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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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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的心声,被系统听了个正着。

    头回发现自家宿主也有想不通的时候,一直被打压着的系统,莫名在深冬面前找到了些许从前的自信。

    “事关隐藏剧情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系统昂头撇嘴。

    面上一派傲娇。

    深冬不在意地哂笑了下。

    联系系统说的隐藏剧情,很快便想通各中关节。

    按照她早先查阅的任务规则,能在任务途中为她提供情绪能量的,不过两种人。

    一个是世界任务的目标,也就是男主风易。

    另一个,便是在原世界剧情里,与她有着深刻往来的男配了。

    并未对风易做什么的深冬,十分确信这突然多出来的150能量点,并没来源于风易。

    如此一来,产生情绪能量的,便只剩下刚才疾步离开的清风。

    “清风”

    她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口中兀自喃喃这个不像是真名的代号。

    眉头微蹙了一阵后,很快便舒展成一片平坦的释然。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他啊”

    她勾起嘴角。

    记忆随着晃荡的茶水一同回起了主线剧情后半段里,二世而反,逼得风易节节败退,最后还擒了她做女奴的,冀国叛乱之臣,符玉公子。

    原剧情里,原主大半生都被困顿于风易的后院之中,初次与符玉相见,便是在战场上,隔着硝烟,与那鸾帐中的清润公子遥遥相望。

    符玉初见她时,看她身形消瘦,身上衣服单薄,误以为她是被大军弃下的妓子。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命人将她收做婢女,留在身边,给个活路。

    那时的原身已经被风易求在身边,磋磨了数年,心里对风易的怨恨,已经到了恨也恨不动,只求向往于江湖,此生不负相见的地步。

    她没有同符玉言明自己的身份。

    想着以奴仆的身份,消磨掉后半生的时光。

    最终或横死,或孤独终老,已混不在意。

    只是,便是如此简单的诉求,也未得到上苍的应允。

    符玉在日渐相处中,对原主心生爱慕之意。

    想要将人收了房,却被负责帮原主造户籍的下属的下属告知,原主是风易妾室的身份。

    怒火中烧的符玉将原主的出现,视作处心积虑的接近。

    疯魔般的将虐打人的手段,全数施加到原主身上。

    愣是在小半年的时间里,耗掉了原主本就存剩不多的半条命。

    心狠手辣之处,比之风易,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风就是符玉吧。”

    深冬开口挑破系统不肯告诉她的隐藏剧情。

    “算算时间身份,原剧情里与我有纠葛,又能为我提供能量点的冀国人,只此一个,不做他想。”

    “我是有些没想到,这个二世而返的符玉公子,在谋反前,竟是在冀国暗部里,做皇家爪牙的。”

    准确无误地推断,叫系统忍不长大了嘴。

    它定了定神。

    已经无力再去追问深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断出清风的真实身份的。

    只是随着她的视角,默默旁观她是如何在一边同自己说话的情况下,一边将风易撩拨得面红耳赤。

    同时还叫人产生了50点愉悦的正向情绪值。

    星辰陡转,蝉鸣渐渐。

    太宰伏诛后的一个月,深冬将当年南宫家蒙冤落狱的冤情翻案。

    望着一应俱全的人证,物证,冀国君主虽知道了南宫家当年被打为罪臣的冤屈,却不愿为南宫一族正名。

    毕竟,纵使从前的罪名是假的,眼下南宫无极举尽数家财投效邺朝君王的事,却是真的。

    “就算从前冤枉了你们南宫一族,眼下,你爹也是真真正正地行了叛国之实。正名之事,朕没理由应允。”

    大殿之上。

    年轻体弱的冀国天子,虚掩苍白的口唇,神情无力的让深冬退下。

    他虽没有应允为南宫家正名的要求,却让深冬以个人的身份,继任了太宰的位置。

    顶替前任太宰,牵制符相。

    以面符家一家独大。

    “对了,有件事朕很好奇。”

    在深冬即将离开之际,虚倚龙床的天子,再一次叫住了她。

    “之前你说,自己靠着揭发南宫无极的细作身份,与邺朝君主做交易,这才安稳地从邺朝离开。”

    “那我且问你,邺朝君主宰知晓南宫无极的身份之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清剿南宫无极,反而接受了他的投效”

    问题的答案,深冬在听说邺朝君主接受了南宫无极投诚的当天,便已派人探清。

    她向天子呈上一份专人誊写的身契。

    双手背后着,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其上画押签字的日期。

    “庚子年甲辰月壬戌时,臣的生辰,亦是南宫无极,从人牙子手中买卖我的日子。”

    深冬负手而立,脊背挺的笔直。

    谈及自己的真实身世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怯懦之意,反而满是俯仰之间无愧天地的浩然之气。

    她其实并非南宫无极的孩子。

    这一点,从南宫无极对待几个儿子以及对待她时的态度差距上,便能看得出来。

    原主对血脉之情存有依恋。

    至死也没看自己并非南宫无极的血亲女儿,更不知道南宫无极买下她的初衷 便是要她代替自己,顶替冀国细作的身份。

    来日,南宫无极的细作身份一旦瞒不住,他随时可以推早早便代替他与冀国细作周旋的南宫深冬出去送死。

    届时,他用一纸身契昭告天下,南宫深冬非他血亲。

    再谎称当初买人时,未能发现原主的身份有异,将奸细豢养在身边十多年,浑然不查,最终酿下大错。

    顺理成章地与深冬切断父女亲情,与冀国,与过去,彻底撇清关系。

    “我离开邺朝后,邺朝国君未对南宫无极动手,应该是南宫无极用这张身契做文章。

    献上全部身家的同时,许诺让南宫一族名下的商号,产业,全数为君王所用,这才从邺朝君王手底下,保了一条命。”

    她一句一句说着。

    桌案后的天子垂眸思索。

    确认深冬所说和自己探到的情报,并无不通后,稍稍舒展着轻应了一声。

    “既如此,那也是那南宫无极,老辣奸滑,怨不得你。不过”

    天子骤然出声。

    迷离的双目,骤然聚焦。

    迸射出上位者独有的精明。

    “看你这副样子,听你的解释,你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南宫亲子,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替南宫家族正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天子坐直了身子。

    刹那间,似卷携着乌云密云,带着天子独有的威仪,朝深冬的方向,微微倾了倾。

    陡然的气场变化,让侍立在殿阁里众人,陡然不自在了起来。

    唯有深冬神情不变。

    言谈自若,眉眼带笑。

    “这不是给您一个把我从暗部里拎出来的机会么。”

    她笑眯眯地揭穿了天子隐晦的心思。

    神情轻松随意。

    就差把“不怕死”三个字直接写脸上了。

    从知道南宫无极,投效邺朝君主那天起,深冬便知道冀国天子,不会留她一个叛国者有过牵扯的人,在又皇家重器之称的暗部里,长久效力。

    与其等天子寻个错处,把她直接从暗部里铲除了。

    倒不如她主动站出来,成全天子的心意。

    左右,她想要的,可从来不是一个区区暗部指挥使的位子。

    被看穿的天子,沉郁着脸,许久没有说话。

    阴云密布的瞳孔,寂然地翻涌了几息。

    随后漾出一道不明意味的笑。

    “胆子真大。”

    他没什么表情地喃了一句。

    默了片刻,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挥手让深冬退下。

    逐客令一下,深冬自然没有多留的理由。

    转身快步离开大殿后,方才还打呵欠的天子,立刻站直了声。

    眼若鹰隼般,长长久久地停留在离去的背影身上。

    “真是大胆,但也聪明。智计谋略,半点不输南宫无极那老贼。不过”

    他摁下手中玉笔。

    眼里的阴云,在深冬离开后,化作了骇人的雷霆。

    “自古以来的聪明人,都是短寿的。南宫深冬想来也不可能活得长。”

    话里的隐喻听得人心惊胆颤。

    从旁侍候的公公深深弯着腰。

    感慨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不知君,要死。

    甚知君,更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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