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病弱小夫郎vs皇帝09
司空宁第一次收到这样不带任何修饰措辞的信文, 他脸红心慌的模样丝毫没比那日桃园温泉池边匆忙跑掉时好多少。
指尖轻轻地从这些字上抚摸过去，他又能感受到左棠在写这些字时，那满腔的思念和爱意。
一个孱弱的身体里, 住着一个温暖烫人的灵魂。
而这个人……属于他。
——
左棠那边收到礼物就没这么直接、撩人了, 御膳房特制的糕点，一颗成色极好的北海紫珍珠, 一只轻巧又好看的马鞭。
左棠当天就把糕点分完了，晚上玩着珍珠入睡, 第二天起来继续把马鞭挂在腰上当佩饰,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上午, 左棠陪老太君在外院送别了左劼斯, 武将功勋之家没那么多依依惜别, 左劼斯拜别老太君和家人们后, 就骑马往城外去。
随后，左荣和翟书辛继续府里府外地忙碌十天后出发往北境的事情。
一场战争的胜利，前期的工作必须完善，粮草, 装备，武器, 翟书辛绝不容许有人在荣成军掺水摸鱼。
侍女林佩走进书房, 对正在认真写字的左棠, 屈膝行礼后，低语禀告。
“启禀公子, 佟氏又带着薛延和两个哥儿来看老太君了，人已经到荣华园里了。”
“嗯, ”左棠应一声后, 再一打量今日的信文, 浅浅一笑，将它收起放到书桌侧的木盒里，他起身走出书房和李嬷嬷他们去回寝室换衣服。
“穿这套，”左棠指了指绣房那边送来从未穿过的银线红底的骑马装，配司空宁送他的马鞭正正好。
李嬷嬷和林佩都没有意见，左棠一惯比她们会搭配多了。
最后将珍珠金冠戴在文生发髻上，左棠慢悠悠地往老太君的荣华园去，左棠的荣棠苑是国公府的正正中心，去哪儿都比较近。
老太君身边的大嬷嬷接到消息左棠要来，早早就亲自等在园子外，“公子今儿真是好看极了，您来得正好，上午新做的点心要出炉了。”
“我也带了果子过来，和祖母你们一起吃。”
左棠对荣华园熟门熟路，和大嬷嬷说说笑笑就进到了宴客的暖厅里。
“孙儿左棠给祖母请安。”
左棠虽然是哥儿，但在国公府里，他的礼仪规矩学得和左劼轩左劼斯是一样的，佟氏和薛家几人俱是诧异地看来，又纷纷难将目光从左棠脸上身上移开了。
“快起来，今儿这身精神，好看！”
老太君对左棠扬扬手，她软榻的位置已经为左棠空出来了。
左棠起身，笑着走去坐下，再靠到老太君肩上非常熟练地撒娇，“等棠棠身体再好些，就和您一起去骑马，我祖母穿骑装，那是京城第一好看。”
“好好好，我家棠哥儿穿红色真好看。阿兰，让绣房那边多缝几套。”
老太君已经完全忘记佟氏和薛家几人了，拉着左棠细细地问早起后的吃食和府医秦老诊脉的情况，再加上这红衣照出的好气色，她是真的有些相信左棠的身体能渐渐好起来了。
老太君又突然感性地红了红眼眶，“我家哥儿有后福。”
“老太君说的是，棠哥儿……小公子这般模样，别说京城，天下都挑不出能比的，”佟氏好不容易插进话来。
今日见到左棠前，他们大抵心里都认为外面传的那些过分浮夸了……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的确有人的美貌能完全突破心理预期。
老太君闻身再看去那边稍显尴尬的佟氏他们，她才想起她忘了要给左棠介绍他们了。
“棠棠，这是我母亲那边嫁去平宁府的小表妹，你喊佟姨婆。这是……”在老太君介绍到薛延时，他主动起身说明。
“正宝三十三年举子薛延，见过小公子。”
左棠轻轻一点头，对他没啥兴趣，他看去另两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哥儿，他们二人也立刻自我介绍，一个叫薛雲，一个薛雪，是一对双胞胎哥儿，都比左棠大三岁。
在大成王朝，无论男女哥儿的最佳议婚年纪都在十六到二十，超过这个年纪在一些人家里，就要被介意和议论。
国公府里自然不会如此，左棠的大哥左劼轩二十六，二哥左劼斯二十二，都在快乐地当着京城里的钻石级单身汉。
“你们好，谢谢你们来看我祖母。”
左棠和他们打完招呼，再看去老太君，蹭蹭撒娇，“祖母要永远第一喜欢棠棠才行，棠棠要吃醋要生气的。”
“你啊你啊，惯会逗我开心，哈哈哈。”
老太君被左棠有模有样的“吃醋”逗乐了，在她家左棠这样的珠玉面前，她如何能喜欢别人家毫无血脉干亲的孙儿去。
“祖母还要觉得爹爹和棠棠这样的哥儿第一好，行吗？”左棠挑了挑眉梢，继续和那边宣告主权，想带坏他祖母，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厚脸皮的，还想和你爹爹比……在祖母心里，我家棠哥儿就是最好的，”老太君摸了摸左棠的头发，满目的赞叹和喜欢，在鲜活明丽的左棠面前，她不可能不偏心不偏爱。
荣华园大嬷嬷阿兰到老太君和左棠身前禀告，“太君，林嬷嬷来请薛大公子去书房一叙。”
“你亲自领他过去吧，”老太君和她点点头。
大嬷嬷走到薛延身前，“薛公子请。”
“好……是！”
薛延起身，神情稍显僵硬地拜别，再随大嬷嬷往外走去，在要出暖厅时，他又回头看来，只看到左棠浅笑盈盈的一个侧脸。
“薛公子，”大嬷嬷继续微笑地提醒。
薛延猛地回头，再歉意地一低头，和门外侯着的林嬷嬷一起往翟书辛的书房去。
大嬷嬷并无责怪薛延的意思，左棠这种程度的好看，即便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也时有看呆的时候，但不能起的心思，任何一点都不能有。
暖厅里的闲聊还在继续，那佟氏大抵是惦记上国公府的富丽堂皇，她几次试图地加入话题来，极力和老太君左棠说她俩个哥儿孙子的体贴懂事会照顾人，都不用左棠开口，老太君的神情就先冷下来了。
“棠哥儿陪我回房躺躺，”老太君和左棠说完，看去神色讪讪的佟氏，“你们去正院那边等着薛延吧。”
虽说佟氏和她拉得上那么点姻亲关系，但来了国公府也要去拜见真正主人的翟书辛。
之前左棠他们不在家，她才让佟氏带人过来解闷，同时还有给左棠介绍几个同龄哥儿朋友的想法……这一次再见后，她不用问都知道左棠不想要。
“是！”佟氏起身屈膝回礼，她带来的两个哥儿也立刻起身，和她行的礼完全一致。
左棠和他们一点头，扶着老太君回房去。
老太君寝室连着的壁橱间是左棠在荣华园的床，左棠吃着果子和老太君说话，“祖母，佟姨婆是要把那俩哥儿介绍给大哥？我大哥不喜欢哥儿。”
因为左荣和翟书辛的特殊教养方式，在左劼轩和左劼斯从小就习惯把哥儿当男人看待，左劼轩非常明确地不喜欢那些哥儿。
他这么和左棠说，左棠也因此确信。
但国公府世子爷夫人的身份还是很香的，这些年往老太君这边走门路的也不是一个俩个了，而这回佟氏和薛家的诉求不是要世子夫人之位，而是世子侍君的位置，还一送就是俩儿。
“这些事儿让你大哥、爹爹自己去烦恼，祖母不会插手的，”老太君越看左棠越稀罕，为自己之前的那些话懊恼不已，“我家哥儿是最好的。”
薛家把哥儿们当女儿养，但无论身高还是体格都不适合女儿家的装扮，再跟着佟氏行礼，别说左棠看不惯，她也瞧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已经彻底放弃让左棠跟上外头哥儿的主流了，不，她家哥儿才是最最好的。
“对啊对啊，我祖母最最有眼光了！”
左棠又和老太君互相哄了会儿，确定老太君完全被掰回来了，他才心满意足地回荣棠苑。
但才从荣华园出来，左棠就看到一个万万没想到的人。
“阿宁！”
左棠一愣后跑出他在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一路带喘加刹不住脚地奔进了司空宁的怀里。
司空宁将人接住，原本就极美的国公府花园在他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色泽，所有的一切都鲜活了，但依旧比不了怀里过于温暖明丽的人儿。
司空宁缓缓将手收紧，他感受到了左棠对他的思念、他对左棠一点也不少却过于后知后觉的想念。
“你怎么会来，你也想我了对不对？”左棠抬眸看来，再伸手摸上司空宁的脸，温温热热，特别细腻的触感，这是真的阿宁。
“对，”司空宁回左棠一笑，什么来找翟书辛，找左劼轩都是借口，他就是来看左棠的，看了那些信后一天都等不了地来看左棠了。
陪皇帝逛花园的左劼轩低咳连连，“咳咳咳……”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左棠耳朵一偏，继续在司空宁怀里偏头看来，对于自己之前完全没看见左劼轩颇感惊讶。
左劼轩磨了磨牙，“我一直在这里。”
看左棠远远跑过来，他也张开手了，心里还嫌弃左棠过于黏哥哥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左棠奔进了司空宁怀里。
这要是他父王在这里，能当场拎司空宁去练武场比划比划。
“哦，大哥不要生棠棠的气，”左棠伸手揪了揪左劼轩的袖子，原本脸黑一片的左劼轩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
再在左棠乞求地看来时，左劼轩和司空宁一行礼，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二十来步，再继续背对他们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