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扬名山,可扬名!
扬名山,可扬名!
眼见得自家的宗主和长老落荒而逃,众多弟子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纷纷丢下长剑,蹲在了院子中。
清冷月光下,一袭袭白衣伏于地,如同一群大白鹅。
李道一拍拍手,大步的在众位弟子面前走着,昂首挺胸,得意至极。
蓝宇推门而出,看到这一幕,大为诧异。他才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拄着长剑似乎在打瞌睡的徐长安,李道一便嚷嚷道:“洞你的房去,出来管我们作甚!”
拄着长剑站在原地的徐长安抬起眼来,似乎是睡醒了。
其实他一直醒着,只是脑袋有些晕沉,气血有些不顺。毕竟之前才战了四个受伤的小宗师,现在又拼着一股血性打得两位小宗师落荒而逃,气血有些不顺,身子也似乎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拄着长剑,低垂着头闭上了眼暗自调息着。
蓝宇看了一眼徐长安和李道一,有些无奈的指着前方蹲伏在地上的众多弟子说道:“都这副模样了,我还有什么心思洞房。”
李道一看了看身后的那群弟子,随即揽住两人远离了那些弟子,围成一圈对着徐长安还有蓝宇小声的说道:“他们估计是冲着方姑娘来的,早些解决了,万事无忧。今夜我们就守在这,速战速决!”
蓝宇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徐长安,带着一身的酒气,小声的说道:“刚才那两人跑了,肯定会去找帮手。况且……”
他说着打量了一眼蓝宇,这才接着说道:“这么精壮的一个小伙子,你让他速战速决,他也做不到啊!”
此话听得蓝宇一头雾水,李道一则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徐长安。
“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说什么浑话呢!”
徐长安低下头,小声的笑了笑。
“今夜肯定不寻常,待会来的人,估计就凭我们两应付不了,即便加上蓝宇,也未必护得住她。”
两人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那我们跑路吧!带着这个嫂子。”李道一眼睛滴溜溜的转。
“跑自然要跑,不过假如被追上怎么办?或者有宗师级的人物出手怎么办?”别看徐长安平日里不说话,此时喝了酒,却能够很清晰的分析局势。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做!”李道一嘟起了嘴,索性摊开了手,他也觉得有些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徐长安眯起了眼,看着蹲在地上的那些弟子,顿时心头一狠,一条毒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徐长安看了一眼蓝宇,随即拉开了李道一,带着他走向了一旁。
两人附耳相接,低声说着什么,只见李道一先是咬着牙朝徐长安伸出了大拇指,随意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两人说完之后,李道一便背着手,在那些蹲在地上的弟子中走来走去,最后“嘿嘿”一笑,一脚踢向了前面的那人,那白衣弟子一个踉跄,从众人中滚了出来。
蓝宇看着被李道一踢出来那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争夺绣球,随后又送上一匣子银票的大肥羊,乾剑宗的少宗主,许耿!
“许兄,请起请起!”李道一将他踢了出来,又立马将他扶了起来。
许耿虽然有些恨,可偏偏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哈腰点头的看着三人。他错误的估计了戴面具那个小子的战力,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和年长老联手都敌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平日里笑嘻嘻只会嗑瓜子的这个小道士,居然也能拦住他们六个汇溪境,甚至还能腾出手来殴打通窍境的同门。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盼着自己的爷爷能够来替自己报仇,抢了那个上好的炉鼎。
“不知道三位有什么吩咐?”
他可没有铮铮傲骨,大丈夫能屈能伸,待会倘若爷爷来了,定要这三人跪下!
许耿心里这么想着,整个人却表现出一副奴才相。
“许少宗主,刚才不好意思啊!”李道一笑着,一把揽住了许耿,仿佛是好兄弟一般。
“其实咱这都是误会,哥几个之前也有不对的地方,你那银票等我们回了客栈,立马双手奉还。”
李道一笑着,一脸的真诚。
“不知道贵宗还有什么高人否?”
李道一拦着许耿,两人坐到了台阶之上。许耿看了一眼下方的师兄弟,李道一会意,立马高声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起来起来,蹲着干嘛!”
看到李道一这副模样,许耿心里有些得意,想必是这三人中有人知道自己的爷爷是宗师,所以前后变化才会如此之大。
他也没怀疑李道一,便朗声道:“我们乾剑宗当然是我爷爷做主!”
“敢问令祖父?”
话还没有说完,许耿便傲然回道:“宗师!”
李道一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惧怕还有笑容,许耿见到他这副模样,便越发的得意。
李道一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便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是不是蓝宇的新房,急忙闯了进去,倒了两杯茶出来。他恭敬的递给了许耿,急忙说道:“都是误会啊,许兄,在下以茶代酒,赔个不是!”
许耿看着弯着腰举着茶杯递给他的李道一,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识时务”的小道士。他本是极其不愿意原谅这三人的,不过现在还是他们势大,等爷爷来了,再好好折磨他们。想到此处,他便接过那杯茶,对着李道一说道:“师兄弟们都有些饿了,还有些乏了。”
李道一的头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着。
“立马安排,立马安排!”
听到此话,许耿得意的笑了笑,便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李道一听到喝茶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看到许耿喝完了茶,立马直起了要,眼睛瞪得溜圆!
“嗯?还不去准备么?”许耿淡淡的吩咐道。
李道一听到这话,双眼一瞪,他年岁本就比许耿小上许多,身高也没许耿高,便跳了起来,打了许耿脑袋一巴掌。
“跟谁说话呢!给我蹲着去!”
“你……”许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李道一便一脚将他踢下了台阶,怒声道:“还想吃东西,还想休息,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么!现在,你们都是我们的奴隶!”
说着便再给许耿一脚,许耿便趴在了地上。
李道一随即看向了那些早先站起来的弟子,怒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蹲着去!”
话音刚落,那些弟子便又抱着头蹲在原地。
蓝宇满脸的疑惑,看向了徐长安,徐长安朝他笑了笑,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蓝宇也不多问,他相信徐长安和李道一,无保留的信任。
徐长安拉着蓝宇走进了房中,看了一眼方余念,眼中全是抱歉之意。
“待会我们把嫂子换个地方藏起来,由我们几人前去应付乾剑宗。”
蓝宇听到此话,心中有些纠结,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向方余念。
方余念此时一咬牙,站了起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
蓝宇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便过去抱了抱方余念。徐长安见状,便朝着方余念抱拳道:“多谢嫂子理解!”毕竟新婚之夜便要挪地方,没几个女子会如此冷静,会如此相信面前的人。徐长安心中隐隐有些钦佩,便也不跟蓝宇计较谁年长了,直接称呼方余念为嫂嫂。
“可去哪儿呢?”
徐长安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三人从后面的窗子处走了,徐长安想了想,便带着两人走到了白家的后门处。
白家并不难找,照着扬城的大宅子便能轻易找到。
徐长安先悄悄找到了白落青的住处,看见烛火还亮着,便潜入了屋内。白落青似乎正在画着画,犹然不觉有人进来了。
徐长安轻咳一声,白落青猛然转头,看到徐长安脸便立马红了,暗道自己不害臊,想男人居然还想出了幻觉。
“白姑娘?”徐长安看到白落青脸色有些古怪,便轻声喊道。白落青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心中大急,看向了案前,抓起了刚才画的画,揉做了一团,丢到了窗外。
“你……你……”看到徐长安,她脸如红色大灯笼,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在下冒昧来访,有一件事想请姑娘帮忙。”
“什……什么事?”白落青心砰砰直跳。
“一个朋友在你这里住几日。”白落青看着徐长安,脑海中全是刚才他以一敌四的英姿,便指挥怔怔的点着头,忘记了回答。
徐长安看见她这副模样,便推开门挥了挥手,蓝宇带着方余念走了进来。
白落青见状大惊,徐长安捂住了她的嘴,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还混杂着男人的气息,脸烫得可以烧开一壶水了。
“白姑娘,有人要害方姑娘还有我这兄弟,所以恳请白姑娘帮忙,收留方姑娘一段时日,不许教他人知道,可否?”
白落青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只顾着点头。
“多谢!”徐长安微微有些惭愧,放开了白落青。随后,看得白落青安定了下来,便留下了方余念,带着蓝宇走了。
白落青与方余念自小相识,方余念年长几岁,小时候经常照顾着白落青,故徐长安才想着将方余念藏在此处。
况且,两个女孩子,他也放心一些。
果真如徐长安所料,白落青并没有声张,反而是和方余念交谈起来,当得知今晚的事情之后,白落青便有些心疼这位姐姐。
徐长安走出门时,手里一吸,便将白落青之前丢的纸团收了起来。
两人回到方府的路途中,徐长安暗自运劲,那画着自己的纸团便碎成了纸片,被他洒入了河中,随风远去。
……
两人回到方府,只见院子中没了人,而方家的奴仆也不敢进来,更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样?办妥了么?”徐长安淡淡说道。
“行了,我把地点定在了可扬名的扬名山,我们赶紧走吧!”李道一回道。
徐长安点了点头,看向了蓝宇。
“蓝兄,待会我们去和宗师谈判,若是谈不妥,你找个机会自己带着方姑娘先走。我们缠着那乾剑宗的人。”
蓝宇听到此话,顿时一愣。
“那你们怎么……”
李道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放心吧,我和他各有手段。即便不能脱身,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显露身份,量那老匹夫也要忌惮三分。”
“可这样……”
蓝宇心中还有顾虑。
李道一则是毫不在乎的挥挥手:“怕什么,只要那老匹夫不敢动我们,我们显露身份又怎样。莫非夫子庙、我天机阁、蜀山还有你蓝家,护不住他么?你可别忘了,他身后也不简单,不过现在有些人不想出来了而已。”
蓝宇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拿出了两个锦袋递给两人。
“若情况不对,我立马通知蓝家。这里面的珠子我蓝氏独有,虽然不能伤到宗师级别的人物,可也能骚扰一二!”
李道一和徐长安解开一看,里面尽是蓝色的珠子,和蓝宇在渠峡镇时所用的珠子一样。
两人也不矫情,便直接收下。
顶着皎洁的月光,三兄弟大步的走向了扬名山!
……
乾剑宗,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一掌拍碎了桌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废物,打不过一个汇溪境。”
许缜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去随你看看,何方小子,如此猖狂!”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弟子回来了。
许耿见到自己的爷爷,便立马扑到在其身前,抱着小腿痛哭道:“爷爷,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他们三人说了,约我乾剑宗管事的人在扬名山一谈!”
“狂妄小儿,想在扬名山借我乾剑宗扬名么!”
这老头一声冷哼,怒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