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攻略第十三天
卓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摸不着头脑。
不玩游戏就不玩呗，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总监还管员工这些？
卓沐：“我——”
“哎呦卧槽我被偷袭了，那个谁快来扶我一把！”
如火如荼的突突声中，有个粗犷男声大喊了句。
一旁江序安接茬：“叫声好哥哥，哥哥马上来。”
粗犷男：“叫你妈！就是你狙的爷爷！”
卓沐：“……”
虽说公司里有前后辈、上下级之分，但团队里的同事们年龄跨度并不是特别大，应届生也有几个，说起话来经常会没大没小。
卓沐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氛围，似乎没有过多上下级的界定，想来也就是随意聊聊。
于是她如实对傅成喻说：“上大学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网游，后来准备留学考研就戒了，也没什么瘾，就索性没再玩过。”
现在她手机里只剩几款乙游和换装游戏，上班之后忙起来连签到打卡都经常忘。
听到她的回答，傅成喻先是沉默了会，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审视了须臾。
片刻后，面不改色地转头继续跟吉川聊工作。
话题一揭而过。
傅成喻心血来潮的随口一问，却陡然将卓沐拉回到三年前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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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公会组团下副本开荒，居然人品爆发的开出一把极其稀有的极品武器。
团里都是自己人，平时大家默认优先满足公会成员的需求，没人要才拿去交易所交易，赚得的游戏货币默认成为公会的共有财产。
卓沐作为人民币玩家，下副本纯为了跟大家凑热闹，爆出的装备多数时候都主动放弃了。
但那天的武器外观炫酷，还自带特效，她十分喜欢。
非常巧的是，当天团里只有她的游戏角色，刚好与武器属性是匹配的。
卓沐一边打坐冒烟，一边开麦问：“可以给我吗？”
团长[城嵎]和平时一样，冷酷又言简意赅：“过来点我交易。”
游戏里的小萝莉顶着[榆木不敲木鱼]的id，背着把古琴站起来，蹦跶到[城嵎]面前请求交易，并按市场价输入一笔巨款。
武器到手，卓沐才发现城嵎没要她的钱。
[榆木不敲木鱼]的头顶冒出个问号气泡。
城嵎：“自己团里打本，分装备不用报酬，每个人都一样。”
“到时可别后悔哦。”
卓沐也不客气，开开心心收下了。
这时卓沐的便宜师父[风徐]突然上线，在公会语音里“啧啧”两声：“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暗通款曲好上了？想我桃李满天下，城嵎你个狗逼怎么偏偏盯着这个逆徒拼命挖？”
城嵎淡声道：“别瞎说。”
风徐八卦不成，起哄道：“明明就剩张窗户纸，谁也不说破。我说你一大男人，怎么这种事情上这么墨迹。还是说倒追你的女人太多，嫌我们家小木头太傲娇了？”
卓沐不是特别喜欢她的师父，因为是做任务路上随便捡的。
她这个师父，废话特别多还特别八卦，没正经教过她一天不说，还总喜欢嘴上占她便宜，动不动叫她卖个萌。
所以每次他一开口，卓沐就像吃了炸药包，无论他游戏上正待在哪个毒堆里，立刻天南海北满世界飞去追着砍他。
但在当下，卓沐认为她这便宜师父总算干了件人事。
因为她发现。
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是有所期待的。
城嵎在游戏里对她从未有过僭越的行为或是话语。
但她隐约能感受到，他对她，和对其他人，似乎是有所不同的。
在遇到城嵎之前，卓沐对虚拟世界里那些轻浮又不负责任的暧昧是非常抵触的。
但那一瞬间，她的大脑神经系统向她发出一个信号。
——如果城嵎对她开口了，她会答应吗？
好像。
是会的。
然而，就在她心怀旖思、满怀期待地等待城嵎的回答时，她清楚的听见耳机里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动静。
语音软件上，城嵎id前的小绿点正亮着。
他吸了口烟，气息悠长的吐出，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了声轻笑：“小木头才多大，你别乱说，对人家小姑娘影响不好。”
什么小姑娘？
再过几天都21周岁了。
听他们平时的聊天，城嵎顶多也就比她大个四五岁的样子。
装什么深沉？
或许是虚无缥缈的期待陡然落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那之后的没几天，卓沐就把游戏卸载了。
意难平吗？
多少是有的。
不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释然了。
万一隔着网线的是个挺着啤酒肚，不修边幅还秃了头的油腻男呢。
只是她不明白。
既然对她没意思，那为何要在她被人守尸守到没脾气，打算战术性下线了之时，特意跑来单枪匹马为她出气？
就为了炫技？
卓沐很不理解。
不过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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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大家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在店内就原地解散。
由于时间太晚，江序安停车的商场已经打烊，只能通过汽车的上下行坡道进入地下车库。
傍晚江城落了场阵雨，坡道上的雨水尚未全部收干。
卓沐盯着脚下的高跟鞋，如履薄冰地挨着墙向下挪动。
也不知道谁那么不小心，竟把没吃完的冰淇淋掉在了坡道上，化成黏腻不堪的一坨乳白色，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大舒服的甜腻味道。
卓沐本想脱了鞋走的，大不了沾点灰，直到面前出现了那半个冰淇淋，让她顿时心生敬畏。
她宁可摔死也不要踩到那玩意儿，太恶心了。
膝盖正在陡坡上打颤，走她前面的江序安停下脚步，转身朝她伸出右手。
“需要扶你一把吗？”
“……”
下一句怕不是要脱口而出“叫声好哥哥，哥哥就扶你”。
卓沐立刻镇定地往下移了一寸，证明自己可以：“不用了。”
“别勉强，长这么好看，摔破相了怪可惜的。”
说完，江序安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她的细高跟。
卓沐：“……真不用。”
江序安没再说什么，收回手向下走了两步，再次扭头：“你确定？”
“确定。”
“客气什么？牵手又不会怀孕，安全第一。”
江序安不厌其烦地又将手伸向她。
卓沐：“……”
会影响我高冷孤傲的绝美人设。
见她态度坚决，江序安低头叹了声气，无奈地摇头笑笑：“算了，不用就不用吧，你在这里等着。”
“嗯？”
“这条道是出口，我下去把车开上来。”
“……哦。”
你他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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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喻和吉川等在出口处的路面上，将前面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数看在眼里。
吉川见了笑着打趣道：“江序安和卓小姐看起来挺般配的，年轻真好啊。”
傅成喻收回视线，朝吉川礼貌地淡然浅笑了下，镜片后的眸光却隐隐沉下来：“未必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