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53)
冰凉的雨水,丝丝缕缕地浇在深冬的脸上。
她眨了眨眼。
睫毛上由雨水凝成的透明珠串,跟着她的动作,轻轻颤了颤。
“那盛叔叔说吧,除了淋雨,你还想怎么羞辱我”
她笑着把下巴往盛宴掌心里挪了挪。
嘴角虽然是上扬的。
眼睛里却写满了隐忍的不甘。
盛宴特别喜欢欣赏她这副“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钳着她的手,玩味地在那张不久前还傲得不可一世的脸上反复揉捏。
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濡湿的领口,隐约瞥见其间深邃的沟壑时,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滞了一瞬。
这件衣服有这么暴露么?
他带着疑惑,匆匆转过身去。
急切得连自身形象都不顾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平复自己那颗骤然躁动起来的心。
“盛叔叔”
突然被松开的深冬,略带疑惑地绕到他面前。
发觉盛宴郁结的眉心处,混着一股不寻常的压抑之时,表情立即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您刚刚是害羞了么?”
她瞥了瞥自己开得稍微有些低的领口。
半倾着身子,故意凑近盛宴试探。
馥郁的花香,裹挟着雨水的潮湿,猛地挤进盛宴的鼻腔。
像是某种特别的情绪催化剂,叫他那颗本就有些不太平静的心,愈发地躁动起来。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盛宴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因什么而烦躁。
只不过,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欲望
而且,产生欲望的对象,还是阮深冬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死小孩
他承认,阮深冬是长得好看。
可是,她再好看,她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人!
自己身边又不缺美人。
以前面对那些乖顺听话,还招自己喜欢的莺莺燕燕时,怎么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
现在对着阮深冬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怎么就压制不住男人那点天生的劣根性了呢
想不出答案的他,把责任全部归咎到了深冬正穿着的那条惹火的红裙上。
眼眸微垂着,荡过裙摆一侧隐隐约约透着大好春光的高开叉,瞳孔再次不受控制地暗了暗。
“把你的外套给她!”
他带着怒气开口。
佣人战战兢兢,手脚利索地褪下了自己外套。
按盛宴要求的那样,递到深冬面前时,却见深冬笑着把衣服又推了回来。
“盛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她背着手朝盛宴逼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盛宴的心尖上,叫他的心跳,随着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声,一下下地紧了又紧。
“没记错的话,这身衣服是您特地交代我穿着过来找您的。
眼下,我衣服也穿了,雨也淋了,湿/身/诱惑的条件,全部备齐。
您为什么又要我穿衣服是觉得我湿得还不够彻底么?”
挑逗意味浓烈的话,叫盛宴绷紧的额角,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深冬一眼。
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气愤她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对自己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还是在气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亦或是
气愤她戳穿了自己那点见不光的心思。
看破了自己被她这身装束,勾起了旖旎的遐思
从没觉得脑子这么乱过的盛宴,深深吸了口气。
表情郁闷地揉起鼻根。
借着这个动作,掩饰性地闭上眼。
强迫自己不看深冬。
“拿着!”
他把衣服重新扔回深冬身上。
就着两条袖子,把人像捆粽子那样,一整个地扎了起来。
深冬由得他折腾。
待人在自己身后打好结,低头瞥了瞥自己腿边遮不住的高开叉,不正经地继续同盛宴开玩笑。
“原来是改主意了。”
她故意扬起一抹恍然的微笑。
细长的叶眉微微一挑。
紧接着,语出惊人。
“想玩制/服/诱惑的话,盛叔叔是不是该给我找条西装裤,让我把这条湿裙子换下来先”
她边说边从高开叉一侧伸出一条腿。
雨水下,纤细又白皙的脚踝,轻轻蹭了蹭盛宴的裤腿。
在他笔直的裤线上,留下一串暧昧的水痕。
本就郁闷的盛宴,被这个动作惹得浑身一僵。
目光沉沉地盯着深冬暴露在外的半条腿。
心底再次涌上了那股熟悉的,难以启齿的焦灼。
“阮深冬!”
他恼羞成怒。
从后方扼着少女的脖颈,强行将人扯远。
“你爸没教过你什么叫作男女有别,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亲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嘛!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对着男人做这种动作,是在赤裸裸地勾”
怒火中烧的他猛地顿住。
“勾引”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又绕。
最后,化成一句侮辱意味不那么强烈的训斥。
“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有点羞耻心。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样的举动,一旦被人传了出去,会被别人耻笑不知廉耻的。”
深冬偏头望了望他搁在自己后脖颈上的手。
不以为意地冲盛宴笑了下。
“廉耻”
她讽刺地勾起唇角。
顶着盛宴警告的目光,再次朝他逼近。
“盛叔叔以临郊项目的合作为筹码,要挟我穿着这身来见你的时候,不就是想要把先前我羞辱你的仇,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么?”
“我既然来了,必定是做好了任你羞辱的准备,要什么廉耻”
两句话,音量不大。
却像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一下下敲打着盛宴的心。
他很清楚自己把阮深冬叫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她。
更清楚自己从来也不是弟弟那样,喜欢规劝人的好人。
按照他惯常的作风,当旁人在他面前,做出一些出格,损伤自身形象的事时,他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加以放纵。
鼓励对方将错误进行到底。
把微小的错误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直到犯错的那人,因为自己的错误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就像
洗尘宴上时,他放纵深冬不顾身份地调戏自己一样。
那时的他,可没拿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话来训斥深冬。
只是一味地纵着这位无法继承阮氏的阮家大小姐调戏自己。
巴不得她这些出格的举动被人瞧见。
最后,淹死在世人的唾沫里。
可眼下
自己竟然违背了惯常的习惯。
不仅没有鼓励深冬将她出格的举动进行到底,反而疾言厉色地训斥她。
明明看到她自轻自贱,本就存了羞辱之心的自己,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刚才
他那么疾言厉色地训斥深冬。
究竟是因为她一时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地想要叫深冬注意言行
还是自己只是在借着训斥之名,用怒火掩盖自己那颗被她撩拨得蠢蠢欲动的心
答案他不知道。
也没有那个心思弄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多看深冬一眼都觉得烦。
就好像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一场暴动。
沸腾着,焦灼着,要他酣畅地宣泄。
将他积聚的欲,全数倾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