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听见你这腔调,就想揍你
刁有才前几日刚办完了父亲刁德贵的丧事。正在家里收拾刁德贵的衣物用品。
这些衣物用品都要陆陆续续到坟上烧点给父亲带过去,省的父亲到了下面没衣服穿。
看见腊月儿进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出来,跪倒就要磕头。
按照习俗,自己爹娘死了,孝子贤孙要守孝三年,三年内见人矮三辈!
所以,有才看见腊月儿就要跪倒磕头。腊月儿料定他会如此,所以早早地迎上去抱住了有才,没让他磕下去。
“我过来给小姑父磕个头!前几天家里有事,也不知道小姑父竟然走了!”腊月儿说着,冲着条几上摆着的刁德贵的黑白照片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腊月儿极力抽泣了几下,也没能挤出一滴眼泪来。只能干嚎了几声,然后用手掌捂住脸使劲揉搓了几下,顿时眼睛红肿起来。
刁有才忙把腊月儿扶起来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就不必再伤心了!”
然后相互谦让着坐下。
“你小子这几年你都跑哪里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哎呀,腊月儿哥呀,今系一言难尽呐,当年的系就不要再提了啦!我对不起银家姑娘了啦,我没脸再待下去了啦!”
“现在我在广东发展的很好的啦!开了个小公司,赚点小钱了啦!”
“停,打住!”腊月儿打断了刁有才,“我说有才,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出去了没几天,咋还忘了家乡话怎么说了呢?怎么,洋汤喝多了?”
“我不喝羊汤得啦,那东西疝的很呐!我节次回来不系不想学家乡话得啦,系介外面待的太久了,改不过来了啦!”刁有才又想接着说。
腊月儿哭笑不得的说:“说实话,我听见你这腔调,就想揍你!”
刁有才邪笑着伸手拍了一下腊月儿的肩膀,“怎么会呢,腊月儿哥才舍不得打你弟弟呢!”
“对了,腊月哥,我想过几天请你吃顿饭,你可系一定要响光啊!”,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能不能也叫上张清丽啊!”
“怎么,你当初害的人家还不够?还想干啥!”
刁有才看到腊月儿的脸拉了下来,赶紧解释道:“不系你想的那样啦,我及系想见个面,道个歉,缓和下关系啦!”
“那就不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也早放下了!你就别再道歉了,你一提,反而显得尴尬了。”
“至于请客吃饭,我看你也不要请了。正好,我一个哥们,他过几天要请客吃饭,到时候我,丁丽,张清丽都会去。到时候,你给人家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李成想了一下,便应允了。
秀英一天天的恢复,又过了几天,腊月儿用自行车带着秀英去县城了拆了头上的纱布。大夫嘱咐说暂时还是不要让伤口见水,如果要洗头就用温水,拿毛巾蘸了擦一擦。
终于有一天丁丽接到了省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也是今年云溪村里接到的唯一的一封大学录取通知书。
本来按照以往的惯例,村子里有孩子考上大学,村子里会把乡里的电影放映队请来,然后为村民放上一星期的电影,让全村子里的人都一起乐呵乐呵。今年村子里更是早早地就准备了,但是由于腊月儿这个远近闻名的大学霸意外落榜,让这件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村长丁义和找丁墨然商量,说虽然腊月儿落榜了,但是还有丁丽不是考上了吗。村子里觉得这个放映队还是要请的。丁墨然说还是照顾一下腊月儿这孩子的感受吧,这时丁丽又出来说,电影就别请了,就考上个大学,有啥可喜的。说完就转身进屋里。
丁义和与丁墨然爷俩也是对视一眼,摇头不语。作为长辈,两人也早已看出来丁丽对腊月儿的情谊。但是如今,丁丽考上了省师范大学,回来是要进中学当老师的,表现好了弄个留校任教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腊月儿落榜已经板上钉钉,要么选择复习,明年再考,要么就在家种地。两个人的地位已经拉开,未来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小丽这孩子最近变得沉默了好多!”丁义和说道。
“哎!过些日子开了学就好了,分开久了也就慢慢忘了吧。”丁墨然心里有些惋惜,“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喊丁丽的名字。丁丽出去一看是张清丽又来了。
进来打了招呼,张清丽随着丁丽进到丁丽的卧室说悄悄话去了。
“你的通知书到了吗?”张清丽问道。
“到了,你的也到了吧,你这是来给我显摆你的通知书的?”丁丽笑着打趣道,你是录取的哪里?
“我报了一个比较远的学校,西北工业大学,没想到竟然被录取了!”
“一听名字就比较远,那你回来一次可不那么容易了呢!”
“就是呢,我现在可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听其他人说那个学校都是做什么军工的呢,毕业后都是分配到什么大沙漠戈壁滩,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的地方去。我想想就害怕。”
“你别听别人瞎说,肯定到时候也要参考个人的意见吧,哪有说的那么恐怖?”
“哎,但愿吧!”张清丽噘着嘴叹了口气。
“对了,你这几天又看见张文豪了吗?他这几天在忙啥?”张清丽翻看着丁丽桌上的书籍,漫不经心的问道。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张清丽回过头,看到丁丽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瞬间脸红。
“咋了,你看我干啥?”张清丽又把头转了回去。
“别把脸转回去啊,来,再转回来让我看看你那个红扑扑的小脸儿!”
“我说你今天怎么又跑来了,原来是有目的的啊!”
“哎,我问你,他知道吗?”丁丽用手指戳了一下张清丽的后背。
“应该知道吧。”张清丽犹豫了一下,又说:“也可能不知道,你不也说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