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83)
盛家坐落在主城区边缘的半山腰上。
从这栋环山别墅,通往市中心的道路,说不上繁华,但也灯火通明,宽敞平坦。
故意丢了一只鞋的深冬,慢悠悠地在沥青浇的大道上散步。
等追出来的盛宴找到她时,她才走离了盛家,不到两公里的路。
“阮大小姐,鞋掉了。”
驾驶座上的人冲深冬摁了摁喇叭。
勾着鞋子,却半点没朝她靠近的手,根本没有把东西物归原主的打算。
深冬站在另一边的车门外,微微弯了弯腰。
眼神掠过副驾驶,停在自己被盛宴打了好几个死结的黑色绑带高跟鞋上,眉头忍不住蹙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给我。”
她语气不善地朝糟蹋自己高跟鞋的男人念了句。
只听男人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
勾着鞋子,故意往回撤手。
一副“求我,我就还给你”的欠揍模样。
深冬觉得他这副样子幼稚得有点搞笑。
本就有意借着“还鞋子”的名义,增加和盛宴独处时长的她,倒也没生气。
格外好脾气地配合着盛宴幼稚的举动,温声细语地问他怎样才愿意把鞋子还给自己。
突然的温柔,搞得盛宴有些无所适从。
习惯了和深冬针锋相对的他,本以为自己刚才那番欠揍举动过后,脾气不好的阮大小姐,会不客气地将她脚下的另一只鞋扔到自己身上。
以此表示她对自己欠揍行为的“问候”。
可偏偏
她没有。
只是像她今天穿的白裙子一样,静谧又美好地站在带点凉意的晚风中,站在楔形投射的路灯下。
任由晚风穿过瀑布似的长发。
牵起几根长短不一的发丝,在光与风交织的空中起舞。
原来
安静下来,不似灼灼烈火汹涌燃烧的她,也可以叫自己觉得好看。
明明只是换了个场景。
换了个观赏角度。
同一件白色连衣裙,却在转瞬之间,给了自己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看法
打心底里享受此刻宁静的盛宴,有些不忍心打破此刻这样难得而罕有独处氛围。
在昏暗的驾驶座上,隔着一道车门,沉默地同车门外如同白色茉莉花般的女孩对视。
放任心底那股卑劣又危险的心思,如同病毒般,肆意蔓延,滋长。
贪心又得寸进尺地希望着,像此刻这样肆意打量,肆意觊觎她的时间,能够长些,再长些
灼热而赤/裸的目光,在深冬身上停了太久。
她也没觉得尴尬。
目不斜视地与驾驶座上彻底不打算遮掩的人对视了快十分钟后,揉着略微有些干涩的眼,声调娇憨地打了个呵欠。
“盛叔叔,我们还要干瞪眼多久,你才肯把鞋子还给我
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力气吵架,你要是不打把鞋子给我呢,就直接付款卖走它。”
“鞋子专柜价,十万八千元。作为我最近合作比较频繁的商业伙伴,我可以给你抹个零,八千不要了,十万直接转吧。”
类似的当,已经上过一次的盛宴,望着面前四四方方的收款码,心下多少有点无语。
不过,即使知道深冬这个中间商摆明了是在敲自己竹杠,他依然心甘情愿地付了款。
钱款到账的声音,听起来,犹为悦耳。
深冬晃着手机笑了笑。
紧接着,便听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的盛宴,语调半哄半宠溺着道,
“收了钱,就别生气了。上车,我送你回市区。”
深冬光裸着半只脚,直接和地面接触。
听到盛宴这话后,也不矫情。
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报出自己的小洋楼位置,让盛宴送自己到那个地方就好。
听到地址的盛宴并不接话。
也不变更导航位置。
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蜿蜒绵长的盘山公路,眼底闪烁起盈溢私心的暗光。
“剩下另一支鞋给我。作为买家,我有权要求得到完整的货品。”
他腾出一只手朝深冬伸去。
像是怕人中途穿鞋跑了似的,在深冬递上另外一只鞋后,半点不带犹豫地将这双自己刚花十万块买的高跟鞋,扔出了窗外。
深松杵着车窗。
调侃意味十足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红唇漫不经心地溢出一声轻盈的低嗤。
“不愧是盛家掌权人,做派就是豪气。十万块,说扔就扔,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盛宴听出了她话里的戏谑和讥诮。
倒也没同她计较。
猛踩一脚油门后,将车开到了公司附近的一栋高档小区楼里。
“走吧,大小姐,到地方了。”
盛宴走下车,亲自为深冬开门。
深冬淡然地扫了扫眼前陌生的地下停车场。
目光回落到盛宴身上时,问他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报的地址导航,送她回自己的小洋楼。
从深冬上车就存了私心的盛宴,面上闪过刹那的躲闪。
不好明说自己是想趁着她和弟弟吵架的机会,私自留她一晚的盛宴,顶着工作的名义,让她到楼上再和自己聊聊别的项目的合作。
殊不知,故意落下鞋,故意上他车,顺水推舟地被带到这个地方的深冬,早就把他藏着掖着的那点私心,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聊,不谈,送我回小洋楼。”
深冬故意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两手环抱着,一副自己今天不可能下这个车的模样。
欲情故纵的招数,对男人格外的有效。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倾下身子,凑近了深冬。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下来,要么我抱你下来。”
熟悉且经典的霸总选择式话术,叫深冬差点笑出声来。
她努力回想着此生经历过的所有悲伤。
以此克制那总是想要上翘的嘴角。
再次于脑海里提醒自己设计“丢鞋”事件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进一步突破自己与这个人只之间的关系,
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同样拒绝下车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你不送我回小洋楼,我就不下车。我还真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激将意味明显的话,挑起男人胜负心的同时,也个了盛宴一个顺理成章的,足以让他说服自己,主动将深冬从座位上抱起的理由。
他伸手穿过少女堪堪被裙边遮住的腿弯。
轻易将人打横抱起后,不忘冲怀中人挑眉。
“现在还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自欺欺人的,掩饰自己私心的反问,换得深冬冷冷一笑。
已然达成目标的她,也不再装什么恬静娇憨的纯白茉莉花。
一手拽过盛宴的领带。
额头牢牢抵上他的眉骨。
眼神锐利又不失风情地戏笑道,“我当然是相信盛叔叔你敢随便拿我怎么样的,一直都信。
“包括刚才故意不下车,故意拿话挑衅你的时候,我都相信,没有什么事,是年纪轻轻就执掌盛家的你,做不出来的”
前后矛盾,但显然别有深意的话,叫盛宴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皱着眉。
正要问深冬为什么故意这么做时,只见被他打横抱起的人,柔柔圈住了他的脖颈。
一边感受着他脖颈处的跳动。
一边慢条斯理地向他剖析着,方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她所施展过的计谋。
“欲情故纵,激将刺激。不这么做,等明明动了心,但非要克制忍耐的盛叔叔你主动抱我,我要等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