楠远远离着,掩住口鼻驻足原地。

    老嫌弃了。

    白楠宁愿杀光它们,也不要从中间穿过。

    鬼知道会沾上什么恶心的气味……

    然而在小狐娘走出去后,这帮颅染者也摇摇晃晃地跟上,倒是省得白楠大开杀戒。

    不过,这些家伙倒是安静得有些太不正常了……

    白楠记得它们之前是会低沉呻吟的。

    好吧。

    无论怎么样,都和白楠无关。

    判断没有威胁,就不用管。

    而且可以让小呆子把它们全都带出园区,方便白楠创造一处洁净的居住地!

    天才!

    <……>

    <~>

    想法非常好。

    白楠挺满意。

    在味道有所消散后,白楠走在了大队伍的最后面。

    ……

    “嗝吖嗝吖~?”

    (翻译:姐姐~?)

    小狐娘将毛毯丢到一处垃圾堆中,得以解放。

    但她太矮小了,身后的颅染者群仿佛层层高墙。

    不管她怎么蹦,甚至是撑在某个家伙的肩膀上,也看不到姐姐的身影。

    “嗝吖嗝吖——”

    “嗝吖嗝吖——”

    颅染者们全都被小狐娘的呼喊吸引了注意,纷纷抬头望向那个抓扣在同伴的锁骨上的毛孩子。

    “呃…呃……?”

    “呃……”

    “呃——”

    “呃——”

    不知道怎的,颅染者们也跟着呼喊了起来。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低吼与沉吟相衬相映……

    搞得跟什么邪恶仪式似的。

    小狐娘急啊!

    她的小脑瓜处理不了这么多杂乱的声音。

    嗡嗡地。

    渐渐地,它们也都不喊了,全都安静下来。

    空旷的园区广场上再度陷入死寂。

    “嗝吖嗝吖……”

    姐姐怎么走丢了呢?

    姐姐应该不会走丢呀……

    正当小狐娘因为思绪混乱而逐渐进入颓靡状态,颅染者群中钻出来两个家伙。

    借助透过云层的削微皓光,小狐娘认出了这俩‘熟人’。

    “呃…呃…呃呃……呃!”

    (翻译:奇怪的家伙,我们,都来了,走!)

    “唔呃……!”

    (翻译:吃!)

    大肠颅染哥的气味算是最好辨认的。

    纯纯氨与谷的经典酿造。

    “yee…呕……”

    小狐娘难得遇到在这方面强过自己的选手,被熏得退避三舍。

    拔腿就跑。

    “嗝吖嗝吖?”

    “嗝吖嗝吖~~~”

    小狐娘几乎一下就锁定到远处那道独特的白色身影,高兴地飞奔过去。

    <……>

    在小狐娘刚到自己面前,白楠直接给了她一脚。

    小呆子身上的臭味儿,跟颅染者比起来算是不遑多让。

    “嘿嘿~”

    “嗝吖嗝吖~窝萌气哪力吖?”

    (翻译:姐姐~我们去哪里吖?)

    白楠默默望向从远处移来的大片黑影。

    <……>

    全都跟过来了……

    难绷……

    白楠的洁癖底线在被反复冲击着。

    “你,走。”

    白楠示意小狐娘单独开路,而自己从在旁道次缓并行。

    能跟那些家伙避开,是最好的。

    “诶……?”

    小狐娘无响应。

    姐姐怎么不带着她走呢?

    见小狐娘没有动作,白楠又是一个踹击,让小呆子重启。

    “吖~嗯嗯~嗯嗯~!”

    姐姐的命令,小狐娘必达!

    小狐娘麻利地爬起来,呼哧呼哧地往白楠指明的方向小跑开路。

    “唔呃…呃……?”

    (翻译:奇怪的家伙,跑太快?)

    “呃…呃…呃…呃!!”

    (翻译:不怕,她,会带我们,前往!!)

    “唔呃……?”

    (翻译:跑?)

    “呃…呃……”

    (翻译:跟着,就好。)

    那群颅染者难得没有紧紧跟在后方。

    这倒是为白楠提供了更多清新的空间。

    ……

    乒乒乓乓—

    乒乒乓乓—

    什么声音?

    为什么大半夜的,远方会有如此繁杂的声响?

    “……”

    “呼~~~嗡~~~”

    同伴的呼噜犹如雷鸣。

    但这里是高层,而且房间内还特意补贴了隔音棉,这点事儿倒是不算问题。

    男人往床边爬进,将耳朵靠在玻璃上。

    乒乒乓乓—

    确实有声音啊……

    制造出这种响动的人,难道就不怕颅染者聚集过去吗?

    很快,未知的动静消失,只剩下房间内的人型发动机规律地打鼾。

    “……”

    男人再也睡不着,钻进被子里,从枕头下掏出了自己的小手电以及城市地图。

    被子被拱起一个山包,往外透出浅暗的黄白光。

    “在哪…在哪呢……”

    男人用食指反复将地图折痕摁平,在楼与路之间揣摩推算。

    “是…高速路吗?”

    仔细思考了一下——

    不是。

    方位有偏差。

    手指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蓝色中央的两条平行线上——

    “大桥?”

    男人回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里的窗户朝向。

    结合这栋楼在地图上的所在位置——

    八九不离十。

    “是外面的人吗?”

    “是有军队来救我们了吗?!”

    敢制造出这种浩大之势的声响,必然有与之危险所能抗衡的火力。

    能清理这些犹如电影中的丧尸一样的怪物,只能是军队出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外面的人没有放弃我们!”

    “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整备的时间而已!”

    “哈…哈哈!”

    即使是胡茬,也无法拦截住泪水。

    激动的情绪打湿在了身下的地图。

    终于。

    终于得救了。

    男人往墙边拱了拱,颤抖地数着墙上的划痕——

    他的指缝中夹杂着各种脏渍与墙灰。

    “一、二、三——”

    “十八、十九、二十……”

    “二十一。”

    三周。

    自感染彻底爆发已经三周了。

    这还没算上最开始出现的时间。

    不仅是自来水——

    就连外面的空气,他们也几乎不能直接呼吸。

    必须戴上过滤面罩之类的东西。

    否则,你的同伴就会在不经意间变成茹毛嗜血的怪物。

    “得救了…呜…得救了……”

    男人揩了一把泪痕,将地图重新叠好,塞进外套的内兜里。

    他决定,动身前往大桥那边。

    他要成为最先得救的人!

    他要温热的食物!

    他要干净的饮水!

    他要安全的住所!

    他要舒适的酣塌!

    他要——

    过去所没珍惜的一切平凡。

    男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上鞋子,翻找出来两个新的口罩,紧紧戴好。

    同伴还在与周公试比震天响。

    “算了…你好好睡吧。”

    毕竟军队终究会到的。

    只不过早一点获救,和晚一点获救而已。

    他们也算不上认识的人。

    不过是灾难中的报团取暖罢了。

    男人拎着砍刀,打开门锁,离开了这间房屋。

    他坚信,在危难之外——

    是美好。

    在此拂晓之时,有不少幸存者都被外面的不明响动惊醒。

    判断了各种可能性后,纷纷带上各自的武器,离开庇护所。

    比起坐等军队的搜城救援,他们更想早日离开这个充满食人怪物的鬼地方。

    他们恨透了这突发的一切,破坏掉自己过去生活的一切。

    凌晨三四点,是气温最冷的时候。

    但人类的优点,便是能强制自己去克服这种违逆本能的行径。

    借此拂晓。

    寻吾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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