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60)
眼泪断线般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悲到极点的霍司寒,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推搡着将深冬砸向阳台窗户上的玻璃。
玻璃是防弹的。
没有碎,却叫深冬撞出一声极为沉重的闷响。
后背红了一大片。
她倒也没生气。
气定神闲地捋了捋自己被砸乱的头发。
抬手扣住霍司寒掐在自己肩上的手。
侧步,旋身,绊脚。
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砸向病床。
哐当!
病床散架了。
牵着周围的吊瓶,叮铃哐啷地碎了一地。
霍司寒倒在一边湿润的玻璃碴子里。
血液混着透明的针水液,在洁白的床单上,浸开一片淡色的红。
眼睛被热意包裹。
霍司寒躺在狼藉的地面上,愣愣望着空荡的天花板。
在玻璃刺进皮肉的这个瞬间,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后背更痛一些,还是心更痛些。
因着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深冬报完霍司寒把自己砸在玻璃上的仇后,什么废话都没同他说。
跨过他裹在病服下削瘦的身体。
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外走去。
有滚烫的液滴顺着眼角滑落。
整个后背都被血水浸湿的霍司寒,绝望地看着合上的病房门,不舍又无可奈何地听着门外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走深冬,不要走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哑着声,小声央求。
眼中爱恨交织,相互更替缠斗。
谁也占不了上风。
谁也不能将另一股对立相反的情绪更迭,代替
“霍司寒虐心值+10,好感度,无法测算。黑化值,提升5%。”
走廊尽头空闲的处置室,深冬坐在黑白撞色设计的滑轮工作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系统的汇报。
面前,站着不敢看她的谢清寒,心虚但不打算悔改地等着她的惩罚。
“看来这回你也是知道我突然把你叫回来的原因的”
她昂了昂下巴。
淡然问向谢清寒。
眉目清俊的少年,紧了紧拳头。
稍作犹豫后,声音沉闷的应了声“是”。
深冬轻嗤一声。
脸上没有怒火,只有嘲弄。
“是就好。”
她笑了笑。
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下一瞬,半点情面都不留的给了谢清寒一巴掌。
啪!
脆响贯彻整个走廊。
深冬不急不慢地抽回手。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不紧不慢的擦了起来。
“这一巴掌,算你背着我和盛世勾结,在霍司寒面前胡乱造我的谣的。”
“一桩事了,我们继续下一桩。现在,说说你诓骗霍司寒时,让他签的那份法人合同是怎么回事?”
她坐回座椅。
尖俏的下巴高高地昂起。
眼睛半阖着。
像是高台上的审判者,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这个永远也学不会忠诚二字怎么写的人。
谢清寒被这不留力的一巴掌,扇得有些懵。
偏头沉默了好一阵,才扭过泛红微肿的半张脸,嘴角带伤道,
“盛二少找我的时候,要我帮他欺骗霍司寒,出任这家空壳公司的法人代表。
说是他在公司里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要给霍司寒。要他身败名裂,再也没脸回京城。”
“我骗他说你一直都把他当作挡箭牌之后,从他眼里看到了对你得和恨意。
于是报复的名义,告诉他签了这份合约,他就可以动用那家公司名下的资源,对你实施报复,哄着他签了合约。”
听谢清寒把欺骗霍司寒签合同的过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深冬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状似无意地反问他,
“霍司寒没起疑他就没问你类似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帮着他对付我这样的问题”
眼眶湿红的少年微微张了张嘴。
抿着唇犹疑了一阵。
语气颇有些难为情。
“问了”
他声音低低的。
颊边透着不寻常的绯。
“我说自己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用钱收买我,逼逼良为娼。”
逼良为娼这个词听着新奇。
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女人,有一天还能被人这么形容的深冬,玩味地咬着这四个字,心里觉得好笑。
可仔细想想,自己刚认谢清寒的时候,确实用钱买他当金丝雀。
用逼良为娼四个字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
也挺贴切的。
觉得好玩的深冬没有因为谢清寒的形容生气。
弄明白他骗霍司寒签合同过程中的疑点后,她紧接着又问谢清寒这么做的动机。
愣是将全黑西装穿出书生气的谢清寒,眼角带泪。
整个人凄凄楚楚地望着深冬。
攥在一起的十指,紧得发白。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么?”
他说得悲切。
红得跟兔子似的,楚楚可怜的眼,就差直接把“我还不是喜欢你才这么针对他”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换作从前,喜爱弱美人的深冬,或许会因谢清寒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有所动容。
可这回,她却不再像从前那么好说话。
只是冷漠地望着谢清寒。
待他一个人唱够示弱求怜的独角戏,才冷着声开口,
“你可别演了。我喜欢你长相优柔的脸,吃你示弱装可怜的招数是不错,可我也不是每次看到你掉眼泪,都会心软的。”
“刚才你说,你用记恨我用钱逼你为娼这话,骗取霍司寒的信任,哄着他签了法人合同。
我信这话是你这种人想得出来的主意,但也信这个谎,掺着你几分真心。”
“从我用钱威逼利诱你当我的金丝雀那天起,我就猜到你这个清高到骨子里的人,会对我有所埋怨。”
“不过我也从来没期盼过你的真心,只希望你守好自己的本分,老实履行你资助生的义务就好。”
“不过嘛,你这个人真的不长记性。不管我说多少次,你都不记得要对我保持绝对的诚实与忠心。”
冰冷得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话,叫谢清寒心里猛地一沉。
他敏锐地感知到,深冬这回的怒火,和以往并不相同。
张着嘴,正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时,只觉膝弯处传来一道猛烈地钝痛,牵着他的身子,重重朝着脚下坚实的瓷砖地砸了下去。
深冬翘起半只腿。
红宝石点缀的纯白漆皮高跟鞋鞋面,向上勾起。
抬着谢清寒的下巴,淡淡道,“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有什么没有老实告诉我的,现在坦白,从宽处理。不然”
“一会儿我开口揭穿你的时候,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轻松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