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替嫁王妃vs病王爷13
虞宁把左棠被下的无解之毒, 下给了同在燕都的莫襄楠和温胜,那俩人还算命大,身上有许多宝药, 愣是拖延到了鹤言赶回燕都来。
虞宁对于自己没把莫襄楠药死的事情并不遗憾, 这几日,他渐渐有更多心情陪他们玩了,一下子药死了,他才不好和左棠交代。
左棠悄悄拧了一下虞宁的手臂, 虞宁立刻收起脸上的冷色,眸光幽幽浅浅得看来, 左棠下意识心虚, 又在他拧过的地方心疼得揉揉起来。
“是该如此,对师傅而言,莫襄楠的命重过我,可对我家阿宁、对我祖母、姨母而言,我的命也是无价的。”
左棠看去鹤言, 继续申明, “莫襄楠和温胜不仅差点毒死我,还以我的身份我的名义行事, 他们想对我祖母、姨母和燕国做什么!”
左棠一样有逆鳞, 他的逆鳞就是他的爱人和家人, 只要一想到莫襄楠和温胜怀着不轨的心靠近,而爱着他的老太君对此毫无戒心, 他就怒火攻心,想亲手弄死了莫襄楠。
“师傅的心已经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鹤师, 你今日打算用什么方式和我们要解药?”
好言要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就是强抢了!
鹤言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后,他低语道,“没有……便罢了。”
鹤言又看了虞宁一眼,语气里带着辩解的味道,“我……还了她母亲的恩情后,不会再插手其他。你们……走吧。”
左棠气呼呼地拉着虞宁的手从清广寺后院离开,“他一直在看你。”
鹤言莫名其妙盯着虞宁的看好多次了!
左棠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收到信鸽就跑来,更不该没让虞宁任何易容就带到游历诸国、见多识广的鹤言面前。
“我母亲16岁进宫前在薛家堡长大,按照罗贵妃几人的说法,我和我母亲很像,比在楚毓群的母妃还要更像一些。”
虞宁说着讽刺地笑了笑,他母妃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拂照,惨死在暴民手里,现在又有一堆人,试图在他身上去怀念已经死去、不会再给任何回应的人。
“哼!我师母五年前病重拖了三个多月才病逝,我派人找了他好久,怕他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什么危险,又以为他出海去了……师母没有等到他。”
左棠为他的师母不值,“到两年前我去一趟楚国,才发现他改名换姓在楚国王宫里给皇子们当武师傅,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了。”
左棠深吸了口气,缓慢恢复平和,或许他从来没有看懂过他们,鹤言对他,极可能和对楚国的那些皇子们无不同,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左棠抬眸看去虞宁,“我不会再让他们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你。”
虞宁眼里的冷戾之色散了干净,对左棠弯唇浅笑,“好。”
“但是你不和我商量私自行动的事情,我还是要生气!”左棠努力在虞宁过于好看的笑容里维持表情的严肃。
之前在外人面前不好和虞宁追究,现在以及回到府里后,他都要和虞宁好好说说。
“这都多少天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左棠问着话,放开虞宁的手,跳到了徐恩立牵来的骏马上,也不等虞宁回答,他一甩鞭子先跑了。
虞宁对他笑得太犯规了,他真生气都要生气不起来,何况他并没有怎么生气。
大概跑出两三里路后,左棠回眸看来,还未看清身后的景色,全程轻功跑的虞宁一跃跳到了左棠身后,再坐下来,他帮左棠勒住了马绳。
虞宁亲亲左棠微红的耳朵尖儿哄话,“棠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不为例。这几日我确实是忘记了……”
他们回左王府的那天晚上,他确实有想过要如何和左棠说,他在皇宫门口离开了一会儿的事情,可后来……他就没再想起来过。
“作为赔罪,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虞宁再讨好地蹭蹭左棠。
“我不生气了,”左棠没有犹豫就应了话,对于虞宁为何忘了,左棠自觉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但你要告诉我,好吗?”
“好,棠棠,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忘了的,”虞宁说着跳下马,再朝左棠伸出手。
左棠弯眸一笑,张开手跳进了虞宁的怀里,“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自责。咱们去看什么好戏呀?”
虞宁克制住想吻眉眼弯弯左棠的冲动,揽住左棠的腰,他们走屋檐房顶上的捷径,再爬墙进到了燕都有名杏花街的一青楼别院里。
他们没走正门进来,不宜入眼的画面都没看到,虞宁把左棠带到了角楼的屋顶上,熟练地翻开两个瓦片,够他们看到角楼书房里的大部分视野。
左棠挑眉看来,虞宁点了点头,他上次来下毒也在这里观察过情况,视角很好,还有一棵枝叶茂盛的杏树在头顶遮阳和做掩护,非常适合偷窥看戏。
左棠虞宁互相依偎地坐着没多久,左棠不过两个月没见的前师兄温胜进来了。
“咳,”温胜忍痛咳了一声,他靠师傅给的药吊住了命,短时间内死不了,但五脏六腑的剧痛是免不了的。
温胜进书房后就一直在写字,以此来抵御痛苦,但更大痛苦的来源是这间书房的隔壁里,莫襄楠一番偶遇带回了燕国当朝的四皇子。
莫襄楠正和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四皇子翻云覆雨中,类似这种情况,温胜已经习惯,但耻辱感从未少过。
屋顶上,靠在虞宁的怀里的左棠好奇地往另一边探头,却给虞宁黑着脸捂住了耳朵。
大白天的,虞宁也没有想到,他带左棠过来撞上的频率这么高。
上午整个杏花街的门店都关着门,楼里楼外都是静悄悄的。
虞宁想反悔带走左棠,却给左棠抱住腰蹭蹭撒娇。
来都来了,那肯定是要看的呀!
左棠瞄一眼虞宁,就知道虞宁不是带他来听这种壁脚的,男男女女的声音叫得他头皮发麻,不适合他这种纯纯男性向的人听。
再半刻钟后虞宁放开捂着左棠耳朵的手,他们俩人都屏气凝神地去听书房里的动静,是鹤言从清广寺赶到这里了。
温胜放下笔,走来迎接,“师傅,棠哥儿和九王可愿给解药?”
鹤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给了温胜一巴掌,“你给小王爷下了剧毒?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们当时如何对小王爷,九王还给你们罢了。”
温胜的神情却比鹤言还要懵,而和五脏六腑的疼比起来,脸上的疼可以忽略不计了,摇头又摇头,“什么剧毒?我下的是重度昏迷七天的迷药。”
又想起了什么,温胜的脸色惨白无措起来,膝盖一软,他跪在了地上,“我……我的药被换了!那剧毒的药是我给小楠防身用的……”
所以是谁换了他的药,也有答案了。
鹤言蹙眉又蹙眉,“隔壁是怎么回事?这青天白日的!”
“小楠说她太疼了,只能通过双修之法缓解,而我……四皇子是燕国最有机会的皇储之一,小楠的志向在燕宫里。”
温胜顾不上耻辱感,急忙追问道,“棠……小王爷怎样,可有什么病恙留下,九王府收罗天下宝物,一定有宝药能让小王爷痊愈的吧。”
鹤言能确定现在的左棠很健康,大致猜测也和温胜的一致,认为就是虞宁救了左棠。
“九王替小王爷恨毒了你们,下的就是无解之毒,没有解药,有也不可能给你们。”
鹤言耳边继续传来那污糟的动静,愈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回来淌这个浑水,但对于莫襄楠和温胜,他依旧有先人和多年侍奉陪伴的情分在。
“我手上有一份药,只够让你们其中一人痊愈,如果分开服用,保住命也不会有问题,但每逢月圆和新月夜会发作一次。”
鹤言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的药已经提前一分为二,他倾向于后者,莫襄楠的命是命,温胜的命也是命,先保住命,才有时间去找真正痊愈的办法。
温胜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他咬着牙再叩头一拜,抬眸看来,“能不能请师傅再替不孝徒儿跑一趟,把我那一份的药给小王爷送去。”
他给莫襄楠的那份药有多毒,他自己知道,而他居然亲手给左棠下了毒。
鹤言蹙眉看温胜,他这么做等同于自愿赴死了。
“你既然没有谋害之心,当初就该清清楚楚地提出来,小王爷的性子不会为难和勉强于你。”
围着披风的莫襄楠出现在书房门口,她怯生生地看来,“鹤叔叔,这是您帮楠楠寻回来的解药吗?楠楠快要疼死了。”
温胜站起身来,蹙眉看去,“你换了我给小王爷的药,你想害死小王爷,难怪我们从梁都出来后,你一直不愿意随我离开……”
莫襄楠告诉温胜,她不愿意被嫁给那可怕的九王虞宁,求他带她走。在他为难和一筹莫展时,莫襄楠提议说可以让左棠帮他们。
左棠替嫁被发现,但以左棠是南燕小王爷和白影卫首领的身份,九王虞宁不可能也不敢为难他,而那时他们已经从梁都离开,海阔天高,逍遥自由。
鬼使神差之下,温胜就为莫襄楠这么做了。
他再没有想害左棠的性命,也是他亲手给左棠喂下了毒药。
“温大哥,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小王爷不是好好的吗?你没听到四皇子说的吗,他要和一江湖少侠在七月初大婚呢。”
莫襄楠泪珠接连滚落,委屈得不得了,“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温胜果然就自我怀疑起来了,神色犹疑之间,他坚持道,“那小王爷也被我们连累过,我把我那一份的药给他……”
温胜和鹤言都来不及阻止,哭泣着靠近的莫襄楠已经两瓣药都握在手里,并第一时间捂到嘴里咽下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疼了,不疼了……”
屋顶上又看又听了好大一出戏的左棠和虞宁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太意外,莫襄楠是多面的,调查资料里她在嫡母和嫡姐面前可不是这样的,极为嚣张跋扈。
可一到人前,她就是天下最可怜最清纯无辜的小白花。
但这并不是她总能打动男人,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的真正根源,屋顶上的左棠眸中一点七彩光芒一闪而过,再闭眼晕乎了起来。
左棠用内力传音道,“阿宁,我们回去吧。”
“好,”虞宁没有任何迟疑,抱着左棠从杏树借力翻墙而下,进到了马车里。
左棠对那二人的感情,要超过虞宁原本的预计,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带左棠去污染耳朵和眼睛了。
但左棠的话还没说话,“你让玄一他们盯着后续,一定更精彩!”
虞宁又看一眼脸上没有任何伤心模样的左棠,想不明白左棠这多番变化的心思了。
“不是不想看,是我的眼睛有……一点点疼,”左棠继续闭着眼睛和虞宁说话,他方才是把一个不明光环从莫襄楠身体里拉到系统空间里了。
付出的代价是,他的眼睛可能要“失明”几天。
【左棠:01,你和小铃铛先别去碰它,这东西怪得很。】
【01:是!宿主你好厉害呀!】左棠看到莫襄楠身上的光环时,它也从左棠的视角去看,怨气冲天的样子,非常吓人!
莫襄楠身上的光环能让她从染指过的男人们身上汲取气运,被她搞过的人下场没几个能好的,这样的人多了后,因她而死之人的怨气也会纠缠上来。
那怨气冲天的样子不都是莫襄楠的锅,而是它数任主人积累下来的结果。
01被吓到了,它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它时,左棠就把它转移到意识海里的系统空间里来了。
“疼?怎么疼的?”虞宁捧起左棠的脸仔细看,却见左棠怎么都不肯睁开眼睛。
“不怎么疼啦,就是不能睁开。总之,我能治好你,也一定能治好我自己,最多三天就能好了,别害怕,我其他都没有问题。”
左棠说着主动把手腕递给虞宁检查,虞宁久病成医,又聪明好学,医术比得上普通的大夫们了,再加以时日,他能学到左棠的十成十也说不定。
“是我不好……”虞宁后悔极了,他就不该把左棠带来。
“阿宁没有不好,和你带不带我去无关。”任何时候他看到莫襄楠,都会这么干的。
左棠的手摸上虞宁的脸颊,缓缓抬脸吻到他摸到的是嘴唇的位置,嘴笨哄不好虞宁,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一个亲密的吻后,虞宁被勾起恐惧的心渐渐安定下来,马车抵达王府里后,他继续抱左棠下车,再把左棠抱回到正院寝室里哄睡休养。
左棠为了让虞宁安心,主动配合着睡着了。
在睡沉后,左棠又主动进到意识海里,01和刚醒的木铃铛第一时间飞过来贴贴左棠。
“宿主,这东西要怎么办?怨气和气运纠缠在一起,快成魔了。这个世界又这么破,木铃铛都不好动它。”
01站在左棠肩膀长,发愁地看那占据了系统空间一半左右空间的怪异光环。
“净化了怨气,把气运还回去就好。”
左棠的意识体睁开眼睛,双眸依旧带着浅浅的七彩之晕,如此他才不能睁开给虞宁看,怕吓到他,也怕刺激虞宁想起不该是这个世界的记忆,平添烦恼和负担。
左棠能进入意识海的时间有限,不再多耽搁,他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不属于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净化咒,开始净化。
01和木铃铛一左一右陪护着,没有去打扰努力干活的左棠。
01几次想提醒左棠,最后又都选择了闭嘴,这怨气不清理干净,就要留下来干扰左棠和他身边的人了。
左棠一次性净化完了全部怨气,他的意识体立刻消失在了在意识海里。
“棠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虞宁拥着左棠,眼眶腥红,喜极而泣。
“阿宁,怎么啦,我睡太久了吗?”左棠蹭蹭虞宁的脸颊,感觉到颈侧一点清凉,再偏头看来,心里头立刻被愧疚溢满了。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是不是?悄悄告诉你,我是……神仙,抓了个恶鬼回天界处理了一下,一时间没顾上就睡太久了。”
左棠为了哄虞宁,满口胡诌起来了。
【左棠:01,我睡多久啦?】
【01:宿主,七天七夜了!明天就是你们的大婚,这几日大人把您带到了燕都外的白影卫营地。】
如此才能有理由不让王府里的老太君跟着担心,但虞宁本人都快把头发愁白了。
“对不起,对不起……”左棠满眼愧疚地和虞宁道歉,他原本以为一个咒语就能解决,却没想到能耗费这么久。
“那……仙君现在是战胜了那个恶鬼了吗?你可有被损害到什么?”
虞宁已经信了左棠胡诌哄他的那些话,且认为是有理有据的,首先左棠七天七夜沉睡,除了勉强喂进了点儿米汤和人参水外,其他包括药都喂不进去。
但左棠的面色一直都很好,脉搏也非常正常,而那所谓的恶鬼,左棠沉睡的当天就原形毕露了。
他们离开后的别院戏码确实精彩极了,原本花容月貌的莫襄楠在几息之间变得极为普通,普普通通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的五官,和莫襄楠血脉上的亲爹莫虹很像。
但她还未有所觉察,继续矫揉造作地说话,音色等也没有了那撩人抓人的感觉,她朝她眼里更有价值的鹤言贴过去时,鹤言下意识避开。
温胜则是当场翻天覆地地呕起来,就连隔壁房间里昏睡的四皇子跟着狂呕不止,直到他们都从嘴里呕出一只狰狞丑陋的虫子。
跌跌撞撞跑去照镜子的莫襄楠发出惊恐的尖叫,又哭又闹地发疯,又连滚带爬地跑来,要把那抽动着快要死的虫子重新塞回到温胜和四皇子的嘴里。
被吓到的温胜和四皇子差点失手杀了莫襄楠,而类似这样的事情还在北梁、南燕、西楚等地方发生。
玄一几人回来禀告时,也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阴间话,但事实就是如此。
虞宁当时就怀疑莫襄楠的“原形毕露”和左棠突然的失明有关,他原本想在左棠醒来后再问,却发现他怎么都唤不醒左棠。
再联想到许多鬼魅传说,愈发吓到了自己,他不敢随意喊醒左棠,又怕最后虚惊一场吓到了老太君,他只能把左棠带来这里,并把莫襄楠几人控制起来。
“仙君解决那个恶鬼,可还会走?”
虞宁眼眶里的腥红依旧无法褪去,他这样一凡夫俗子要拿什么留住左棠,又凭什么能让左棠为他放弃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01:……】
它就知道宿主老公大人会信,还会怕左棠跑路。不,不只有虞宁担心,01也有一丢丢担心,左棠哪天不要它和主系统了。
【01:呜呜呜,宿主,你别不要夭夭呀,夭夭可听话了,呜呜呜……】
左棠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哄虞宁,还是先哄他意识海哭得伤心的01。
“别哭别哭。”
左棠只能两只一起哄,他紧紧抱住虞宁,认真保证和说明,“我不会走的,你在这里我要去哪里。”
【左棠:夭夭别哭,我答应你,无论我和阿宁去哪里,都带着你和小铃铛。乖呀。】
“亲亲,”左棠左棠吻上虞宁的唇,让虞宁感受活生生、真的是人的他。
虞宁只沉默了片刻,就反过来占据了主动权。
随后,哭唧唧的01被木铃铛拉进小黑屋里,左棠用自己暂时哄好了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