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废土拾荒少年vs诡怪18
那双红鞋子即便左棠不要了, 再放回仓库里，都再搞不了事情了。
原本的红鞋子附带一个诅咒，只要穿过它的人一生都要颠沛流离、爱情不得圆满, 现在这个被削弱的诅咒从小囡身上, 转移到了左棠的漂亮布偶上了。
在左棠没有和漂亮布偶建立起联系前, 布偶就是多种污染、诅咒集于一身的漂亮布偶而已。
左棠试验一下，那微弱的诅咒效果完全被其他污染饰物一样附带的诅咒们压制和平衡了，左棠和它的联系本身也是对这类诅咒的有效压制。
说白了，它们就是个欺弱怕硬的东西，只要左棠一直够强，这些诅咒都妨碍不了左棠什么。
“我这个印记也是污染诅咒, 对不对？”
左棠给诡神阿宁指了指自己左脚踝上的黑色印记, 它虽然让他差点死掉, 但也让左棠真正突破普通人到奇人异士的行列里。
脚腕一凉, 左棠的脚踝被俯身下来的诡神阿宁握住了。
再更刺骨的一点儿凉后，左棠发现他怎么都褪不去的黑色咬痕印记, 变成了银色长明灯印记。
“我喜欢这个！”左棠微笑地点点头，比起黑色印记，那肯定是长明灯的印记更好看。
为了感谢诡神阿宁的帮忙，左棠又靠近在祂另一边脸颊处吻了一下。
把建立起联系的漂亮布偶放到诡神阿宁怀里陪着，左棠起身到书桌边坐下，继续看书学习。
他手头这两本书也借挺久的了，下次聚会出门有必要一起带去给余老伯。
下意识又分心了两次后，左棠带着书走过来，把漂亮布偶揪出诡神阿宁的怀里, 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冰凉怀抱的现在, 左棠更乐意自己给他抱。
当然也不排除左棠有受到诅咒的影响, 又吃起了漂亮布偶的醋，不给它接触自己的诡神男朋友了。
“嗯，这样好，”左棠靠在诡神阿宁怀里继续看书，非常提神醒脑，被他丢到床上的漂亮布偶继续练刀，进行每日必要的关节活动等。
毫无疑问，诡神阿宁更愿意抱左棠本人。
在灵感能量耗尽，左棠眯起眼睛犯困时，祂将左棠抱回到床上继续睡。
——
七天后的傍晚，上红下白、装扮盛装打扮的小坡姐来敲左棠的门。
现在到落日前的时段，是他们安排让荒野头头们正式拜见左棠的时间。
左棠开门，他按小坡姐要求，换上半新半旧的一套常服，纯白色的广袖长衣长裤，配银色刺绣腰封，鞋子是左棠从临时购物站换来的短靴。
左肩膀上趴着多了个背包的无脸漂亮布偶。
左棠顶着常年到脖颈处的偏长发型，但以往总是会遮到眼睛的额发，被修短了，眉毛往下的脸都露出来了，完全张开的顶级美貌。
左棠朝小坡姐微微一笑，“地点是哪里？”
“西坡头老树那边，”小坡姐说完，果断偏开目光，她之前嫌弃左棠给自己裹得过于严实，现在却莫名有点儿担心左棠的模样会惹来觊觎。
左棠点点头，身上漫起阴凉的黑雾，主动调整和小坡姐差不多的速度，他们穿过炎热依旧、遍地枯黄的荒野，来到的小河附近的西坡头。
西坡头有一棵到了旱季非常难得不被晒枯的大树，今日的荒野拾荒团头目聚会就在那里。
且不同于其他时间到这棵大树下，阿文先生一番准备后，在这里能直接感受到小河时时送来的凉风。
左棠和小坡姐到来时，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不是左棠和小坡姐速度慢，而是这些人大部分在上午就过来，或本身有能在旱季荒野穿行的防具。
身上的黑雾散去，左棠又穿上了漂亮布偶皮肤，在这种聚会上，最好的自我介绍就是实力。
十多样污染品叠加起来的效果，让众人在惊艳左棠的模样时，又都畏惧地不敢多看，不敢主动上前说话。
左棠更没兴趣和所有人闲聊太多，只和余老伯、第一次见的阿文先生点点头后，他就在小坡姐身侧的位置坐下来了。
被余老伯一起带过来的编号5577瞄一眼左棠后，也不敢多看多说话。
“都过来给左小哥自我介绍一下吧，”余老伯笑呵呵地发了话。
随后众人一个接一个到左棠面前自我介绍，名字或编号，再是一个鞠躬的行礼，未来可能免不了他们或他们的人在荒野遭遇诡异事件，需要左棠来救人。
左棠只看着，一字不发，所有人都介绍完成后，他才起身和余老伯、阿文先生点点头，再走去阿文先生带人布置好的供桌那边。
左棠的目光在供桌之侧两个木鬼傀儡短暂停留，再继续走到最前列的草团前。
小坡姐告诉过左棠，今日要由他来主持拜祭荒野诡神的祭礼。小坡姐让左棠心态放宽随意来，无论他还能不能召唤出荒野诡神，他都是荒野上的第四号人物。
他们这所谓的四号人物本身没有排名先后之分，只是区别于荒野其他人物的超然地位。
【左棠：帮我多关注一下那两个木傀儡。】左棠莫名觉得其中一个傀儡很眼熟，他以前可能有遇到过它，但仔细想又没想起来。
【01：是！】
阿文先生和余老伯等想要借此验证试探什么，左棠也是如此。
拒绝了余老伯提供的特制香，左棠用自己做的蜜糖香，他能给他家阿宁更好更合心意的，自然不会再用其他劣质或不够好的。
香用自己的外，左棠没有再要求香炉也要用自己的，余老伯提供的那个大香炉也是左棠曾经心动过的香炉之一。
除了当香炉用外，左棠其实觉得它更适合当武器。
焚香，淡淡的蜜糖香蔓延开，左棠在供桌的草团前仪式标准地拜下第一下，起身，他身后所有人都跟随拜下，等他们起身，左棠再拜第二下。
一连九拜，左棠最先起身将蜜糖香插入到大香炉里。
其他人也已经起身，但他们还未能完全直起的身体被突然降低的黑暗压迫着，不敢再起身了。
左棠抬眸看去，他第一次见这样完全体诡神阿宁的彷徨不安已经没有了，他脸上扬起来到这棵树下的第一个笑。
“谢谢您对左棠的厚爱，我会尽全力守护荒野，终生侍奉您。”
要再拜下的左棠，被揽进一个触感无比真实的怀抱里，后颈被安抚性地捏了捏。
随后，黑暗消失不见，天边也仅仅剩下一线红光，荒野的黑夜也快要到了。
左棠转身来，他身后的小坡姐等人继续直起身体，他们体温偏低旱季也很少流汗，但此刻脸色都苍白得不像人。
其他拾荒团头头们俱是大汗淋漓，仿佛在荒野上曝晒了半天那般。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对左棠跃升荒野第四人有异议了。
“阿姐？”左棠问去小坡姐，对于祭祀后的事情，小坡姐没再和他说了。
小坡姐按了按胸口从来没跳这么快的心脏位置，转过身，她发话道，“都退去吧。”
“是！”李叔等一致应话，对供桌一拜后，又再对左棠微微躬身，这将是他们所有人日后见到左棠必须有的礼节。
这些人离开的都很快，他们手上那个阿文先生给他们发的树叶，不多逗留足够他们安然回到自己的安全点。
小坡姐对左棠相当僵硬地一笑后，他们继续回到之前众人建立的长凳长椅那边。
余老伯和阿文先生都没走，是要一起给左棠说明一下，他们在荒野上要尽的责任和能享受的供奉。
“第一，时时供奉、终身侍奉荒野诡神大人，”余老伯这话说得无比虔诚和郑重，再对左棠和善地一笑，“我们都要和左小哥学习。”
“第二，在我们各自分管区域里尽量避免过多人死于异常，”仅仅是死于异常，不遵守规矩或纯粹内斗那些，不归他们管，也管不过来。
“第三，维持荒野、基地的平衡。具体就是拾荒活动进行时，要出面维持秩序，其他是否开设新安全点，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像他和小坡姐就有自己的绝对中立安全点，小坡姐更多照顾弱势的少年们，他是照顾部分年迈、残疾等外在因素被驱逐基地和拾荒团的人。
阿文先生更自由，只在大型拾荒活动或这样应该出现时现身。
左棠对于这三点责任都没有意见，轻轻点头，“我能做到。”
阿文先生也对左棠微微一笑，他来给左棠继续说他们能获得的供奉，“这是丛林令牌，你在内的我们四人能自由出入丛林，不会迷路不会被攻击。”
“这是黑夜令牌，在我们不出手干涉前，他们也不能对我们出手。”即便出手，有没有这个令牌在身也有很大的区别。
阿文先生说完却没见左棠表现出特别的情绪来，不激动也不惊讶，他看去小坡姐，非常怀疑小坡姐提前给左棠说过了。
小坡姐撇撇嘴，替他把话说完，“这两个令牌外，各个拾荒团每个季度会上交物资到老余那里，你要什么去他那里拿就是，诡神大人看着，他不敢贪昧。”
“乱说什么，老头子从来没短过你的东西！”
余老伯额角青筋跳起，对于小坡姐突然提到荒野诡神，被唬了一跳，不管以前有没有过贪昧，从今往后是不可能有的。
小坡姐拍拍手，不想陪余老伯聊更多，她看去左棠和阿文先生，“规矩就这些了，有不懂的随时问我，现在开始抽分管令牌吧。”
荒野平原就这么大，多一人后，其他三人的压力都相对小一些，各自监管的地界自然要重新分配。
四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木牌，对应着不同的监管地域。
“阿弟先来，”小坡姐看去左棠，鼓励地一点头。
在最开始几年，她和余老伯都会帮忙多看顾些左棠要管的地界，左棠也基本能算是被他俩弄上这贼船的，他们不帮忙说不过去。
左棠手在四个木牌上扫过，挑中了左属第一块，他所监管的地域也出来了，以小河为界往外包括这个西坡头一直到了小坡头东的地界。
小坡姐、余老伯和阿文先生也同时伸手去取自己的那一块，他们各自监管的地界也都出来了，大抵都和他们原本监管的地界重合。
“阿姐先回去，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左棠对挑中这个毫不意外，他目光看去，阻止了他们或要开口和换的的那些话。
“行，”小坡姐点点头，目送左棠的身影消失在这棵树下，有了三块令牌加持的左棠，在荒野和在丛林都有保障，何况左棠本身的能力也不弱。
她也不得不感叹，那怎么看都是华而不实的漂亮娃娃，真的给左棠玩出花来了。
他们四人对话的外围，只有两个木傀儡陪着编号5577。
黑暗之中，编号5577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已经能够意会，左棠走上了和大部分拾荒者都不同的道路。
——
同时间，李叔拾荒团安全点里，编号457听到了一段呜呜的竹笛声，他下意识听了一会儿，再回神就发现自己正在走出安全点篝火所能照到的最远地界。
他的脚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外，他想喊也喊不出声音来，黑暗中，他数次和安全点外几个脸熟的人形异类面对面后，他从他们中继续往外走去。
他每多走一步，都有不同的人形异类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偏头朝他看来。
但其实他们看的不是编号457，而是领着编号457在走的左棠。
忍了忍左棠才没有把帽子拉起来，这时，他的手给一只凉凉的手牵住了，
左棠偏头看去，明明该被吓一跳，可没有，他心底升起的是熟悉和安全的感觉。
嘴角勾起，左棠朝祂灿烂一笑。
诡神阿宁一步来到左棠身前，和祭祀显化时那样抱住了左棠，又再低头，在左棠的唇主动吻了一下。
祂听到了左棠告诉祂的话，要终生侍奉于祂，从祂回应左棠的那个仪式后，左棠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祂。
左棠眨眨眼睛后，重新牵住祂的手，他们一起把对身前情况一无所知的编号457领到了左棠所监管地界的小河里，让他在黑暗中的凉水里摸鱼。
左棠借漂亮布偶对编号457的控制收回，可一旦他想要回岸上，他又会被控制着回去摸水摸鱼。
“原来看人玩水这么好玩呢，”左棠从编号457惊恐的表情里感受到些微微的乐趣和解恨，他当时的害怕一点儿都不比现在的编号457少。
左棠看去身侧安静陪着他的诡神男朋友，那点儿负面情绪立刻消下去了，“我有一点点怕黑，但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只因为这个适应的过程，祂会一直陪着他。
继续看了一会儿后，左棠将漂亮布偶留在河边，他拉着诡神阿宁回小坡头安全点的后院门房里继续睡觉。
清晨天将明时，漂亮布偶敲敲门，习惯早起的左棠给它打开，再将断去联系的漂亮布偶放回到床头去。
金红色的阳光照耀大地，河边惊恐着摸鱼摸水一夜的编号457，惊恐地在李叔的安全点里大厅里醒来。
编号457尖叫起来，在李叔等人出来后，他和他们大声求助和说明自己夜里的遭遇。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你在黑暗中走出去，你还能活？你昨天是不是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赶紧去余老伯那边换些符布回来。”
李叔说完这话，就皱着眉头回安全点唯一的单人间卧室去睡觉了。自从上次编号457惹到左棠被教训到现在，他都没再带编号457出门办事了。
但短时间内，他还没有培养起比编号457更好用的人，还有耐心和他说话。
编号457却被李叔的话泼了盆凉水，彻底冷静下来了，如果他真的遭遇了诡异事件，说出来后只会被毫不留情提出队伍，就如同他一直对拾荒团其他拾荒者做的那样。
他此刻的情形也更像是魇着，和被不干净的污染品影响到了。
但心里，编号457无法说服自己昨夜那些遭遇是个梦，他到此刻还凉透了的手脚，都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战战兢兢之中，黑夜又到了，编号457借有事情要说，让自己留在李叔的房间里，下意识地眨眼，将眼睛闭上又睁开，一瞬的黑暗延续到了他睁眼之后，他又往黑暗外走去了。
他身后是一如往常的低语谈话声，没有人喊他，也没有人发觉他在往外走。
今晚，左棠没有亲自出来，而是让腰侧挂着三个令牌的漂亮布偶出来，到了现在，左棠已经知道自己和小坡姐四人其实也算是荒野诡异的一员。
只是区别于夜间活动的那些，他们并不避讳阳光。
漂亮布偶半飘着前行，在黑暗中，它的速度不受限制，在把编号457带去河边摸鱼受冻受惊后，漂亮布偶来到了前日举行仪式的那棵大树下。
阿文先生还带着他的两个木鬼没有走，正在虔诚地进行夜晚给荒野诡神的祭祀仪式。
“很抱歉，以前这块地域是我在管，比较多东西要收拾，”阿文先生看去黑暗中漂亮布偶漂浮的方向，再一躬身行礼。
说不了话的漂亮布偶朝阿文先生微微躬身回礼，控制着漂亮布偶的左棠没有冒然进入这棵树下，而是在原处看着阿文先生打包自己的东西。
再天快亮时，左棠无比眼熟、属于荒野临时购物站的老推车，从老树下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