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时审讯
随着这边老鸹叫声响起,远处陆陆续续有了几声同样的回应。
接下来,站在高处的陈时,就看四周的士兵们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悄无声息,飞速的靠近院墙,然后便是三个一伙,两个一帮的,唰唰唰,爬上高墙,跳进了院子。
很快有人开了门,陈时便从高处下来,朝着敞开的大门走去。李云瑞、焦左、老道士、护卫头子李强都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当陈时走到院子大门口时,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牵着狗,正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很显然,他此时不能进去。
“带着狗,怕狗受伤,此时不能进去。”李强此时适时的给陈时讲解。
“嗯。狗按你的待遇给钱!”陈时朝着带狗的士兵嚣张的说道。一个二愣子的形象活生生的就出来了。
真他妈是三傻子啊!真他娘的会收买人心啊!陈时身后的众人心里齐齐的赞叹道。
谁会带兵?!谁会打仗?!焦左和李云瑞,一个是老爹带兵打出了侯爷爵位,一个是自己带兵,还打过侯爷!两个人都无数次的觉得自己带兵肯定比这个傻子强!但是今天,两个人还真的就觉得,自己似乎才是傻子!
“报大都督!里面抓住了五个,四个在房子里,一个在地窖里,地窖里面有不少东西,留了兄弟们在看着!”出来报信的人是队长,这家伙见陈时出手大方,于是便想着在陈时面前露露脸。
“好!大家干的好!走,去看看!”陈时听到此处,高兴不已。便率先走进了院子,后面的人也都紧紧跟上。此时,带狗的年轻人也跟在后面不远处,进了院子。
“人都在此!”见院子的一处跪着几个人,陈时便兴致勃勃的走到了跟前。押着俘虏的士兵们见老大过来,立刻把几人压得更紧了一些。
“焦将军,要口供!”陈时对身边的焦左下了指示。
“遵命!”焦左此时神情严肃,立刻站了出来,一挥手,士兵们便押着俘虏跟在他身后,找地方逼供去了。
“去地窖!”队长听到陈时亲自对自己下令,高兴的不得了,立刻前面带路。
“我怎么看你像过年一样啊?”陈时笑呵呵的问着自己前面的这位‘马前卒’。
“跟着三皇子您出来,都是好事儿!自然就高兴啊!”这位队长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说话自然也就没个拘束。李云瑞有些担心,陈时未必能拿出这些人。
“少整那些花活吧。丑话说前头,我定的规矩别越线,肯定亏待不了大家伙!否则的话随时可就换人了啊!”陈时看这个队长,就知道他在这支队伍里,应该是有些威信的,起码队伍的士兵们应该认可他。
“一定做到!违令者,任您处置!”队长听到陈时那么认真的嘱咐自己,就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皇子,绝不是所谓的‘傻子’,也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泥菩萨’。
李云瑞看到此处,心里不仅暗暗赞叹,这孩子,或许真的是天生的武将胚子!不对,这是,心里有了帝王手段啊!
地窖里,墙上的海碗牛油灯已经全部点燃,每隔几步,便是一盏,整下地窖被照的亮如白昼。
陈时和几人在地窖里面慢慢的走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地窖的空间不小,一个个贴着封条的大箱子罗在一起,有的三个,有的两个。陈时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在心里悄悄的数。
“这些箱子里面,应该就是赃银了吧。”陈时和身后的舅舅说道。此时,老道士看着这些银子也有些感慨,这得是多少钱啊。
“舅舅,还得让大家找!肯定会有账册,有其他的东西!”
“对!那我让几个人下来清点一下!”
“好!”
两个人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步骤。陈时也不再查看,几个人便转身出了地窖,再次来到院子里,李云瑞便去安排他的事去了,留下李强在地窖这里看着。
看到不远处牵着狗的那位年轻士兵,陈时朝他伸了伸手,年轻人牵着狗跑了过来。
“让人给我和老前辈找把椅子来。你带着它,就在这儿,陪着我们。”陈时丝毫不因为对方比自己年纪大一些,就怯于发号使唤,上位者的尊严已经在他的血脉里开始奔流汹涌。
“是!”年轻人按照指令去做了。陈时和老道士此刻便开始闲聊着。
“你这样带兵,着实让我老头子有些惊讶啊。”老道士对陈时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知该如何评价。
“无需评价。我记得书里面说,当差赚钱,养家糊口!互相成全而已。”陈时笑呵呵的对眼前的老前辈解释着。
“说起来,您老也别见怪,我这也是迫不得已。”陈时和这位老前辈解释着自己把他带着自己身边,防备的意思显而易见。
“嗯。看到这些,我已经明白了。那下面的,就是你说的他们骗来的钱吗?”
“应该是,但我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钱多了,什么都能干啊!真要是造反,也不是不可能!”陈时的心里始终有些担心,他既希望事情大一些,这样自己就可以立下大功劳,也希望事情别朝着自己担忧的方向发展,如果事情闹大了,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焦左在带人审讯拿口供,李强在看着地窖里面的人清点东西,李云瑞在带人地毯式搜查着整个院子。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唯有陈时和这位老前辈,悠哉悠哉的闲聊着。此时两人已经有了座椅,懂事的“狗头士兵”还给两人找来了一张茶桌,把整个院子里最闲的两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大人,这是供词!”最先回来的是焦大将军,他把那几个人审了个遍,拿到了供词。
陈时接过供词,递给他一杯茶,自己便开始细细读了起来。焦左则慢慢的介绍着。
“这五个人只说自己是清河会的,却不承认自己有别的身份。他们说这些钱是他们老板让自己看管的,是越州百姓借给清河会的钱。我听了口音,不是本地人,反而是湘赣一带的口音。”
“崔家是那边的吧?”陈时的心里对这些人有些不爽了,冷冷的问道。
“对!但这些家伙不承认,就定不了方向!”焦左有些懊恼,自己审问了不短的时间,却没拿到有用的供词,这让他有些尴尬。
“没事!我来。把他们带过来吧。”说着,陈时把供词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来。焦左则是立刻去提俘虏了。
五名俘虏,一字排开,双手后绑着,跪在陈时的前面。俘虏们的身后,则是站着押送的士兵们。
陈时就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看着几人,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的看着,一言不发。
“老前辈,您在这,见血不方便,不合适的。”陈时想了想,对老爷子说道。
“没关系,你尽管动手。我也想看看,放心,我绝不多嘴!”老爷子丝毫不在意,他对陈时越来越好奇。
陈时听到此处,不再说话。他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跪在左手第二的人面前。
“请问,你是他们的头儿吗?”陈时蹲下来,像陌生人问路一般,轻声而客气的问道。
“公子,我们就是赚点辛苦钱啊!我们负责看院子啊!”那人开始声泪俱下的带着哭腔,仿佛是被吓坏了一样。
“请问,你是他们的头儿吗?”陈时也不着急,换了个人,再次像刚才那样,轻声而客气的问道。
“你若不是,你告诉我谁是,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你看如何?”陈时轻轻扶起这个人的下巴,两个人的眼睛,四目相对,对方看到了陈时的眼神,冰冷、冷漠、无情,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这个年轻人的所有意思都传进了自己的心里。
“我对坏人没有爱心,也没有耐心。一”陈时的冰冷在此刻体现出来,毫不掩饰。跪着的人也明白了,数到三,便是极限。
“三”没有数二,陈时直接就说了三,然后他让士兵把刚才的人从这几个人中拉了出来,拉到几人的对面。
“先砍下他的耳朵!一只一只,慢慢的不要一下子,太快
了啊!”陈时用右手比划着,让士兵清楚的了解自己的意思。
“是!大都督!”冷酷而听话的士兵拔出长长的腰刀,正要准备对哭泣不已的俘虏动手,陈时却打断了他。
“等一下!你用那么大的刀干什么?有没有小刀?吃肉的小刀?!”陈时恶魔而变态的形象一下子便显露无疑。此时,无论跪在地上的俘虏还是站在旁边的士兵,心里一下子便有了恶心想吐的感觉。
“大人,求求你啊,我说,我说啊!”跪着的俘虏已经受不了了,他的心理在崩溃。
“你要说?能保证不撒谎吗?”陈时礼貌的问道,他现在脑子想到的是自己的二哥,那位陈郁二皇子,他的优雅,是不是就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保证不撒谎!我发誓!我发誓啊!呜呜呜”
“那你说,那我割谁的耳朵呢?他们几个,谁最怕死呢?”陈时继续发挥着他的变态,仿佛自己已经化身为二哥陈郁。
“他!他是心腹!他知道的最多啊!”痛哭流涕的家伙似乎看到了希望,便摇着头,把脑袋指向了俘虏中最右边跪着的人。
“你出卖老子!操的!娘希匹!老子不会说的!”那人见自己被供出来,便狠狠的骂着,似乎丝毫不害怕被陈时等人逼问。
陈时一个示意,焦左立刻带人把刚才这个怕死的家伙带到别处去审讯了。看来,那怕死的已经家伙决定了,要出卖自己的主子。
“别急啊!”陈时对嘴硬骂人的心腹,保持着客气和理智,却反而对其他不说话的人,开始挑选起来。每当他站在某个人面前时,那个人就会瑟瑟发抖。
“我说!我全说!饶了我吧。老爷!”当陈时反复站在其中一个人的面前三次时,那家伙终于扛不住了,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决定招供!
“割下左耳,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也许会饶你一命!”陈时见他求饶,想了想,便下令,此时士兵们立刻把他也拉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老道士,此时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个小家伙,这是在玩心理战吗?兵不血刃,已经拿下了两子。
“刚才问你,你不回带!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他们的头儿吗?”这次的陈时问话,口气已经没有了客气,展示出来的都是赤裸裸的冷漠和敌意。
“一”
“我排二。他是头儿,他叫崔九,他是从那边过来的。我不是!我我是雇来的!大爷!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们!留我一命啊!大爷!”
“排第二的人,是雇来的,这听着有点”陈时蹲在这人的面前,似乎在矛盾,似乎在怀疑,脸上的表情时而放松,时而纠结。
“老前辈,你信吗?”陈时扭过头乐呵呵的问道,他似乎才想来,身后还坐着个老爷子。
“我不信!”
“剁了他的手!”陈时蹭的站起来,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脸上满是愤怒和冷酷。
“啊!”俘虏的惨叫声传来。原来,还没等陈时坐稳,俘虏身后的士兵已经出刀,速度快的匪夷所思,显然,这家伙早就期待动手了。
“加五两!”陈时笑呵呵的伸出右手大拇指,给了一个“你很好”的赞扬。
那士兵从俘虏的身后拉扯了几下,那只断手才从绳子里被拽了出来,被扔到其余两人的面前。而痛苦嚎叫的家伙,则是满地打滚,他的胳膊上,身上都是鲜血,汩汩流出的鲜血,顺着胳膊上的断口,喷溅的到处都是。
“这五两给冤了。你这活干的,埋汰了啊!”陈时看着这人满地打滚,却仿佛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一样。
“别!我改!”说着,这士兵竟然伸出一只脚,直接朝着受刑者的断臂处,狠狠一下子踩了下去。
“嗷”受刑者痛苦的发出叫声,很快便不动了。
“晕了”那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显然,他的做法是达到效果了,胳膊不动了,血也不到处喷了,这下子,的确不埋汰了。
“不错!这才对嘛!刚才刀出的也利落!”
“谢三皇子夸奖!”老油子士兵立刻得寸进尺,抱拳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