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64)
车上。
挂断电话的深冬,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一旁的闻鹤,细心地取走了她手里那支不太好握的手机。
一边拿,一边问她为什么要在这种已经准备好反击手段的时候,激怒盛宴。
“我们做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现在不是应该越低调越好么?怎么您还反其道而行之”
闻鹤的声音将深冬唤回神。
她杵着脑袋组织下言语。
因着不太好虐心值收割的事描述给他听,于是挑了另外一个次要一些的理由,平静解释道,“我要他犯错。”
“人在愤怒状况下,很容易做出错误的抉择。
我要盛宴接下的一行一动,都秉着最大限度地报复我的动机出发,让愤怒代替冷静,完全地支配他的言行。
我们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等他犯错的时候,才能给盛家造成实质意义的伤害。
这样我之后打入盛家内部的计划,也方便进行。”
她解释完这句,便不再继续往下多说什么。
闻鹤也非常识趣。
见深冬止住了话题,自己也不再追问什么。
将人送回阮家别墅后,礼貌又极有分寸地同她告了别。
一段时间没回别墅,自己的房间倒是没落灰。
管家做事很周到。
每天都有派人打扫。
深冬来到窗边的书桌坐下,目光扫过桌角边被摆正的作废账本,眼底闪过短暂的疑惑。
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将账本挪回原位。
打着嘉奖的名义,询问管家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都是谁负责的打扫房间的。
管家想了想。
取出别在胸口处的记事本。
把这些天进过深冬房间的人名字,一一念给了她听。
暂时没办法识别究竟是谁动了自己东西的深冬,让管家给这些人每人都发一份奖金。
随即又小声交代道,“以后几个月,我会一直住在家里,我的房间就不用特地派人打扫了,明白吗?”
管家应声答是。
紧接便见深冬走向床头的保险柜,遮掩着一沓半指厚的资料小心放了进去。
“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您先出去吧。等会儿有吩咐,我会再叫你的。”
“是。”
管家微微鞠了一躬。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地快步离开了深冬的卧室。
房间里,坐在书桌前静静等着盛宴对自己出手的深冬,很快就收到了临郊项目公布招标方的消息。
结果,确如盛宴威胁她时说的一样,临郊项目地招标方把项目完全划给了盛家。
没有留给她和她的公司,半点合作的余地。
消息一出,自己公司的股价跳水一般下跌。
深冬也不着急。
平静地像所有即将破产的创业者般,趁公司的股还没有完全跌入谷底,以公司的股份做抵押,四处借款,挣扎求存。
人在低谷时,总是不乏落井下石者,趁火打劫。
京城里叫得上名的老牌的金融机构,在得知深冬因为股价下跌,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开始对外出售股份的消息后,纷纷跟见了腥的鲨鱼似的,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食人血肉,还挑三拣四。
一个个坐在谈判桌前,巴不得用打包白菜的价格,打包深冬手里的股权。
深冬也像是任人宰割的鱼羊一般,眼睁睁看着那些趁火打劫的小人,用一个低过一个的价钱,一点点买走自己手中的股权。
在挽救公司存亡的道路上,亲手将自己的公司拱手于人。
“阮大小姐,我知道你着急用钱。这样吧,三十万,百分之十的股份,您看怎么样”
曾经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江遇青,此刻大摇大摆地坐在深冬面前。
试图以三十万的价格,收购一家曾被估值超过十亿的上市公司。
陪着深冬谈价钱的闻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疾言厉色地指责江遇青欺人太甚。
混迹商场多年的江遇青,被深冬身边一个小小的助理指着鼻子骂,倒也不生气。
身子向后一靠,两手往旁边一摊。
摆出一副“爱卖不卖”的模样。
“阮大小姐,三十万的价格对于一个曾经估值过亿的公司来说,确实是少了点。
可是,你也知道,估值过亿这个事,它怎么说都是已经过去的辉煌,是回不去的曾经。”
“眼下时局已变,今非昔比,您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
于我,于京城所有有意收购您股份的人来说,就值这个价。”
“错过我,您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只会更不值钱。”
江遇青语气笃定。
想来,到公司谈收购之前,已经提前和其他有意趁火打劫的卖家都通好了气。
如果深冬不接受三十万的价格,那么这百分之十的的股份,还真有可能砸在自己手上。
对局势有自知之明地深冬,颇为感伤地叹了口气。
抬手轻轻拍了拍旁边咬牙切齿的闻鹤。
状似无奈地签下收购合同后,形容憔悴地对江遇青幽幽念道,
“你们的手段,我阮深冬这回算是见识了。
虽说合同签下,我们达成了合作,但鉴于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合作,我阮深冬就不送了。江执行人,慢走。”
说完,她背过身去,一副被江遇青气得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的模样。
占了大便宜的江遇青,也不在意深冬的态度。
临走前谎着手上的合同,留下一句“大小姐出手慷慨,把股价卖出促销价”的讽刺,大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笑声刺耳。
在狭长的走廊上回响个不停。
深冬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
待那笑声彻底消失之后,甚至露出了几分得意的讥诮。
“人走了,不用装了。”
她拍了拍旁边拳头攥得发白的闻鹤。
目光落到那张做戏都做得格外认真的脸上时,笑着叫他帮自己去取等会儿要穿的礼服。
“以前江遇青在我面前做小伏低的时候,我都没发现他原本的个性,这么叫人讨厌。
不过眼下,合同已经签完了。他刚才笑得多猖狂,半个月后,就会哭得多惨。”
知道深冬计划的闻鹤收起了刚才那副恨不得把江遇青生吞活剐的表情。
眸色专注又平静地为深冬更换礼裙。
想起她等会儿马上要见的人,有些担心地提醒她道,“有意收购您最后剩下的百分之三散股的金权欲金总,约了您在王朝会所见面。
那个地方,性质跟蓝鲸会所差不多。只是管理上,比蓝鲸会所乱很多,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金总又是个好色之辈,特意约您在这种地方见面,恐怕意图不轨。需要我为您准备一点防身的东西带去吗?”
深冬摇了摇头。
面上一脸无所谓。
“穿着礼裙也不能带多少东西。”
“再说,金权欲约我在王朝谈股价收购的事,也不是他的本意。”
“像他这种在京城里夹缝求存的暴发户,平时都对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我阮深冬再落魄,也是阮家的大小姐。他还不敢把爪子伸到我身上来。”
“现如今,这个平时做人小心翼翼地暴发户,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把我约到声色场合谈合作,背后显然有人指使。”
“而这种以羞辱为主要目的手段,猜也知道,是盛家掌权人盛宴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