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前契约，一荣俱荣
“小侯爷别误会，我对您没有歹意。”她叹了口气。
他哼了声，一脸认真道：“你没歹意，你有色心。”
奚挽君握紧了拳头，在奚家循规蹈矩了这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想冒犯别人的冲动。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小侯爷在奚家时也瞧见了我的处境，
答应这门亲事，非我所愿，只是因为这是我当下最好的选择。”
她瞧对方缓缓松开了手，继续道：“你我的婚事，听姨母说是娃娃亲，既是长辈安排，你我便不好忤逆。
但我清楚，小侯爷对我并无意，故而想请小侯爷签下一份契约，当作是你我合作当盟友的一份保障。”
桑渡远听完这话明显愣了下，稀里糊涂接过奚挽君递过来的纸笔，“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
奚挽君面上一惊，“你不会不识字吧？”
桑渡远：“…还没到这个地步。”
她松了口气，将上头的条款一一介绍：“第一，你我既然成婚，人前我希望小侯爷配合我扮演一对恩爱夫妇，这一是为了让姨母和我外祖、舅舅安心，二也是为了我的生意。”
“生意？”桑渡远瞧着她，“什么生意？”
即将成婚，奚挽君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我母亲生前给我留下了一个商号，是盐商，唤绝英楼，你应该也听说过。”
“天下第一绝英阁…是庄姨的商号？”桑渡远忽然笑了，“你嫁进桑家后还要从商？”
桑挽君清了清声：“我知道女子从商这种情况在大赵很少，你若觉得自己妻子出去抛头露面，脸上无光。
我会尽力想办法隐瞒。”
“你能想出什么法子隐瞒？”桑渡远逼近了些，挑唇一笑：“自从我娘听说你被你外祖带回了庄家，便将彩礼大张旗鼓地搬了过去，
现在咱俩的婚事闹得人尽皆知，满京城都知道你这个名门闺秀要嫁给我这个纨绔子，
你想怎么瞒？”
奚挽君不适应对方靠近，退后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归我是希望在外经商时，与小侯爷的婚事既不要影响你，也不要影响我在绝英阁的形象和决策。”
“算了吧。”
桑渡远的态度怡然自若，“你从不从商都随便，我又不介意。”
“你不介意？”奚挽君愣了愣，“可是…我是女子啊。”
他歪了下脑袋，浑然不明白她在介怀什么，“女子怎么了？和男子有什么不同？没长脑子还是没长手？想经商就经呗。”
她茫然道：“可那会让你在外面没面子，有可能别人还会嘲笑你。”
“我说奚大姑娘。”
桑渡远背着手，俯身瞧她，觉得好笑，“我在京城的名声你是知道的吧？”
她点了点头。
“若是我俩成婚了，你觉得丢人吗？”他挑了下眉。
她老实点了点头。
桑渡远瞪大了眼，“姓奚的你有良心吗？我名声不好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丢你哪门子脸。”
她皱眉，一脸认真道：“可你是我夫君啊。”
桑渡远闻言，俊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耳垂都染上酡红，“你、你、你…不要脸！”
【还没成亲就叫我夫君了，成了亲岂不是要对我上下其手！】
她欲言又止，干脆扯开话题：“既然你不介意我行商，那咱们便说第二点，
虽说咱们是名义上的夫妇，但成了婚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希望小侯爷能改掉身上的恶习，这也有助于咱俩共同进步。”
她十多年来一直是外人眼里的闺秀典范，本来嫁给桑渡远就够丢脸的了，若是这纨绔子成婚后还是骰子不离手，美人不愿抛，那她这个做妻子的脸该往哪儿放。
“你这个范围就太宽泛了？具体什么算恶习？”桑渡远发问。
奚挽君无语了，“小侯爷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吧？”
桑渡远眸子微动，心中大概有了几个选项，接着问：“下一点是什么？”
“最后一点……”
奚挽君微顿了下，启声：“你我之间并无感情，若是日后各自或是哪一方有了喜欢的人，亦或是不想与对方在一起了，在条件允许且合理的情况下，容许和离。”
“这条我很赞同。”桑渡远扬起下巴，姿态骄矜，“不过若是日后我有了心上人，而你却对小爷我情根深种，这该如何是好？”
奚挽君：“……”
这小子做比喻都得用她对他情根深种，还真是自信。
“小侯爷听准些，就算是任何一方有了心上人，或是不想要继续夫妻身份，都是可以和离的。”她耐心解释。
桑渡远嗯了声，又摆手道：“不过我还得附加一条。”
“什么？”她没想出来自己还有哪一点遗漏。
“第四点……”他垂下眼，似笑非笑盯着她，“未经允许，你不得对我产生非分之想或是妄图与我产生夫妻之实。”
她拳头发颤。
“毕竟我的清白是要留给我未来心上人的。”他眸底笑色多了几分挑衅。
她气笑了，“京中多传桑小侯爷流连于秦楼楚馆，还清白呢？
你放心，就算是你允许了，我也不会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你懂个屁。”桑渡远将纸笔扔给她，道：“你写。”
奚挽君拿这纨绔子没办法，刚打算垫在手掌心应付一下，忽然衣袖被人扯了扯。
桑渡远纠正她的方向，面朝着他，后背又转过来，点了下自己的后背，“垫这儿写，笨蛋。”
她反应过来，慢吞吞将纸垫在他背上，他个子很高大，或是考虑到了她不方便，索性弯下了腰，双手扶在膝盖上。
好在他背部平直，且肩膀宽阔，书写起来很方便。
不到片刻，她就将新加的条款补上，随即又朝桑渡远背对过来，“你签字吧。”
“哦。”
对方应了声，但是她却没感觉到后背受力，再一转头，契约便被递了回来，桑渡远的名字已经签上。
“喏。”桑渡远递给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回家补觉。”
奚挽君颔首，刚往前走两步，哪知脚下地砖结了青苔，她整个人都往前扑过去。
桑渡远正好转身要说话，怀中突然多了一个娇小的姑娘。
“你……”
她只感觉脑袋撞倒了坚实的肉块，再一抬眼，便与满脸震惊的桑渡远四目相对。
【糟了，还说对我没非分之想，还没成婚就想抱我了，成了婚岂不是还要亲我！】
她快速退开怀抱，脸热道：“我没有！”
桑渡远狐疑地瞧过来，“什么没有？”
糟糕。
光想着解释，都忘了他说的是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