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51)
一吻悠长。
裹在病服中的少年,全身心地奉献着自己。
在不带怜惜的掠夺中,发出可怜又享受的呜咽。
他攥紧了深冬的裙摆。
指甲在她泛着丝质柔光的衣料上留下深刻的划痕,沉默又甘愿地承受着她的侵略。
在她越发深入的进攻中,似求饶,似颤栗地发出阵阵难耐的低喘。
随着口中最后的呼吸,都被她裹走,才无力地坠在床榻上。
朦胧着一双雾湿的眼,半张着嘴,大口的喘气。
深冬笑了。
恶劣如她,轻撩起自己披在身后的长发。
在霓虹落在闪烁的晚光中,高高昂着下巴。
任由飞扬的发丝,掠过少年精致的五官,在他心里荡开连续,密集的涟漪。
“你误会了。”
她舔了舔嘴角。
盛着星辉的眼,上扬着不知餍足的媚。
“我刚才说的报答,不是让你吻我。虽然我也不介意你主动送上门来,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清楚的。”
毕竟
为了不离开你,我“牺牲”了这么多,你怎么也要记该牢牢记下这份情,方便我往后携恩索惠,越发肆无忌惮地伤害你才好
要求霍司寒回报自己的话语,被深冬说得隐晦。
聪明的少年,心思机敏。
无需提点就轻易地反应过来她向自己索要回报的意思。
他不介意深冬对自己的索求。
甚至欣喜着,她向自己索要回报。
沉沦于被人挟恩图报的快慰之中,不是因为他天生喜欢欠别人,
而是这样的相欠,能让他和自己烙印在心底的人儿,建立更为长久的羁绊。
完全沦陷于情爱中的少年,望着他若即若离的神明,无比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记下了深冬的要求。
诚实地在心底埋下了亏欠她的种子。
殊不知,这颗种子,在未来,会成为抽干他所有的诅咒,叫他在痛苦的深渊中,枯萎,湮灭。
消散成一团无人记得的青烟。
之后的一个月,深冬陪霍司寒在病房里腻歪了一阵子。
表面上,她和霍司寒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可实际上,在霍司寒看不见的地方,她和盛家在生意场上,已经爆发了大大小小近十多次的摩擦。
“确定这是季家最近的动向”
看了一天文件的深冬,疲惫地依靠着病房走廊上的墙壁。
红丝绒质地的吊带背心,在墙壁粗粝的摩擦下,往上堆了堆。
挤着细软的肩带,顺着肩头滑下。
给她送文件的谢清寒不觉眼眶一热。
下意识偏开后,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嗯。”
他闷闷应了一声。
随手递上盛家约谈季家二公子的照片。
指尖触上她细腻的掌心,忍不住在那片温热上,多停留了一阵。
“临郊的投标项目,我们和盛家是竞争对手。
公司在这个项目上的投入很大,如果不能如愿拿下这个项目,对于之后的招股和融资,会有很大的不利。”
“湛蓝那边,开发成本巨大。如果竞不下项目,谈不到合适的融资,公司很可再次陷入资金周转不灵的困境。”
“到时候,即便有联合盟会的注资,我们的公司也很难起死回生。
更何况,借着季家名义建立起来的联合盟会,还要在半年内完成两个亿的净营收”
谢清寒一边说一边沉沉叹了口气。
搭在深冬掌心上的手,说话时,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深冬倒也不在意少年的这点小心思。
维持着这个“点到即止”的动作,垂眸瞥向手上的照片,眼底划过一刹感叹的薄凉。
“如今这个世道,果然没有永远的朋友啊”
她讥笑着。
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照片撕了个粉碎。
嘴角挑起的朱色的弧度。
像极了火焰里被灼伤的红蝶,残破着一双带着余烬的羽翅,凄美地惊心动魄。
谢清寒克制着,微微提了一口气。
心绪虽然被她惑人的眉眼搅乱,面上却依然沉着地像是两眼空空的柳下惠似的。
声音清冷又专业地给深冬继续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盛家和临郊项目的招商方,一直有来往。两边交情还算不错。”
“我们的竟标书和盛家的不分伯仲。综合各方面结果来看,最后盛家中标的概率更大。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话。
抬眸望向深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请示的意味。
请示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舍。
“所以这种时候,我们和盛家继续硬碰硬下去,注定没有好果子吃。
那你的意思呢?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止是来和分析公司目前的处境的吧?”
“有关临郊竞标的事,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做,
才能在保证公司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又让联合盟会达成半年两个亿的对赌目标”
她开了口。
声音冷淡得没有丝毫得个人情绪。
好像这场事关公司存亡的竞标,与自己无关似的,淡漠地做着高台上的旁观者,清醒地将自己所有的情感,从利益斗争中剥离。
谢清寒望着这样,不在红尘中又时刻招惹红尘的深冬,唇边哼出一道低沉地闷吟。
即便心里万般不舍,他也不得不告诉深冬,眼下唯一能够保证公司正常运转的办法,就是让她和盛家合作,共同开发临郊的项目。
“过来找您前盛家掌权人找我聊过,他说您要是想合作,今晚就穿上这身衣服,到盛家一趟,他弟弟要见你。”
早就把深冬装进了心里的少年,怯缩着,不甘不愿地把顺道带来的点钻露背高开叉红裙,递到了深冬面前。
来之前,他偷偷看过这身衣服。
非常清楚比例完美的深冬,换上这条处处都透着妩媚的裙装后,会成为怎样性感惑人的尤物。
可惜,这身裙装,并不会为他而着。
他不敢面对深冬即将穿着这身衣服,去为公司换取利益的事实。
却又像只老鼠一样,卑劣地放纵自己,幻想她身披红裙的艳美。
望着自己渴望的玫瑰,被旁人折入怀中。
自己却只能怯懦地站在一旁,沉默地觊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她。
深冬接过装衣服的纸袋。
浅红色指甲油点缀的手指,淡淡挑起红裙一边的肩线。
目光顺着开口极低的领边下移,落到裙摆边几乎快开到腿根的喇叭状高开叉上,唇边不由自主地荡出一声嘲弄的低嗤。
“这衣服到底是穿个他看的还是穿给他弟弟看的。”
她玩味地摇了摇头。
注意力再回到谢清寒身上时,对着浑身都透着落寞二字的他,轻轻扬了扬眉毛。
“这就是你的答案让我出卖色/相,为公司争取利益”
被质问地少年,沉默地垂下了头。
面对深冬的提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他也不想看深冬低头。
不想看自己心目中,高贵又骄傲的玫瑰,为了利益,接受旁人的染指。
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
不过是一个受到阮家资助的资优生而已。
论能力,他还比不上病房里的被深冬金屋藏娇的霍司寒。
又怎么能在两个利益集团正面碰撞时,给出深冬什么好的建议。
让她在这种情况下,救看似还有余地,实则已经走入绝境的公司于水火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帮助公司摆脱当前困境的办法。只不过,我能力有限,有些事,真的做不到。”
谢清寒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神情平淡地,仿佛他只是在回答一个类似于自己有没有吃饭这样普通又琐碎的事实。
过于清醒的自我认知,让深冬脸上闪过刹那而逝的狐疑。
但是很快,这股狐疑便转换成了平和的释然。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抚着谢清寒的脸幽幽念出一句。
“为了公司,为了在我手底下工作的所有人,也为了你,看来我今晚确实有必要到盛家走一趟了。”
沉默代替回答,弥散在二人之间。
谢清寒攥紧了深冬的手腕。
不忍难舍的目光在她风情婉转的眉眼见流转。
仿佛这样就能避免心中的玫瑰被人采撷。
深冬用巧劲剥开他的手。
红唇微张。
扬出一个绚烂又迷人的浅笑。
“我去换衣服。霍司寒,劳你照顾一下,你别欺负他。
等过了这段时间,公司以后,就不需要你这么操劳了。”
呆望着她的少年,默默注视着她朝走廊暗处走去。
待那骄傲娉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时,心里忽然升起一阵难言的针刺感。
“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幽幽沉喃。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病房时,眼底全是化不开的冷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