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病城——得成比目何辞死
白楠按下了手枪的解脱钮，弹匣掉到了手中。
＜没了……＞
咔嗒—
将弹匣重新安装上去，白楠穿过了配电房，来到了小狐娘身前。
小狐娘抱着尾巴，缩成小小的一团。
毛发和衣服被染得鲜红。
“姐…姐……”
“姐姐…我…我好冷……”
白楠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触动。
白楠蹲下身，将小狐娘的尾巴掰到一边。
一股股殷红从小狐娘的腹部不断涌出。
有血液已经冲开了小狐娘的咽喉，从嘴角流淌。
小狐娘小手弱弱地扒拉在白楠的衣袖上。
“姐…姐…痛……”
“痛……”
＜呆子＞
小狐娘死不死，对白楠来说无所谓……
但白楠需要有人去提行李，扛物资。
小呆子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也是个，不称职的炮灰。
小狐娘失血过多，进入了濒死状态。
＜禾＞
白楠四处转动视野。
找到了。
白毛少女坐在轿顶上面，手撑着脸，支在大腿上。
【必死之人，‘代价’不会小】
＜……＞
＜多少＞
【你将会比刚开始还要严重】
＜……＞
＜比刚开始还要可怕的‘代价’吗……＞
白楠在心里权衡。
＜‘启动资金’呢＞
【你的‘缺失’我拿去最大程度利用了噢~】
＜？＞
【你见过哪个年息能中间提出来的？】
＜……＞
＜年息是什么？＞
白毛少女笑了笑。
【反正现在是拿不出来的】
【你，只能…嗯哼~】
＜……＞
白楠真的觉得谜语人好烦啊！
怎么这样欺负精神病啊！
＜还有什么办法吗＞
【你的选择】
【就是办法】
轿顶上的白毛少女消失了。
白楠沉默着，回头看看地上的小狐娘。
白楠是不会用大代价去换个废物的。
……
【方法还真多啊~】
＜……＞
＜现在多少＞
【稍微少点儿~】
＜不，不是那样治＞
＜是激发这呆子自己的恢复力＞
【哈！聪明！】
＜……＞
【不过呢~这算是强行透支她未来的生命噢~】
＜噢＞
白毛少女将手轻轻放在了小狐娘的肩膀上。
【很幸运呢】
【这小家伙儿的生命长度，其实是很长的】
【就算透支，也没什么影响】
白楠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站着，因为嫌弃手上的血，所以没有抱胸。
＜所以呢？＞
【很容易死】
【但，也很容易救】
缩成一团的小狐娘缓缓放松了下来。
＜……＞
＜很容易死？＞
这岂不是要让白楠反复用‘代价’去给小呆子擦屁股吗？
少女以微笑回应白楠。
【我家里那个小家伙儿刚开始也是这样】
【后面养起来就好了~】
＜？＞
【好了，她大半天后就会醒来了】
少女将手收回，起身。
＜你又要走了吗？＞
【为什么不走？】
＜……＞
白楠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
白楠将手里的枪递给少女。
【想要子弹？】
＜都帮我看看＞
少女接过了枪。
白楠看呆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能摸得到？】
＜嗯＞
【不告诉你~】
＜……＞
少女灵活的把玩着，甚至还抛到天上，然后稳稳接住。
【fn58，德产手枪，高强度工业复合塑料，配上部分钢材，算是很耐用的一把】
手枪在少女的手里咔咔作响。
【二十发，精度还行，这应该是定制或者修改过的，消音器和握柄套都不是原厂】
少女直接用手指卡在扳机扣里转起枪来。
【六百五十米初速，穿透力不错，能打穿陶瓷甲】
少女给白楠秀得一愣一愣的。
像是一个玩了几十年老枪手。
（枪械资料有所修改）
＜……＞
【至于子弹嘛…其实给你多少都无所谓】
【你是想要免费子弹呢~还是用‘代价’换呢~】
＜……＞
直觉告诉白楠，免费子弹绝对是个大坑。
＜多少‘代价’＞
【你现在付不起】
＜……＞
所以直接说不行不就完了吗！
少女将手枪还给了白楠。
【别忘了平时要关好保险噢~】
白楠点点头。
＜二十发……＞
地上正躺着小狐娘，以及……
两发满是血的子弹。
为了将这两发子弹扣出来，白楠真的是很克制自己的洁癖了。
少女已经消失了。
白楠将小狐娘丢在地上，绕过周围的颅染者，准备将尸体都摸一下。
说不定还有子弹呢！
毕竟这把手枪的上一个主人，可是随时保持满载弹量的。
“呃…呃……！”
颅染者大哥正在拉着一位女性颅染者（妻子）。
“呃……”
女性颅染者将其他颅染者都抓挠到一边，然后独自破坏着男人的尸体。
但每扯下一个肢节，就往天台外丢。
颅染大哥表示很心疼，但又拉不住对方。
“呃……！”
（翻译：不要浪费食物啊！）
白楠默默将地上的碎衣物扯过来，又翻又摸。
＜啧……＞
讲真的，这些衣物都好臭，像是两三周没洗过。
汗渍和血渍浸染在一起。
白楠嫌弃地将子弹倒出来，然后给碎衣物扔出天台。
咔嗒—
所有子弹全部上膛。
满满的二十发，不多不少。
虽然小狐娘流了很多血，但颅染者们对小狐娘的血没有任何反应。
离谱。
天台上颅染者太多，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摸尸体，白楠就先下去了。
来到大铁栏门前。
duang~
软软的地方又被卡住了。
＜……＞
之前小狐娘被当做人质的时候，白楠充分想过自己的逃跑路线……
会被卡住，而且想要蹭过去，耗费的时间还不短。
所以就出去了。
算是，误打误撞吧？
白楠开始在商场里旁若无人地到处逛起来。
……
白楠将商场的总共四个楼层的结构、资源分布都摸清楚了，准备返回到天台。
一路上，还能看到自助完，一晃一晃的颅染者们。
颅染者大军的前方，一位“呃”声不断，一位嘴里叼着大肠、身上同样挂着几串大肠。
“呃…呃…呃……！”
“唔…唔……”
＜……＞
＜好臭＞
白楠默默地绕开它们。
从铁栏门被撬开的那边上去，没有再被duangduang~地卡住。
白楠回到了天台。
蒙面人们早就被分食得干干净净。
地上只剩下了衣服碎片，一些断骨……
还有小呆子。
白楠疑惑地来到了盖着床单的小狐娘旁边。
＜？？＞
这是谁盖的？
床单有些脏，还到处沾着血。
不过盖上之后，小狐娘看上去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得发抖了。
昏睡得挺安详。
反正，在小狐娘醒来之前，白楠是没有工具人去搬运物资的。
白楠又下去拿了两床被子到天台上，一人一床。
然后躺在墙边……
发呆。
＜禾＞
＜禾？＞
【嗯哼~想‘交易’什么呢~】
＜……＞
＜能和我说说话吗＞
【‘代价’~】
＜……＞
白楠掖了掖被子。
＜多吗＞
【不多】
＜行吧＞
白楠整理思绪。
＜这末世…是怎样的呢？＞
【你所见，你所感】
＜……＞
＜那些…‘人’，为什么攻击别人而不攻击我呢？＞
【这个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个呆子呢？＞
【和你的原因差不多】
＜……＞
白楠看了看小狐娘。
＜我在末世要做的…只有生存吗？＞
没有回答。
＜好吧……＞
【好好休息吧，‘代价’已经不少了】
＜嗯＞
【最后，我以我自己的想法，和你说一句】
【不收你‘代价’噢~】
＜……＞
【快谢谢我~】
＜谢谢你＞
【咳咳！听好啦！】
白楠在被子里坐直。
【人啊，对于恶性的揣测与突破，从未停止】
【另辟蹊径，方可见片面真知】
＜……＞
＜？＞
【未来，你会明白的】
＜好吧……＞
反正不收‘代价’。
……
深夜，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动摇动。
小狐娘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姐姐姐姐qaq”
小狐娘疯狂转身，尖耳朵甩得跟机翼一样。
“诶？姐姐~”
小狐娘发现姐姐就在自己旁边，开心极了。
“嘿嘿嘿~”
小狐娘从自己的被子里爬了出来，钻到了姐姐的被子里。
“唔~唔~”
抱抱贴贴。
爱死姐姐了~
白楠今晚的‘代价’可不少，睡得非常沉，不到点醒不过来的那种。
小狐娘将小脑袋埋在姐姐的胸口。
“唔~”
姐姐香喷喷的~
“姐姐(w)”
小狐娘很开心。
她记得姐姐最后出来救自己了。
自己现在一点都不疼~
而且那些坏人现在都不见了！
好耶！
姐姐好厉害！
姐姐是爱自己的！
小狐娘要一辈子和姐姐在一起！
能和姐姐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她都愿意！
即使是——
付出生命！
（得成比目何辞死——出自《长安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