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病城——鹌鹑嗉里寻豌豆
日光温柔地落在地毯上，白楠从大床上坐起来。
＜……＞
晕，但不完全晕。
精神状态不像之前那么差了，虽说天天晚上还‘代价’，但状态其实还行。
不过昨天晚上又是等尸潮，又是爬几十楼，连饭都没吃。
现在挺饿的。
理了理身上的白色洛丽塔，将帐篷和睡袋从房门上挪走，白楠将房门的锁拧开，打开了门。
啪叽——
一个樱粉色的团子顺着房门倒了进来。
“唔唔…嘿嘿…唔……”
＜……＞
不是……很恶心啊！
门口怎么全是口水啊喂！
“啊！呜……”
白楠一脚将小垃圾踢开，跨过口水洋。
“介介？(o﹃o)”
小狐娘还是睡懵的状态。
白楠默默去到堆成小山的衣包里，随意翻找，拿出了一袋速冻食品，并撕开。
一股怪味从包装袋里传来。
＜……＞
这…这好像不能吃了啊……
可没人跟白楠说过这些东西离开了冰箱以后会迅速变质啊！
白楠皱着细眉，将所有食物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
“姐姐姐姐~要吃饭了吗~”
小狐娘凑到白楠身边。
“啊！”
被无情暴扣！
“滚。”
“嗯嗯qvq”
小狐娘抱着尾巴，缩在了真皮木椅旁。
“嘿嘿~”
小狐娘傻乎乎的，被姐姐打了都开心。
但白楠的心情可就不怎么样了。
没多少能吃的了……
实际清点下来，冷冻食品全部变质，就只有零食还能勉强支撑一顿饭。
白楠将被撕开包装袋的冷冻食品全部丢在一旁。
＜好臭……＞
不仅臭。
＜饿……＞
白楠不开心。
白楠将被扯开的衣服堆放在一起，然后将仅剩零食拿到了桌子上。
“姐姐？ovo”
“就这些。”
爱吃不吃。
白楠默默撕开了零食袋，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小狐娘回头看了看那些变质的食物，小鼻子嗅了嗅。
“yee~~”
好难闻啊。
乖乖坐到椅子上，也拿了一包零食。
“姐姐姐姐，这是什么吖？能吃吗？”
( )
这不废话吗…白楠自己都正在吃呢。
小狐娘学着姐姐的样子，沿着锯齿边撕开包装，抓了满满一小手，塞到嘴巴里。
吧唧吧唧——
“嗯嗯！介介介个耗耗次！咸咸的欸！”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看得懂的）
＜……＞
小呆子。
“唔唔~唔！”
白楠给小狐娘的头顶来了一拳头。
“安静！”
（在咱们的餐桌上，吃饭吧唧嘴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白楠被小狐娘吵得心烦。
本来大早上就一堆事儿，还隔这儿吵吵！
“唔唔”
小狐娘强行合上了自己的嘴，两颊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但碎屑撒得到处都是。
＜……＞
这对有洁癖的白楠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快吃，有事。”
“唔唔~”
白楠吃完后，便在二十九层到处翻找……
水，水，酒……
高脚杯，计划生育小助手，角色扮演小道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蜡烛？
白楠想了想，将蜡烛收了起来。
毕竟能用。
白楠将非食水类的东西全部塞到了房间角落的抽屉里。
将水和酒放在了柜子的角落里，用衣服遮盖住。
没有一点吃的。
白楠愁啊……
接下来怎么办？商场在哪里？
没饭吃，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满足……
白楠来到沾染着溅射形血迹的窗边，将窗户拉开，审视起这座死城。
高空的风不断呼啸，吹起大缕白发。
整座城仿佛静止的一样，昨日那规模壮观的行尸走肉们，也不见了踪影。
＜哪儿去了？＞
白楠没有在可视范围内看到任何会动的物体。
＜算了……＞
行尸走肉们对白楠来说，没有威胁。
真正的威胁……
是饥饿。
＜商场……＞
白楠将目光锁定在一家像是连锁超市的建筑上。
就去那里看看吧。
白楠回过身，将窗户关上。
“唔唔？”
小狐娘瞪着大眼睛，手上还拿着撕成平面的零食袋，小舌头正在狂舔。
白楠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吃过的……
＜……＞
恶心啊！很恶心啊！
白楠黑着眼神，快步走到了小狐娘旁边。
“姐姐？怎……啊！”
“我……啊！”
“安静。”
“呜…唔……”
白楠给大尾巴的尾根松开。
“收好，丢掉。”
“唔？”
白楠不想废话，从小狐娘手里扯走了自己吃剩的零食袋。
“那边，都丢。”
白楠指了指那一堆变质的速冻食品。
“嗯嗯”
白楠将链条锁打开，钥匙放在了洛丽塔的夹层里。
还挺安全的，不容易丢。
“姐姐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吖？”
白楠没有回答，将安全门的外侧锁上，拉了拉确定没法儿拉开。
小狐娘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姐姐后面。
楼道里零星的行尸走肉，反而成为了两小只的看门狗。
看门狗没什么反应，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呆呆站着。
白楠打量起了这些行尸走肉。
他们身上的衣物到处是血，但伤痕并不多。
也就是说，这些血不是他们自己的。
但这些行尸走肉，除了面色僵硬苍白，满嘴是肉渣血渍之外，看着和正常人区别不大。
并没有什么皮肤腐烂之类的特征。
白楠感到奇怪。
白楠用打火机烧了一下一具行尸走肉的手。
对方的手收缩了一下，并将头转向了白楠。
“呃…呃……”
但没有攻击行为。
白楠将对方踹到墙角，接着往楼下走。
小狐娘也贱兮兮地给行尸走肉补上一脚，然后跟上姐姐的步伐。
“嘿嘿~”
一楼大厅
昨夜还在大厅游荡着的行尸走肉，早上却一个都没见到。
白楠让小狐娘去外边儿丢垃圾，而自己则去找一找行尸走肉都去了哪里。
前台，昨夜那位大腹便便的领导，正和一具女性行尸走肉抱着。
而候客区，也有一些行尸走肉，有的站在窗帘后，有的坐在软椅上。
白楠仿佛有一种错觉——
自己身在正常的文明社会里。
写字楼就像在正常运作一样，幽会的幽会、办事的办事。
白楠走到窗帘旁边，给窗帘拉开。
在窗帘旁的行尸走肉僵硬地抬手，做出了一个遮挡动作，然后一摇一晃地走到阴凉的地方。
＜……＞
这动作也太……人性化了？
白楠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诡异。
不过无所谓。
这些家伙并不会攻击自己。
“姐姐~”
小狐娘丢完垃圾，来找白楠了。
“姐姐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吖？”
白楠想了想，将打火机交给了小狐娘。
“你，烧他。”
“嗯嗯”
小狐娘乖乖按照姐姐的指令去做。
这具行尸走肉和楼道里的那具一样，手微微收缩，避开了火焰，然后目光空洞地看向小狐娘。
同样的，没有攻击行为。
＜小呆子？＞
小狐娘也不会被攻击？
行尸走肉没有反击……
白楠其实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小呆子算是很方便的人型行李箱了。
行李箱单独丢放也不会遇到行尸走肉的威胁。
还行。
“姐姐姐姐，他缩手了耶~”
白楠将打火机拿了回来。
“走了。”
“嗯嗯”
白楠打算先去一趟商场，然后再回来搜索这栋写字楼。
毕竟，晚上实在是太黑了。
像昨晚上那种情况，不好处理。
……
“老大，商场里好像有人。”
“噢？”
男人摸了摸腰间。
“颅染者游行到哪里了？”
“离商场挺远的，两公里多。”
“好！”
男人舔了舔自己熏黄的牙齿。
“一整晚都没找到人呐~那就去商场吧！”
“好的老大！”
这群拥有简单武装力量的家伙们，开始往商场大步走去。
“这座城……可是我的地盘。”
男人笑了笑。
“我的地盘，只能是我的。”
一行人进入了商场。
商场的卷帘门停留在半空。
是为了关闭还是为了开启？
不知道。
卷帘门因为电力的切断，不会再运行。
商场敞开。
四通八达。
“呃！！”
一只颅染者从店铺里狂奔出来，像是闻到了猎物一样，朝男人们伸出双手，张开大嘴。
噗——
噗——
这伙十几人小势力的战斗力可不弱，两刀便将颅染者砍倒，并且将颅染者的头颅与身体完全分离。
熟练地将颅染者的下颚劈断，手下重新站了起来。
“老大，这里好像还有颅染者。”
“正常，这种低级生物的游行，总会有没脑子的掉队。”
“哈！老大威武！”
“行了，少拍马屁。”
男人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商铺和二楼的一小部分。
“这群小老鼠倒是会躲~”
“完全封住的就不管了，去找那些没封彻底的。”
“老大真聪明！”
“行了行了，戴好你的口罩，别被虫卵感染到。”
“好的老大！”
……
丈夫将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安顿在商场四楼的一家服装店里。
“英，你和小槐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找点食物和水。”
“注意安全……”
“放心。”
丈夫用布巾包住口鼻，于后脑处系紧。
“等我回来。”
“嗯……”
丈夫最后看了妻女一眼，离开了服装店，并将门锁上，将钥匙从门的副窗抛了进去。
“爸爸……？”
小女孩儿从母亲的怀里往外蹭了蹭，看着父亲的背影。
“小槐渴了，爸爸去给小槐找水去了。”
“嗯”
“小槐乖~再睡会儿~”
“睡醒了爸爸就回来了。”
小女孩儿乖乖地靠在母亲的怀里。
“唉……”
这位母亲用牙刮了刮嘴唇上因为干裂而翘起的死皮。
再没有水，夫妻俩的孩子可能就挺不过明晚了。
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一位丈夫。
一位父亲。
（鹌鹑嗉里寻豌豆——出自《醉太平·讥贪小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