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宫女×东宫太子（二十二）
惨痛的经历让顾衿意识到，系统不可信。
即使它解释的再清楚，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那就随时可能生根发芽。她不是没心没肺，被骗了一次还能被骗第二次。
系统可以骗她，那她何尝不能利用它？即使它说的是实话，她又怎么能相信它不会再次骗她。
然而有一点顾衿始终都想不明白，系统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就像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给系统打黑工一样，不愿意相信系统真的能够让她在现实生活中活着。
炮灰任务？
一切剧情只会按着剧情发展，有她没她都一样。
而炮灰任务，都只能围绕男女主身边的事情展开。
关于这一点，系统的解释是男女主身边的炮灰多，意外死亡以及蓄意被杀的人更多，更有利于接到任务。
听着系统的解释，顾衿内心嘲讽。在男女主的世界里，人命又算了什么。
【我和沈斯年，我和他发生关系了，剧情发展错乱，不影响所谓的任务吗？】一个惨淡的笑容，在顾衿脸上浮出。
这一次，系统沉默了很久才给出答案。
【我是炮灰系统，只负责炮灰任务，既然主线任务已经完成，其他的跟系统无关，跟宿主也没有关系。】
【宿主每个世界需要赚50炮灰积分退出即可。】
【沈斯年强迫宿主的时候，我被世界意识排斥了，用不了系统能量，帮不了也无法回应你。】
系统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电子音，可是顾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真人操控吗？”
【不是，人工智能。】系统回答。
系统没有实体，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也只是一道电子音而已，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顾衿接到的第一个正式的炮灰任务，是帮已经死去的宫女计艾找楚贵妃的狗。
计艾是楚贵妃宫中的一名低等宫女，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楚贵妃的爱宠，一只三岁的毛色雪白的松狮犬。
计艾是被其他宫女害死的，她胆子小，性格又唯唯诺诺，在一场嫔妃流产的事件中被抓去当替死鬼陷害楚贵妃善妒，好失去皇帝的宠爱。
她唯一的执念就是，下雨的那天，松狮跑丢了，她怕它被淋湿，被这吃人的后宫吞并。
又下雨了，顾衿站在雨帘之下，看着连绵不绝的雨滴砸在青石台阶上。泥土的腥气扑鼻而来，她伸手接住了房檐上滑落的雨滴，然后攥紧。
计艾愚笨，死前的执念竟是楚贵妃的松狮犬。
顾衿懂爱狗人士对于狗子的喜爱，可计艾最后的执念不是家人朋友，只是日日陪伴的狗。
系统说，计艾是从小被父母卖进皇宫的，父亲家暴，母亲生子只是将孩子卖了赚钱，在她的记忆里，带给她温情的只有那条脾气差的松狮犬。
它会在她难过时舔她的手指，窝在她怀里将脑袋搭在她的颈项间。虽然脾气坏，可是她被欺负时，只有它会龇牙咧嘴的护着她。
计艾十六岁，被太监作践，被其他宫女欺侮，好看的皮囊并没有带给她什么美好的记忆。所以她阴郁，自闭，因为干活老实所以才谋得照顾松狮犬的这一份轻松差事。
在被杖毙的时候，计艾想的是解脱了，死了也好，不会再受苦。
顾衿通过系统看到了计艾的一生，包括她那些屈辱不堪的记忆。顾衿知道，这就是一本书中一个炮灰寥寥几笔的人生。和自己一样，死的潦草。
顾衿在宫里宫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松狮犬的影子。夜里，当她再次在计艾熟悉的地方寻狗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宫中设宴，出来透气的崔善真扶着旁边的树干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喝了一点酒，脑子不甚清醒甚至想吐。
但是一想到那些贵女丑恶的嘴脸，拉帮结派孤立她人的架势，立马清醒。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好友也在其中，内心烦闷，狠狠的在粗糙的树皮上捶了一拳。
趋炎附势，谄媚奉承，仗着显贵家世欺辱她人，这些所谓的贵女，恶心透了。
力气太大，树皮太糙，疼的崔善真龇牙咧嘴。
“喂，你身上带手绢了吗”崔善真看到了在湖边游荡的顾衿，叫了一声。
&34;回小姐，奴婢带了。&34;顾衿怔了一瞬，随即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递给了崔善真。
“谢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崔善真接过帕子，将流血的手随随便便包裹起来。看了一眼顾衿，又摆了摆手让她离去。
“是。”顾衿颔首，行礼后便打算离开。
“等等”崔善真又叫住了顾衿。
顾衿转身，眼神疑惑。
“你可知楚贵妃寝殿在哪里？前几日我去看她殿内的松狮犬，喜欢的紧，你知道贵妃娘娘的寝殿位于何处吗”
崔善真看着顾衿，眼神甚是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与那天在兆丰山的狼狈不堪相差甚远。
崔善真路痴，以往都是身边侍从带她去楚贵妃的寝殿的，今日身边无人，便只好问顾衿打探道路。
&34;知晓，奴婢带小姐前去。&34;
顾衿应了一声，带着崔善真去楚贵妃寝殿。利用系统导航，找对地方轻而易举。
只是她没有想到，崔善真居然和她的任务还能扯上关系。
由于不认路，崔善真紧紧的跟在顾衿身后，夜里天黑，崔善真胆子小，被宫里不知那位娘娘的猫吓了一跳，直接小跑到顾衿身侧抱住了她的胳膊，紧紧的贴着她。
“嗯，夜里冷，你身上暖和，我抱着你不冷。”
崔善真讪讪解释道，摸着鼻子，眼神乱瞟。时不时走快一点，保证自己挨着顾衿。她
顾衿垂眸看着胳膊上的手，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崔善真身上香香的，也很暖，顾衿忍俊不禁。
“是，奴婢也冷。”
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借着崔善真这一层缘由，顾衿成功见到了沈斯年的生母，楚贵妃。
当今圣上没有皇后，楚贵妃得宠，所以沈斯年便被立为了太子。然而因着幼时被人狸猫换太子，楚贵妃宠的，是七皇子沈明庭。至于沈斯年，莫名不喜。
“何事惹得你这丫头大半夜来我这里？”楚贵妃侧身躺在软榻上，瞥了一眼崔善真。
因着夜间快要休憩，头发披散，脸上妆容也已清洗干净，露出一张干净精致的脸。眉眼上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当真惑人。即使生子，依旧年轻漂亮。
“表姑，时辰尚早，宫中宴会还未曾结束呢。我无聊的紧，便想来看看你宫中的那条雪白的松狮犬，它在哪儿呢？”崔善真语气熟稔，还在富丽堂皇的大殿内转了一圈。
“哦？”
“松狮犬，前几天就跑丢了，不过是一只闲暇之时逗趣的玩意儿，你若喜欢，我便再为你寻一只便是。”
楚贵妃嗓音慵懒，似是困倦一般阖眸假寐。华丽的衣摆铺陈一地，像糜丽的花一样盛放。
崔善真见楚贵妃眼神倦懒，便不好再打扰。告别楚贵妃后兀自离开楚贵妃寝殿，临了，还不忘拉上顾衿。
顾衿看着崔善真白嫩的侧脸，抿了抿唇。沈斯年既然是楚贵妃的亲生儿子，那崔善真当初在兆丰山上为什么不认识沈斯年？
况且如今已知晓沈斯年身份，当日的羞辱不该令崔善真如此亲近楚贵妃。即使崔善真和楚贵妃是亲眷，也不该一点嫌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