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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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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入血肉,绽开几点妖冶的红花。

    银甲添了腥光。

    细细漱漱,散落满地银鳞。

    孟婆汤的药效很快。

    见血的瞬间,便可让人浑身瘫软。

    稍待几个呼吸,就能叫人忘尽一切前尘往事。

    清理完卫兵的刺客们,见深冬得手,纷纷围了上来。

    有人提议现在就砍了风易。

    免得以后在战场上,再吃这个所谓武魁星的亏。

    深冬挥袖阻拦。

    银白月纹的登云履踩上风易的脑袋。

    如开了智的狐仙,绕着自己得手的猎物打转。

    “只是杀了他多不合算”

    她笑着把扯下裙边深衣的布帛。

    转而又从不远处的邺朝士兵尸体中翻找出一枚代表其官职的令牌。

    落血为书。

    洋洋洒洒地在布帛上编出一段荡气回肠的冤情血书。

    “把他扔水里,快呛死的时候捞上来。待他醒来,他会忘尽前尘往事。”

    “而我,要用这份现编的血书,叫他记恨上邺朝。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为我所用,供驱使,最后亲手踏破他自己的家国!”

    黑玉章在深冬手上。

    她的命令,无人敢不从。

    刺客按照深冬的要求,把风易扔水里后,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彻骨的寒,将江水里的风易冻醒。

    身上带伤,又是旱鸭子的风易,在江水彻骨的寒意中拼命呼救。

    直到肺腑只剩下最后一丝空气,登上舳舮的深冬才叫人把他拉上来。

    “咳咳!咳!”

    清醒过来的风易,趴在甲板上不断呛水。

    少年没了记忆。

    漂亮的丹凤眸也没了纵横疆场的杀气。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

    望着眼前总是叫自己无端觉着熟悉的人,想要仔细回忆些与之有关的记忆,最后想起来的,却是一片空白。

    封锁的记忆,不受他的召唤。

    实在是什么也记不起来的风易,一个人挠着头发,懊恼了许久。

    最后只得颤着还挂着水儿的羽睫,破碎又无助地向深冬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是谁”

    他试探地询问出声。

    得到的回应,是一块木牌,还有一份被水打湿了的血书。

    血书上的字,被江水模糊了不少。

    可即使是这样,风易依然能够从那哀切深刻的字迹中感受到不同寻常的仇恨。

    他想

    自己应当是蒙冤受屈,被那陷害自己的当权者追杀落江,险些丧命。

    至于这块刻着官职的木牌,应该是自己从追杀自己的人身上摘的。

    风易的机敏和联想力给深冬省去了许多麻烦。

    她淡淡望着差不多已经接受了自己编纂的背景设定的风易,唇边淡出一抹别有兴味的浅笑。

    “我们是冀国人,这会儿正在渡江回国的路上。

    若是不弃,可与我们一道同行。待到冀国后,你再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什么也想不起来的风易,对深冬点了点头。

    手掌搭上深冬伸来的手时,一股触电般的酥麻,瞬间蔓延了全身。

    他捂着心口痛吟一声。

    对上深冬探究的目光时,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

    “无妨,就是刚才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期盼了许久的糖葫芦,真正吃到嘴里时,却酸得硌牙。”

    深冬没接话。

    转头给下属使了个眼色,叫他带人下去休息。

    脑子里,却是和系统确认道具“孟婆汤”的效果。

    “放心,除非遭受重大刺激,不然孟婆汤的效果,是不会消散的。”

    系统跟深冬打包票。

    保证完商城道具的药效之后,又汇报了风易呛水被就后产生的1点虐心值,和两点救赎值。

    白云悠悠,江水空流。

    在船舱里养了几日的风易,这天被同行的小卒叫去收帆。

    登上甲板时,却不知深冬从哪弄来了一枝茂盛桃木,倚在鼻尖轻嗅。

    人面桃花相映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眼前桃花与佳人一起绽放的场面,仿佛在梦中见过。

    催促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深冬靠进。

    铮!

    锋利的快刀,穿风而来。

    他堪堪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上深冬,便被深冬身边的护卫钉在了梁柱上。

    血,顺着刀锋,完成一条小蛇。

    滴在地上,落成红梅之时,终于引起了深冬的注意。

    “掠影,怎的这般鲁莽”

    掠影是那护卫的名字。

    平时话不多。

    主要负责保护深冬的安全。

    见深冬发话,掠影并不立即撤刀。

    只是将风易方才无端靠近深冬举动,同深冬说了一遍。

    末了不忘补充,“我怕他对您不利,所以才出刀。您在邺朝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身份贵重,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谁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是何身份,会不会对您不利他说自己失忆,什么都记不得,我可不信!”

    被怀疑的风易,望着自己被长刀洞穿的手掌,心中很是不忿。

    他想痛骂眼前这个什么情况都不问清楚,就伤了自己的侍卫。

    目光扫到他护在身后的深冬时,却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去的不痛快的感觉。

    就好像,该站在深冬面前护着她的人,该是自己,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你有没有脑子!”

    风易忍着掌中剧痛。

    横眼朝掠影飞去一记眼刀。

    目光重新回落到深冬身上时,却是稍稍放缓了语气继续。

    “我要对你家主子不利,同行这些天,什么时候下手不可以非要在众目睽睽下出手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解释的话,看似是在回怼掠影,实际上却是想打消深冬对他的顾虑。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船上这些天,自己每每看到深冬用戒备疏离的眼光看着自己时,心里总会有股说不上来烦躁。

    就好像养了许久的狸奴,某天忽然不亲自己了,反而跑到陌生人更前叫唤。

    还对着自己亮爪子。

    深冬听着风易的解释,颔首示意掠影收刀。

    紧接着又让人给风易上药。

    “以后若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记得找人通传一声。像今天这么突然靠过来,容易误伤。”

    坐在深冬身边上药的风易,一听这话,当即有些委屈。

    他愤愤瞪了掠影一眼。

    撇着嘴,小声咕哝。

    “刚才你自己都说他是莽撞出手,这会儿倒是又成误伤了真是好笑。”

    “不想惩治自己的手下就直说呗,一点小伤,我又不是挨不起”

    风易赌气地寒碜了深冬一句。

    本意是想借着这话激深冬一下,叫她惩治掠影,帮自己出一口恶气。

    谁想深冬并不上套。

    接着他的话应了声“既然挨得起,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风易忍不住眼眶一酸。

    心里好不委屈。

    对上掠影挑衅的目光后,更委屈了!

    “风易虐心值+2。”

    深冬笑着回了自己的厢房。

    待到子夜,掠影同另一个护卫清风换班。

    交接间隙中,风易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盘果子。

    趁着两护卫换班的空荡,溜进了深冬的卧房。

    只是没等他转身,素色银簪便穿过层层帐幔,擦着他的面颊,钉在了门框上。

    “又是你不是早上才同你说有事找我,要先通传吗?这会儿擅自闯入我的厢房,是还想在挨一刀”

    风易抹了把脸。

    颊边沁出的血渍,在他的颧骨上曳成一条血色的刀锋。

    “你那群人势力得很,哪儿肯帮我递消息。

    若不是有事相求,我也用不着大半夜地冒着生命危险来寻你”

    他边说边拔下门框上的银钗。

    转身要把钗子递还给深冬时,却见她一袭纱衣简单用红绸系着。

    隐在薄纱下的藕色小衣若隐若现。

    明明只是粗布素纱,却叫玉立娉婷的女子,穿出了盛世的风流。

    风易看呆了眼。

    手里的果子不自觉掉了一地。

    五色香果咕嘟咕嘟滚到那人光裸皙白的足尖处时,叫本就被眼前春色迷得挪不开眼的风易,忍不住滚了滚喉头。

    咕嘟——

    尴尬的吞咽声在房中回荡。

    深冬笑骂他一句“登徒子”,转而颇有耐心地问他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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