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104)
敏锐如盛宴,几乎是在深冬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她突然这么做,和昨晚那通电话脱不了关系。
于是沉下声音询问昨晚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深冬并不隐瞒。
直接报上了霍司寒的名字。
而盛宴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先是意外地皱了皱眉,随即又嘲弄地扯开一抹浅笑。
“没想到这个之前被盛世摆了一道的养子,现在一回来,就要和我抢人
阮深冬,他应该是用什么东西要挟你了吧?不然,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想都不带想的,就要和我切割利益。”
说这话的他,语气虽是嘲弄的。
可藏在嘲弄话语后的潜台词,却是希望,深冬把霍司寒用以威胁她的东西,告诉自己。
他想帮助深冬。
不想让仅仅和自己在一起不到一个月的心上人,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
有关阮氏内部的事,深冬一向讳莫如深。
她没有提及任何与账本相关的事。
只是平静而坚定地把“分开”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我说不呢?”
盛宴不自然地偏过眼去。
尽可能冷静得掩饰着自己眼眶中的热意。
深冬的语气没有变化。
决定也没有动摇。
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的,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回来说离开,不是来征询你同意的,只是来通知你。
晚一点的时候,我会让闻鹤过来把我的东西带走。我们,好聚好散。”
说着,她拎上包转身就走。
手搭到门上堪堪拉开一条缝,怒不可遏的盛宴,便从沙发边,猛地追了上来。
“啪!”得一声,把刚打开的门,又给重重关了回去。
“阮深冬!我是你的丈夫!你说走就走,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他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死死箍着深冬的腰。
将眼前即将离开自己的女人,牢牢囚在怀中。
似乎这样,就能将她挽留。
换作从前,他肯定想都不敢想,面对一个马上就要背弃自己的人,自己第一时间考虑地不是怎么惩治背弃者。
而是疯狂地思考着,挽留她的办法。
骄傲了半辈子的盛宴,对于那些背弃自己的人而言,从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几次三番,犹豫又纠结地,不肯放人离开。
但凡今天换旁的任何一个人,同他说这番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不再往来的话,他都不可能做这么番无意义的纠缠。
只会笑着和人说再见。
并且在人离开后,心无波澜地背刺对方报仇。
可是
眼下要离开的人是深冬。
是自己放在心尖上,思慕着,想要厮守一辈子的心上人。
他做不到干脆的放手。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地打破自己惯常的原则,用那些没什么意义的废话,无声地乞求深冬留下。
像个卑微的妒夫似的,企图通过纠缠和指着,唤起她对自己的愧疚,进而将之挽留。
“最开始招惹我的人是你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实。
冷笑着咧开的唇角,沁出声难言苦涩的低嗤。
“嘴里说着喜欢的我的时候,不顾一切的闯进我的生活。
现在利益受到威胁了,就想都不想得就把我一脚踹开!”
“你把我盛宴当什么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低吼着念出了这句话。
从喉管挤出的每一个字,像是往外吐刀子似的。
割得他的喉管,连带胸腔中的每一个器官,都血肉模糊,痛得无以复加。
深冬微垂着眼眸看他。
瞳孔底部凝结着的一点幽邃,看似是在为他伤怀,实则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没想到盛宴这个铁公鸡,平常不怎么产生虐心值。
突然受了刺激之后,倒是一下子给我制造了40多点虐心值,还有950多的情绪能量。”
“这一刀999的快乐,属实有点上瘾啊~
搞得我都有点舍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颗突然爆了这么多虐心值的大韭菜了,哈哈哈”
意识海里的深冬,看着系统显示给自己的人物状态检测面板,颇为感慨地喃了一句。
感慨完后,又移回注意力。
对着嘴唇气得发白的盛宴,不带一丝感情的道,
“我记得自始至终我都和你说的很清楚。你于我而言,是利益的同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因为利益而缔结,自然也能因为利益而破碎。
因此,我没有那个必要和义务,对盛叔叔你自作多情的情感,负责。”
明确干脆的话,如鸣钟大鼓。
撞进盛宴耳膜里时,叫他的心尖,都跟着颤了起来。
他愣愣望着眼前绝情绝得彻底的女人。
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在分割情感和利个人利益这一点上,做得比自己还绝。
“呵”
他冷冷笑了一声。
讽刺的语调,不知实在感叹深冬的冷漠。
还是在嘲笑曾经将“利益先行”视为人生信条的自己。
他头一次发现,当一个人,将自身利益视作唯一看重的东西时,原来是这么的冷漠。
也头一次,对自己曾奉为金科玉律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自知留下深冬的概率基本为零。
内心一片凄凉的男人,偏过脸去,深深吸了口气。
再开口,只剩绝望的平静。
“你想清楚,出了这个门,往后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盛宴不是善类,对于背叛我的人,你很清楚我的手段”
他一字一句沉喃着。
抵在门板上的手,也跟着无力的垂落下来。
似是在让深冬做最后的选择。
又似,用这种看似洒脱的举动,在这场离别里,为不愿意放手的自己,找回些颜面。
深冬没有多想便打开了门。
这个选择,不在盛宴的意料之外。
可当走廊上的冷风,从敞开的门缝里,灌进来的瞬间,他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就好像突然掉到了冰窖里似的
在深冬的背影踏出公寓的那一刻,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子。
扎得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血管,生疼
“阮深冬,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对着合上的房门怒吼。
隐忍在眼后的热意,终是再也克制不住。
对着空荡荡地房门,倏地掉了下来
从盛宴的公寓里搬出来后,深冬就住回了自己的小洋楼。
为了尽快和盛宴划清关系,她以曾经资助给盛宴的拿笔私产作为补偿,希望盛宴及早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自她离开后,就不怎么回家的盛宴,没有拖延。
当闻鹤带着律师出现在盛氏集团的办公室里时,整个人都透着股冷意的盛宴,麻利地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闻鹤离开时,还不忘让闻鹤替自己带话。
“告诉阮深冬,解除我们之间的联姻关系后,盛氏集团和阮氏就是竞争对手。对于竞争对手,我盛宴绝不留情。”
“眼下阮氏,内有她父亲留下来的负债,外有京城大小数十豪门,虎视眈眈。
你可要提醒她好好守好阮氏,别刚把这份家业拿到手,就被别人吞了。”
赤裸的挑衅,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是赌气。
闻鹤面对这番听上去像是恐吓,实则是希望自家大小姐向他求救的话,冰没有发表什么特别的看法。
只是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平静地应了声“一定带到”。
随即拿上签好协议,快步离开了盛氏集团。
“他真这么说?”
办公室里,听完闻鹤传话的深冬,冷冷笑了一声。
因为语气不同的关系,闻鹤把盛宴说的那些话,原样复述给深冬时,
那些将她阮氏集团现状,剖析得一清二处的话,落在深冬耳里,就只剩纯粹的威胁。
带话的闻鹤,见自家大小姐,脸色不太好看。
倒也没有上赶着去替盛宴解释他当时的真实情绪。
声音镇定地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
深冬将把玩在手中的钢笔,拍到了桌子上。
“他都赤裸裸地挑衅我了,我不先下手为强,难道当案板上的鱼肉,任他盛宴随意宰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