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富可敌国——规则由我制定（30）
楼下。
里间专门提供给客人休息的一处包厢里。
霍司寒站在几个能为他提供资助的高层执行人面前，信心满满地递上了自己已经演讲过一遍的计划书。
他相信，自己这份计划书，一定能替他征服这些眼光挑剔的资助者，帮自己获取一笔可观的扶植资金。
助他脱离阮氏，自立门户。
“以上就是我对未来五年发展的全部构想。诸位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便提。”
他自信地扫过沙发上神情严肃的资助者们。
目光锐利又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他想，自己的构想演讲，肯定已经牢牢吸引住了这些资助人们的注意。
他们现在之所以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一定是在为自己构想中的大胆而震惊。
此刻，正在专心地思考，各自应该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招揽自己这样一位难得的人才。
事实和他所想的相差无几。
所有的资助者，在听完他的构想演讲后，无一不为他构想中的巧思而惊叹。
只不过，遗憾的是，已经提前被深冬打过招呼的众人，没有一个敢考虑资助的事。
他们固然欣赏霍司寒的能力和才华。
却没有一个，愿意为了一个空有能力和才华的人，得罪阮家，得罪马上就要和盛家联姻的阮深冬。
真是可惜
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以后，恐怕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在场所有资助者默默为他遗憾着。
短暂的感慨过后，以江遇青为首的集团执行人，率先卷起手里那份价值巨大的计划书，
按照深冬的要求，以一个极为羞辱的姿势，把一份极有可能引领江家发展跃迁的宝藏，垃圾般一般扔进了脚边的废纸篓里。
“就这”
他满脸不屑地挑了挑眉。
克制不住地往外流出惊叹的眼，遮掩着看向手腕上的定制机械表。
“我花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是听你到我面前白日做梦来了知道我平时多忙一分钟内的银行流水，有多少么？”
江遇青的声音不大。
语调也很平静。
可就是这样，简单得连个稍微难听点儿的词儿，都没有的问句，却具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攻击性。
对于像霍司寒这样，十分自信且依赖自己能力的人而言，源自上位者的否认，对他有着致命性的打击。
其它执行人见江遇青发话，也跟着有样学样地模仿起来。
众人虽然都不是专业演员，在表演打压年轻人的“老前辈”时，却各有各的一套。
对于他们来说，贬低，打压有能力的后辈，可是他们在各自的公司管理下属时，使用的最为频繁的一种手段。
“年轻人，不切实际。想法固然有新意，但不依托现实基础，再好的构想，也无法落地啊”
“这不纯纯浪费时间吗？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到外面和不久前刚合作过的季家，汪家，联络联络感情，这都写的什么废物玩意儿。”
“唉呀，多大点儿事。本来今天也是来给盛二少接风洗尘的，咱哥几个就当听个故事，放松放松心情，别苛责人一孩子。”
“就是，就一孩子，能写成这样不错了。虽然这种东西，我儿子小学毕业的时候就不写了，但咱们能和别人一样么
咱们能拿自己对下属，对员工的要求，去苛责一个平庸的普通人吗？”
“”
贬低的话一句接一句。
众人在推杯换盏间，把霍司寒当空气，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
一唱一和地消遣着这个平庸的“普通人”，无形地将他数落进了尘埃里。
被贬低的霍司寒呆滞地站在原地。
资助者们的嘲笑声混杂着酒杯碰撞的脆响，压缩着穿透他的耳膜。
在他耳蜗深处，爆开剧烈的嗡鸣。
尖锐的鸣响刺得他难受极了。
少年意气风发的眼，在疼痛的刺激下，覆上了生理性的水雾。并随着水雾的堆叠，晃动，灰暗，直至寂灭。
世界变得虚幻起来。
他望着眼前被泪水模糊的场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冥冥中某种自出生起就指引着自己的信念，似乎在这一刻，崩塌了
“宿主，男主作为主角的信仰开始动摇了。”
楼上，一直监控着男主状态的系统，默默把自己检测到的情况汇报给深冬。
坐在地毯上的深冬，却只是专心地捯饬着地毯上的古董拼图碎片，沉默着将最后一块拼图复原。
“好了。”
她对着完成的拼图古董名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比起楼下已然对主角地位产生动摇的男主，深冬似乎更关心手上这副年纪比她大好几倍的老玩意儿。
“统子，你知道拼图这种东西和别的玩具有什么不同吗？”
系统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表示不解。
摇头应了声不知道。
紧接着，却见深冬笑靥如花地自问自答起来。
“这个东西是没有容错率的。只有每一块碎片，都放在它正确的位置上时，它才能展现出自身完整地面貌与价值。
而当它无法完整地拼接在一起的时候，它就是堆比垃圾还不如的硬卡片。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就像这样”
她边说边立起古董拼图画。
从其核心处摘下一小块纯红色的碎片。
画里瑰丽的玫瑰花海，随着碎片的摘除，顷刻间崩解坍塌。
原先华丽又奇异的风景，在眨眼的瞬间，就像她说的那样，变成了脚边一堆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的废卡片。
“它呀，就和我们带着主角光环，每一面都被上帝雕琢的完美男主一样。
一旦核心的信念产生动摇，那么距离彻底的崩解，就不远了”
深冬笑着踹了踹地上的废卡片。
如暮色般望不见底的瞳孔里，荡起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破坏欲。
“走吧，下去关照一下我们可怜男主，顺便把我半个月前专门为他埋的雷给炸了。
省得这个人一天天想着脱离阮氏，自立自强，影响我改变他的命运线。”