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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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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封风易为远征大将,让他待远征军出征的那天,深冬站在城墙上,以一碗清酒为人饯行。

    知道风易要征讨七大藩王的廖邬,站在城墙的一角,远远看着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以及此刻正笑得幸灾乐祸的深冬。

    再次对其寡薄的性格,发出了深深的感慨。

    “怎么说他也在你登位之时,出过力,立过功。就这么把人送到七大藩王面前送死,是否太刻薄了些”

    廖邬的叹息并没有过多的对于风易的同情。

    她只是对风易如今的处境,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只是不明白,深冬为什么偏偏对这一个人,有着这么大的恶意。

    从刚入暗部时的五日酷刑,到后来解除门徒身份,放任风易在暗部里自生自灭,再到现在的,推人到战场上,直接与七大藩王为敌

    各种细节她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但若同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时,各中酸楚恐怕只会比自己想象的多,而不会少。

    送走风易的深冬,听到廖邬这么问,转头对她盈盈一笑。

    明明是开玩笑的口吻,从深冬嘴里说出来时,便是见惯了生死,看惯了血雨腥风的修罗廖邬,也不由的为她此刻散发出来的威仪,而胆颤。

    “廖相姐姐这是心疼了”

    深冬弯了眼。

    敛着笑意的嘴角,像是一柄锋利的弯刀。

    阴寒,锐利,丝毫不掩盖其锋芒。

    如此笑容,看得廖邬忍不住为之一愣。

    她怔怔盯着眼前不怒自威的人儿。

    头一次深刻而真切地感受到了独属于帝王的威压。

    这样的感受,叫她觉得欣慰,却也觉得心酸。

    欣慰的是,冀国终于迎来了一真正有睥睨天下气概的君王。

    心酸的

    却是自己和深冬之间,往后恐怕就只剩下君臣二字了。

    “臣不敢。”

    她恭敬而诚挚地为眼前的女君弯了腰。

    很快便从听头顶传来一道,疏离却不失亲善,亲善却不失威严的“免礼”。

    俯首称臣的她,弯着身子冷笑了下。

    还没来得及感叹两人过往的友谊,就在这么声上对下的“免礼”之中,消散了干净了时,

    方才还端着君王架子的深冬,却是主动上前,抚起了她的手腕。

    “私下里,不必行此大礼。”

    深冬恢复了往日同廖邬闲聊时,没个正形的声音。

    手掌在她同自己差不多宽窄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下一秒,却是无比亲昵地拢上人折柳般的腰身。

    倚在她耳侧轻喃。

    “廖姐姐,我很喜欢你的为人。只要廖姐姐公私分明,不插手我的私事,不在朝堂上同我作对,你我的友谊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你也不用担心有一天,我会像对待风易那样对你。

    只要你不威胁我手中的王权,我们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有矛盾的。”

    恩威并施的话,叫廖邬一时接不上话。

    她望着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君。

    心里五味杂陈。

    但最终还是选择松松回抱了深冬一下。

    “放心,臣不会僭越自己的本分。”

    得到回答的深冬,倏地从廖邬怀中抽出身来。

    像是得逞的狐狸。

    目的达到后,就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女君要回去了吗?”

    廖邬跟在后面为她撑伞。

    只听深冬点头轻笑。

    极尽风流的回眸,对她念出一句,“我回宫去看看我那天子夫君。临朝三月,我一次都没却瞧过他,怕他深宫寂寞,郁结心伤。”

    廖邬苦笑。

    这人还真是正经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威严。

    不正经起来的时候,却又比谁都放荡。

    这大厅广众之下,口吐此等“狂言”,也不知道羞。

    “女君慎言,叫旁人听了去,有损君王威严”

    “”

    绵绵细雨中,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往皇宫的方向回。

    来到宫门外后,因着外臣不便入内宫的原因,廖邬便没再跟着深冬继续往里走。

    告别廖邬之后,深冬在内侍的引领下,前往后宫。

    而此刻,合该一国皇后居住的椒房殿,正软禁着禅位的旧天子。

    “他如何了”

    深冬向候在殿外的侍从,简单询问了下天子的近况。

    得知天子郁郁寡欢,整日憋在寝宫里,不准下人进去伺候,更不准旁人进出椒房殿后,一脚踹开紧闭的椒房殿殿门。

    哐啷!

    足有两个人高的描金木质殿门,被人踹开之时,下人嘴里郁郁寡欢的天子,正在殿阁围成的天井里喂鸽子。

    如果不是那些鸽子脚上都绑着传信用的信筒,这副白鸽环人而飞的场景,应该很有意境。

    可惜

    如此诗意梦幻的一幕,藏着的天子,不同寻常的用心。

    既如此,没理由不捍卫自己手中王权的深冬,也只好叫这一幕,又诗意变的血腥了。

    说干就干。

    察觉天子再用那些鸽子,向外送信的她,立刻扒下自己头顶的步摇珠翠。

    将细长的钗尖,折成小段,朝着白鸽射去。

    短针穿堂而过。

    将扑飞的白鸽击落了一地。

    鸽子雪白绒羽见了血。

    扑腾着挣扎了片刻,便彻底咽了气。

    少年天子顶着一团碎乱的白羽,站在天井中,格外狼狈。

    反应过来,自己行迹败露后,脸上浮现起了同被逼禅位当天,一样的惊惶。

    “你联系的人是谁你要他们帮你做什么事”

    发现天子一直在向外传信的深冬,大步上前,将天子拽进主殿。

    无需兜圈子,也无需给人什么收拾心情的时间,她拎起天子的衣襟,便是开门见山的质询。

    天子面色略有些发白。

    偏过头去,试图以沉默抗拒深冬的审问。

    只是下一秒,便听见头顶传来了那人嘲弄又讥讽的嗤笑。

    “你以为保持沉默,我就猜不到你用那些信鸽,究竟和谁联系了吗?”

    “纵观眼下的朝局,朝堂经历了一番换血之后,还念着你这个旧天子,支持你的,廖廖无几。”

    “你能联系到并且动用其力量的人,无非就那么两波人。

    一个是因循守旧的旧贵族,一个就是我已经派人出兵征讨的七大藩王。”

    “天子殿下,我把你放在这椒房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为什么非要找死,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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