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原世界28
“不怕, 吹吹。”
左棠往陆温宁耳边呼呼两下，试图把陆温宁那下意识的恐惧吹走。
原本要松开左棠的陆温宁继续将人拥在怀里，换他在左棠耳边低语道, “嗯, 吹走了。棠棠陪我一起切蛋糕？”
“好、好的，”左棠点头，这是他原本就要做的事情。
只是他从预设的在陆温宁身侧, 变成在陆温宁怀里，手握着手那般来切蛋糕。
“这也是我们的订婚蛋糕，”陆温宁在左棠耳边继续低语, 试图在左棠心底合理化他在人前如此黏人的行为。
换句话说，陆温宁只要左棠觉得合情合理，就无所谓其他人怎么看他。
耳尖红红的左棠点点头，再看去四周的人微微一笑，宾客们也对他们投以友善的笑容。他们此前加诸于陆温宁身上的宠妻人设是彻底坐实了。
切蛋糕，分蛋糕, 快半小时，左棠和陆温宁才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蛋糕, 两人共吃一份。
吃蛋糕后, 舒缓为主的演奏会还在继续, 有跟着跳舞的，有继续喝酒闲聊的, 也有部分年纪大的准备告辞离开了。
门口那边左棠安排了人送一份伴手礼，价值不菲的订做首饰外, 还有左棠亲手画的精美符卡。
这符卡看起来就很有收藏价值外, 在01的测试里, 它能抵消一次深度心理暗示。
作为宴席主角的陆温宁和左棠在10点刚过时, 提前离开了，左棠拉着陆温宁从家里开车出来。
当然，左棠是提前和左献风报备过的。他们离开后还要左献风和温贝继续送客。差不多11点左右，左宅的宴会就会全部结束。
路灯下的天空飘着雪花和雨点儿，大道上的车普遍开得很慢，左棠开的速度更慢。
坐在副驾驶的陆温宁无所谓左棠带他去哪儿，一路他都只看人不出声，不打扰左棠认真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缓慢停在路边的车位里，左棠从认真专注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一偏头就对上陆温宁幽深又温柔的目光。
弯眸一笑，左棠主动凑近吻了吻陆温宁，“阿宁今天开心吗？”
“当然，有你在每天每时每刻我都是开心的。”
陆温宁很确定自己找回了开心幸福的感受，他搂住左棠的腰，在左棠吻完后，继续温柔地浅吻着左棠的脸颊。
好一会儿过去，陆温宁才再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偏郊区大道的路边，在雨雪天的夜晚可见度不高，隐约可见二三灯火，当然也可能是夜深了，大部分人家都关灯睡觉了。
左棠闻言看了眼手表，“我们坐后面来。”
从主副驾驶位下来，左棠和陆温宁换到了后面的座位。
“看这边，”左棠钻进陆温宁怀里，带着他看去车窗外，又10秒后，天空升起一朵又一朵绚烂又美丽的烟花。
这些普通好看的烟花里，还穿插着个别设计很独特的烟花，左棠和陆温宁的简笔肖像画多次出现。
拉开车门，陆温宁带着左棠下车来看。
陆温宁继续让左棠藏在他的风衣外套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
那出现的一幕幕简笔画烟花，是左棠绘制的他和左棠相识相爱的过程，幼年相识，少年相伴，再互相深爱，中间十年空白，又在一个雨夜里续上了。
“家里的客人应该也能看到，”左棠低低和陆温宁说着，但比起在家里放烟花，他更喜欢在这公园外的大道边。
只有他和陆温宁在的、不受打扰的环境里。
“生日快乐，我爱你，”左棠瞄一眼天空，那最后出现的俩小人和它们中间的爱心后，就没有这些表白的特别烟花了。
他给陆温宁准备的惊喜，大抵就结束了，但他给陆温宁的爱依旧燃烧着，随时能送出更多的温度和能量给陆温宁。
陆温宁的目光立刻就从天空还未全部结束的烟花盛宴，回到他怀里左棠的侧脸上。
继续带着左棠在他怀里转回来，低头，陆温宁稍显急切地吻来。
在几次车灯闪烁过后，陆温宁和左棠接吻的地点换回到车里。
在温暖的环境里，左棠能放开一些，当然，对着左棠以外人和物都有严重洁癖的陆温宁，不会真的在车里对左棠做什么。
“我们回家好吗？”陆温宁低低说着，他比以往的时刻都更想要左棠，他问话时，落在左棠脖颈上的吻还未停止，手也不规矩。
左棠下意识点点头，又再摇头，“我……让人来这边打扫过房子，唔，你不记得这里了吗？”
“记起来了，”陆温宁将面颊潮红的左棠按到颈侧，那部分从未被忘记的记忆鲜活起来。
在陆温宁和左棠许出两年后结婚的承诺后，陆温宁在稍成规模的棠宁科技公司附近买了个房子，更准确地说是在左棠念书的大学城附近买的这个房子。
在左棠心里，那个三居室的小房子才是第一个属于他和陆温宁的家。
“乖乖坐着，我来开车，”陆温宁再安抚地吻一下各种小动作想往他怀里钻的左棠，在左棠点头后，他才打开车门，换回到驾驶位置。
这个公园外的大道开到尽头，就是大学城附近的小区，在附近老师学生商户们大多都回家乡过年的寒假，自然是看不到多少灯光的。
开入地下停车库，陆温宁先下车来，再拉开后座的车门，“我背你。”
“好，”左棠将手机塞回口袋，他刚和左献风发了简讯，告知他和陆温宁已经安全抵达目的地了。
左棠熟练地趴到陆温宁背上，他们走去电梯，这个时间点没有同乘的住户，抵达顶层上的三居室。
陆温宁按指纹进到这个十年未再踏入的地方。
左棠安排来打扫的是家里的阿姨们，她们知道陆温宁的习惯，打扫得很干净，大抵布局没变外，其他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换了新。
“怎么不响了？没电了吗？”左棠踢踢脚后，被放下来，再疑惑看去门口柜子上的感应小机器人儿，十年前，他专门给陆温宁录的音。
每次进出都会有左棠的声音进行问好，包括早上好，欢迎回家等。
【01：芯片烧损了。交给夭夭，两天就能修复好！】
【左棠：不用，我重新录就是。】他的声音大抵没有变化，可以给陆温宁重新录一遍。
“不用再录，”陆温宁放好鞋后，伸手将左棠捞回怀里，现在的他们没有客观因素造成的分别，比起录音，他更想每天亲耳听左棠说。
01随即接管家里灯光等，满室通明，客厅的电视也打开，循环播放起已修复平板里的照片们，那些都是左棠和陆温宁的回忆。
配乐是各种版本的生日快乐歌，这算是01给陆温宁的生日礼物。
“别怕，是夭夭，”左棠再解释一句，“夭夭关机去了。”
自动休眠和开机的那种，绝对不会给陆温宁和他任何不恰当的窥视感。
“欢迎回家！”
左棠代替那个坏掉的感应机器人，给陆温宁更热烈的欢迎仪式。
陆温宁心头才压下去的火，再次腾腾烧起，看左棠的目光也不再掩饰，目光扫过播放中的电视，他拉着左棠回主卧卫生间里冲澡和泡澡。
从浴室到主卧的大床，陆温宁不再需要各种忍耐和等待。
——
左棠已经完全睡沉了，陆温宁却在短暂的浅眠后清醒过来，提前休眠的01监控不到陆温宁睡没睡觉。
陆温宁的眼神忽然变得警惕和冷淡起来，起身，他出卧室拿回了那个电子机器人，一番动作，就无声无息将它全部拆解了。
短短时刻，陆温宁这十年里分不清的梦境现实豁然明朗，试图抹去和扭曲他对左棠情感的小动作不止一次。
这个小机器人的损毁是因为他曾经将自己关在这里三天三夜，那个梦境里混入了真实左棠的声音，持续又持续地对他造成影响。
“第二年，春节。”
左棠离开第二年春节的前三天，他是在这里渡过的。且……不是一个人。
“阿宁，”左棠下意识蹭蹭人，却蹭了个空，眉头蹙起，要醒不醒之前，他得到陆温宁的亲吻抚摸回应。
“我在，”陆温宁重新拥左棠入怀，那点儿负面情绪快速消散和隐匿，不需多久，他就入睡成功了。
这个夜里，陆温宁又梦见那棵喊他父亲的桃树，以及在桃树下沉眠左棠，在这个静谧、感觉不到危险的梦境里，陆温宁也选择拥着左棠入眠。
——
日上三竿，陆温宁和左棠先后醒来。
“要不要再睡会儿？疼吗？”陆温宁低声询问，他视线里可以看到左棠脖颈侧等地方，留下诸多属于他的痕迹，这是他昨夜没有注意到的。
左棠连连摇头，脸颊的红迅速泛起，“我都适应了，不疼……”
除了不疼之外，其他感觉依旧强烈，但估计他们再讨论下去，他今儿是真的下不来床了。
“今儿是除夕，咱们收拾收拾就要回家，这里的话……咱们以后可以常来，”左棠还是很喜欢陆温宁亲手布置过的这个家。
陆温宁点了点头，继续心疼地往左棠的颈侧吹了吹，吻了吻。他再次告诉自己，必须要更加小心和保留理智才行。
再等到卫生间，对着那面大镜子，左棠才意识到陆温宁问他什么，再悄悄瞄一眼其它地方，一样惨不忍睹。
“疼是不疼，你也不是属狗的呀！”
这得亏是冬天，不然他短袖都穿不了。
“是我的错，棠棠可以咬我一口，”陆温宁真诚道歉，重新确定左棠没觉得疼，但该上的药膏还是要上。
左棠眼珠子转悠两下，在上完药膏后，他也在陆温宁颈侧嘬出两个微红的印记。
“是不是……太上面了，”左棠脸颊更加红润起来，怕左献风和温贝他们看到了乱想……唔，准确地说，可能也不是乱想。
“无妨，”陆温宁深吸口气，迅速给左棠穿好衣服，他也认为这个卫生间不能再待下去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左棠身上多了淡淡的草木香味儿，客厅里放着陆温宁让张钧从家里送来的早餐。
上午11点时，左棠和陆温宁才回到陆宅里。
左献风在客厅里看昨天生日兼订婚宴的记录视频，温贝已经醒了，但还在梳妆打扮中，厨房里师傅和阿姨们正忙活着。
部分是中午要吃的饭菜，部分是从早上就开始准备的除夕宴菜肴。
左棠坐到左献风身侧陪他一起看，陆温宁顺便把01恢复和整理的视频也导入到客厅播放器里一起放。
“早上孟老来了通电话，”左献风看一眼左棠的气色不错后，就没具体问他们昨夜干嘛去了，他看去陆温宁低语说明一句。
以陆温宁的聪明，肯定能猜到孟老打来电话里的内容。
孟海生他们终于是绷不住，让年过八十的孟老知道孟氏娱乐遭遇的重大危机，更准确地说，他们瞒不住。
陆温宁轻轻一点头，注意力依旧在陪左棠看视频上，如此，左献风也不再多说，播放中的视频确实很吸引人。
“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左献风看去陆温宁，低低嘟囔一句，这些左棠相关的视频，很明显都是陆温宁拍的，但大部分他都在今儿才看到。
这些怕是属于陆温宁的私藏品，连他这个老父亲都不给看。
“随手拍的，”陆温宁说着，揉揉左棠的头发，因为左棠喜欢，所以他才经常拍，一般拍完他都会直接发给左棠，让左棠挑选。
他没想到的是，左棠基本没有删除过。
但曾经，它们和左棠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怎么都无法补救回来。
“晚点我也导到小阁楼的播放器里，”陆温宁微微一笑，补救了一句，如此一来，左献风能和薛宛在这个话里唠上许久，大抵也是要埋怨他一两句的。
左献风闻言勉强满意地点点头。
左棠瞄瞄陆温宁，又瞄瞄左献风，好像不需要他说什么，那点儿略微不对的氛围就结束了。
在心理暗示解除后，左献风和陆温宁回到了过去的相处模式，像亲人又像朋友。
“我去喊小妹下来吃饭，”左棠说着往陆温宁唇上亲一下。
陆温宁缓慢点头后，左棠继续起身往楼梯走去。
“棠棠哥，你来看看我穿哪件好看呀！”
还穿着毛茸茸家居服的温贝让左棠进到衣帽间给她点儿建议，造型师不在身边后，她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都挺好看的，”左棠实话实说，温贝的衣服基本都是定制款的，加上温贝本身条件好，套麻袋都丑不到哪里去。
“这件吧，我和阿宁晚点也换同系列的，”左棠一番斟酌后，给出了他的建议，下午他和陆温宁再洗澡后，也要换上新年衣服。
“谢谢棠棠哥！”温贝欢快地下了决定。
左棠回到门口，再叮嘱道，“换好衣服就下楼来。”
“知道啦，”温贝嗡嗡应声。
左棠一转身就看到楼梯口处等着他的陆温宁，脚步加快下楼来，在快抵达时，陆温宁伸手将左棠接到怀里来。
“不用惯着她，嗯？”
吃个午饭都要人喊几遍，陆温宁打算就这个问题找温贝聊一聊，但在找人之前，他需要先给左棠做做功课，免得温贝找左棠告状。
“其实也没到……好吧，”左棠无奈点头，也许可能应该……他不亲自上楼喊温贝，陆温宁都不会有兴致去教育温贝。
众人在客厅又等了十分钟后，温贝下楼来了。
温贝陷在被自己美晕的自恋状态里，暂时没发现左棠看她的眼神里透着些微微的愧疚。
下午三点许，左棠去进行除夕日必备项目的泡澡时，张钧请温贝到陆温宁的书房来一趟，十分钟不到，温贝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随后，在左棠换上美美的新年衣服出来时，温贝换回了她还未在左宅陆宅客厅穿过的毛茸茸家居服。
【01：被教育了。】它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它基本确定温贝也是属于欠收拾的类型。
“唔……阿宁的意思是，这里也是你的家，在家里就是可以随便穿，舒适为主，我们家小妹不化妆也好看。”
左棠试图安慰一下神情恹恹的温贝，但他的话也没有错，陆温宁大抵是这个意思，温贝不只在除夕当天各种打扮，她来左家这几日都是这样的。
“呜，可我就是没有棠棠哥和表哥好看呀，呜呜……”温贝伤心地哭了，她好不容易靠化妆和衣服补上的差距被陆温宁强制停止了。
她想当左棠和陆温宁唯一的，最美的小妹。
左棠看着眼前只有哭声没有眼泪的温贝，无奈一笑，“再过……三十年？你肯定会比我们好看的！”
怎么算温贝都比陆温宁小这么多，年龄小就是优势。左棠决定不告诉温贝他目前身体年龄只有二十的事实。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温贝立刻收起了哭声，主动转移这个哭声解决不了的话题，“算了，这个毛毛衣服挺可爱的。”
“对呀，我和阿宁、爸爸都有，就是他们不常穿，”左棠连连点头。
提供给订制厂家的衣服图纸，是左棠自己画的。
“或者，我们可以搞个睡衣派对！在……您和表哥婚礼前夕，如何？”
温贝表情兴奋起来，她无法想象陆温宁穿着这种可爱风衣服出现在人前的场面，一定很刺激！
“唔，我考虑考虑，”左棠说着，走去拿过来平板，和温贝分享其他几种，他还没送去定制的睡衣款式。
真搞这样派对的话，他们可以提供衣服给客人们选。所有人都是这种画风的话，陆温宁穿起来也不会太奇怪了。
有更多参加派对经验的温贝继续出谋划策，半小时不到，他们就把派对活动的诸多细节完善了，这给左棠一种不办就可惜了的感觉。
“我回头问问阿宁，”左棠留着最后的底线，没有给出准话，但他也知道，他问出口了，陆温宁就不会反对。
温贝满脸微笑地点头，那点儿久违地被陆温宁教育的丧气一点儿不剩了。这种抗打击能力，是作为陆温宁表妹必备的！
温贝去左宅客厅那边给左献风和阿姨们“帮忙”，左棠进到书房里，陆温宁正在接电话，他对左棠招招手。
左棠走过去，立刻被陆温宁揽到大腿上坐着。
“嗯，嗯……尽快。除夕快乐。”
陆温宁关了手机，捉起左棠的手闻了闻，又吻了吻，“小妹找你告状了？”
左棠轻笑着摇头，“不算是。”
没有告状，却是想好了要“回敬”陆温宁的方式，而他少许地被说服了，这一刻左棠才真实地有温贝长大了的感觉，嗯，是胆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