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传人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少年看着那老道此番变化，心中又惊又喜，莫非他是遇见了仙人不成。
早就听人说这世间有一种修炼之法，可以使人长生。能飞天遁地，操控仙家法宝，施展各种奇法异术，凌驾于万物之上。
他兀自想着，竟一时出了神，心里是越发羡慕和向往起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成为一名修炼者该多好。
而就在此时，那盘坐在石头上的老道打着哈欠，突然伸了个懒腰，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便四仰八叉向后倒去，从石头上滚落倒地。
“哎呀！”
老道痛呼一声，他一边站起身子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污泥，嘴里还咒骂了几句。
狼狈的模样很是滑稽，这会儿倒像一个搞笑的怪老头儿，与他先前一惯老成持重的形象显得格格不入。
不远处，藏身于灌木丛里的少年，眼看这猝不及防的一幕，一时对老道的景仰之情消失个大半，他一个没忍住便捂嘴偷笑起来。
尽管他的笑声很是细微，看似不被发现。可那老道是何许人也，立马就发现了有人藏身在暗处，并偷偷观望着他。
老道心里有些恼怒，方才摔得那一跤自然是被人看到了，想不到他一世英名，就这么被毁了，真是丢脸死了。
为了挽回形象，他故作干咳几声，站直了身摆出一派严肃的模样来，将目光扫向不远处灌木丛里的少年。
“哪里来的山野小子，躲躲藏藏，还不快点出来！”老道的声音很是洪亮，带着几分喝斥道。
少年知道自己暴露了，便不再躲藏，爬起身从灌木丛中走出，来到了老道的面前站定。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污渍擦拭了下，又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随即朝着老道讪讪一笑，恭敬地道：“前辈，小子无意冒犯，还请仙长您见谅！”
老道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但看他长相清秀，五官出众，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后背还背着个竹篓，浑身已然湿透，看上去有些邋遢，但这并不影响他那种独特的气质。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给人一种很是深邃的感觉。
少年见老道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着老道，近看这老道还真是有几分仙人的样子。
从他之前观察老道好一会儿来看，想着这老道也不是什么坏人，应该不会拿他怎样。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在此躲躲藏藏？你要是不说实话，本道可饶不了你。”
老道一想着刚才从石头上滚落下来的狼狈样，肯定是被这臭小子给看到了，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面对着老道的质问，少年挠挠头，想了想含笑道：“前辈，小子古寒萧，我刚才只是路过这里避避雨，然后听到有打斗声响，就过来看看了。”
还未等老道回话，古寒萧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嘿嘿”道：“前辈您放心，我今日看到的一切，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还有前辈您真是太厉害了，几下就把那三个大恶人给打跑了，小子对前辈您真是佩服不已啊！”
老道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原本冷沉的面容变得有些得意，转而露出笑意看向少年道：“臭小子，你倒是挺聪明，懂得趋利避害，马屁拍得不错，我很喜欢。”
方才古寒萧看着老道和那三人激烈的斗法场面，不免有些好奇，就问道：“前辈，那三人是你的仇人嘛！看样子挺凶恶的。”
老道闻言，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并道：“本道的仇家多不胜数，刚才那三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看着老道有些得意的样子，古寒萧道：“小子一看前辈您就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怎是那些小毛贼可以比的。”
待他说完，老道轻哼一声，笑道：“这些人就算是再来几个，本道也能轻松应付，要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定饶不了他们，想从本道手中抢东西，那是痴心妄想。”
古寒萧听着老道这话，没想到这老道还喜欢吹牛皮，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确实是有那个实力吹。
随着，老道转过身来，看向他有些严厉地道：“小子，你运气很好，碰到了本道。要是遇到方才那三人，你只怕已白白丢了性命。”
“多谢前辈点醒，小子以后小心就是。”古寒萧朝老道抱拳感谢道。
这会儿，他见那老道心情似乎不错，当下也没什么顾忌，就随口问道：“前辈，您是仙人吗？”
老道听后，并未回答古寒萧，而是抚须“哈哈”大笑起来，转而踏上先前坐过的石头上，俨然一派仙人之尊盘坐其上。
只听他淡淡开口：“仙人？大概对你们来说，本道就是仙人了。怎么样，你小子是不是很崇拜我？”
古寒萧有些听不懂他的话，看着老道故弄玄虚的样子，没做多想的回道：“前辈您神通广大，小子自然是崇拜你的。”
“那好，既然你这么崇拜本道，那你想不想修炼道法啊？”老道看向古寒萧，意味深长地问道。
“可能长生？”古寒萧问道。
“自然能长生。”老道抚须点头道。
古寒萧不知老道的用意，反正先问问看，他倒要看看这老道是何目的，于是问道：“前辈，你真的肯教我道法？”
老道淡然一笑，开口道：“你我在这相遇，自然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的道缘可不浅呐！教你又何妨。”
“不过嘛”老道有些迟疑地道。
古寒萧略有疑惑，遂问道：“不过什么？”
老道盯着他片刻，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忽而道：“这修炼长生之法，得需要人血作为辅助，以血炼药，滋补身体。要是没有人血入体，你便会走火入魔，最后爆体而亡。”
听闻此言，古寒萧脸色微变，问道：“什么？难不成这修炼还要去杀人才可以？”
“哈哈哈！”
老道一阵狂笑，回道：“不错！你若是习得道法，步入仙途，区区数条人命，又何必在意。”
“你”
古寒萧一时气愤不已，心底里将那老道唾骂了好几遍，这等残忍嗜杀之事，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他随即道：“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尊称你为前辈，原来你和那些奸邪之人一样。如果修炼要不择手段，草菅人命，那我宁可不修炼。”
眼看天色渐暗，古寒萧浑身湿透，再加上身上被蚊虫叮咬出好几个包，实在有些难受。
他不想与这疯道士再做过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臭小子，没想到你心地如此善良，难得啊！难得！你已通过了我的考验。”
古寒萧朝前走着，老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和赞许。
他心头疑惑，听着老道的话真假难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那你说，什么考验？”
老道呵呵一笑，道：“本道方才观你根骨不凡，天资绝顶，我有意传你修炼法门，让你继承我的衣钵，自然要试探下你的心性如何，你方才的反应让我很是满意，不知你可愿入我门下？”
古寒萧闻言，不知这老道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虽然他对修炼这事很是向往，但是这运气也太好了些，好到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朝向对面的老道看了一眼，只看他神色坚定，面善亲和，以他常年观人的经验来看，眼前的老道并非那大奸大恶之人。
想到这，古寒萧心生一计，想看看那老道到底是不是故意诓骗他的，只听他毫不客气地道：“你这老头好生算计，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只是怕我泄露了你那宝贝的秘密，这才故意设计拖住我，想杀我灭口吧！”
老道一听少年这话，一改刚才的平和之态，微有恼怒，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臭小子，不识好人心呐！你这会儿怎么变得糊涂了，本道若有心杀你，你恐怕现在已经死上好几回了，何比大费周章与你废话。”
古寒萧有些恍悟，听着老道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在老道面前，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想逃是逃不掉的，只要老道稍一施法，就会一命呜呼，何必还跟他多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